“寻宝”，在乌干达的王冠

    坎帕拉被人比喻为“乌干达的王冠”。环绕这座城市的湖光山色，以及洋溢在街头巷尾的艺术、文化和生活气息，从两个侧面描绘出今日非洲的风情。

    “艺术-文化-生活”，看到这样的标语，我好奇地走进了坎帕拉的深巷。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艺术”，工艺品商店里琳琅满目，麦秆钱包和手工雕刻的碗尤其醒目；餐馆的墙上到处是韵味十足的涂鸦。“文化”的内涵也挺丰富——不同风格的音乐和诗歌，外加五湖四海歌唱家的演出。“生活”就更不用说了，在一处名为MishMash的“文化中心”里，你能找到花园、表演区、露天电影院、画廊、餐馆；对于我这样的老饕，单是餐馆就足够让人雀跃，从汉堡包、啤酒再到mojitos鸡尾酒与美味的鹅肝饼，只有你想不到的。

    抵达乌干达之前，我是不敢奢望这些的。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个东非国家给他们的印象只有臭名昭著的前独裁者阿明，1971年至1979年在位期间，他极度践踏人权。好在一切已经过去，如今，在约韦里·卡古塔·穆塞韦尼总统领导下，经过了近30年的努力，这个国家逐渐走向民主共和，首都坎帕拉成了一个充满了艺术、文化和生活气息的好去处。

    与专制和闭塞告别

    我原本只打算借道坎帕拉进行一次奔向荒野的“远征”。不过，在和狮子、大象、河马谋面前，体验一下发展中的非洲也不错。国际化令乌干达不再显得闭塞，除了还在建设的希尔顿大饭店，两三家豪华的购物中心已经开放，一条功能齐全的高速公路则连接着坎帕拉和临近的姊妹城市恩德培；后者地处维多利亚湖畔，该国惟一的国际机场就在那里。

    我下榻的谢拉顿饭店，历史可追溯到殖民地时代末期，经过多次修缮而不缺乏朝气。户外音乐会每晚举行，每到周末，“赤道休闲室”则会从优雅的酒吧变成别致的迪斯科舞厅。在中庭的草地上散步，我惊奇地发现，一群鹳鸟盘旋在头顶，宛如一只只硕大的纸鸢。继续前行，就来到了纳卡塞罗区的山坡上，坎帕拉大部分著名的露天市场位于此地，如果你是砍价高手，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买到鞋子、芒果和各色纪念品。

    一日三餐都在露天享用，绿色的阳伞遮风挡雨，食谱也很丰富，有用泥炉烤制的鸡，也有西红柿、洋葱和番椒混合而成的香辣沙拉。酒足饭饱，我沿着尼罗河大街去往乌干达国家大剧院，在那里欣赏了一出由多个民族、多种口音的伶人演出的、别具风格的《麦克白》。剧院本身不算起眼，演出却让我印象深刻，而且称得上别具匠心。兴许，与强权进行了长久的斗争，乌干达人对莎士比亚的名作会有独特的理解吧。

    碎石路上穿越历史

    第二天的主题是一场穿越历史之旅，为此，我早早离开市中心，直奔郊区。当然，如果你的心脏不够强大，最好别随意效仿：路面上到处都是巨大的坑洼，交通堵得喘不上气来，转来转去的“摩的”让汽车寸步难行，整个坎帕拉简直就是个巨大的障碍赛赛场。

    一个半钟头后，桔黄色的土地和绿色的山丘终于出现在前方，五颜六色的蝴蝶开始在四周翩然起舞，赏心悦目。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坎帕拉为什么会被称为“七山之城”。

    坎帕拉本来是布干达人放牧羊群的地方，成群的黑斑羚在这里悠闲地吃草，“坎帕拉”一词在当地土语中的意思即为“羚羊之地”。19世纪80年代，英国人弗雷德里克·卢加德上尉在此建立了自己的军队，这片土地才有了现今广为人知的名字。旧布干达是君主国，但曾经尝试设立国会，我驱车经过那栋很是沧桑的“国会大楼”，沿碎石路继续奔驰。这条路也有些说道——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每棵都是该国52个民族的代表栽种的。

    一群群小学生穿着剪裁讲究的校服，自路荜里宫的大门前经过。这里曾是布干达国王的办公地，气象森严，门顶以黑色和金色装饰。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位列联合国世界遗产名录的卡苏比王陵。导游告诉我：“这是个神圣的地方，”说着递上来一条非洲围巾，橙棕色的颜色恰似脚下的土地。导游满怀骄傲地一一介绍了布干达历任君主的肖像，之后领着我来到几座圆锥形的草顶棚屋前，称这里是皇族的起源之地。

    夜幕落下，欢宴开始

    坎帕拉的社区各色各样，有些整齐划一，更多的杂乱无章。相同的一点是，太阳下山后，整个城区立刻仿佛打了兴奋剂，被比白昼洪亮几倍的喧嚣声充斥。乌干达3/4的人口年龄在30岁以下，热衷于社交。下班后，年轻人三五成群地来到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处工业区，那里有许多派头不小的夜总会，流行音乐飘荡在夜空中，美国的街头说唱、当地的“非洲节拍”以及牙买加舞厅音乐，无数种旋律交织在一处。

    在号称红灯区的卡巴拉加拉，街上一天24小时都有摊贩售卖小吃和水果，酒馆里挤满了豪饮的宾客。相较之下，布戈罗比酒店无疑是闹市中的桃源，我点了一份炸鱼饼，和其他来宾围着火坑，沉浸在有趣的麦克风开放活动中。

    逛遍市中心，最贵气的要数考洛洛社区，一条酒吧街两旁长着旺盛的阿拉伯胶树，欧美人大多在这里生活，其中许多为联合国工作。我找了一家泰国风格的餐馆“Tamarai”落座，房间按照宫殿的风格装潢，里面居然有喷泉和佛像。正餐毕，再去隔壁饮茶。有意思的是，本地人和外国朋友都推荐一种葡萄味道的水烟，被我谢绝了。

    湖光山色风貌依然

    乌干达之旅的后半段，我沉湎于坎帕拉最后的奢侈——参观野生动物园。是呀，我不能没看到动物就离开非洲。驱车40分钟到达恩德培，距英国殖民政府曾经的所在地不远处就是乌干达野生动物训导中心，它提供了一次迷你的野外旅行，足够我大饱眼福，斑马、土狼、白犀牛、鲸头鹳、猩猩……都不会缺席。

    “非洲第一湖”维多利亚湖也不容错过，我下榻在周末宾馆Spennah Beach，坐观孩子们在丝绸般柔滑的沙滩上玩耍，水上摩托艇来回飞驰，摊贩叫卖烤鸡，音响中播放的牙买加音乐时时萦绕耳畔。我品尝了当地有名的香蕉酒Waragi，果然别有风味，油炸罗非鱼同样美味无比。银灰色的湖水、宝石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碧绿田野，百年前的风貌依然。

    津加港之行则让我感受到大自然更多的神奇。津加港是尼罗河的源头，那里的水上漂流和蹦极声名远扬。这次，我选择相对和缓的项目，让一叶扁舟载着自己去寻找“水上小屋”，那是建在河中岩石上的树屋；我徜徉在芦荟间，任潺潺的水流声将烦扰冲走。

    坎帕拉被形容为“乌干达的王冠”。而在我看来，如果把非洲的自然风光看作王冠上镶嵌的一圈宝石，被这美景环绕的则是三颗明珠——艺术、文化和生活，它们同样光彩照人。

    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