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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复制既可饱览美景又不至于“挨宰”，即便绕着加勒比海转一圈，这样的去处也相当难得。
生态友好型经济的试验田
一群年轻人站在前边的凉亭里频频招手，示意我们把车开进免费停车位。回头看看后排那两个一脸困倦的小家伙，再看看面前浩瀚的太平洋，我想，是时候宣告旅程的终点到了。
还没来得及纾解一路的劳顿，眼前这个名为“小海岸”的地方，就以低廉的消费水平惊了我们全家一跳。“配私人导游的小船租金400比索，”一位年轻人介绍，“如果没有其他人出现，你们直接付团体价得了。”我和妻子朝四周看看，海滩果然空空如也，于是，大家如愿以团体价登上了小船，一个半小时只须支付10美元。在途经的红树林里，我们见到鸟儿在谈情说爱，慵懒的鳄鱼与颜色鲜亮的美洲蜥蜴也不介意出镜。一发现有动物，导游便减慢划桨的频率；孩子们兴奋地叫嚷，我和妻子则在一旁默默凝望。
既可饱览美景又不至于“挨宰”，即便绕着加勒比海转一圈，这样的去处也相当难得。沙滩上的太阳椅是免费的，餐馆门口也没有女侍者劝诱客人入内。露天厨房里，厨师们烹制的都是些便宜而有特色的食材，如果孩子们想吃的菜单上没有，他们也会尽力满足要求。席间，时不时会冒出几样玩具、一只小猫，要不然就是与孩子们同龄的玩伴。
随后4天里，闲适的气氛始终伴随我们左右。或许是担心巨浪和凶猛的潮水，此地一度被认为不适合旅游开发，道路崎岖、交通闭塞，小船成了最理想的代步工具。过去几十年来，除了那些依靠猎取海龟或是找龟蛋谋生的渔民，这里的4个小镇——兹波利特、圣奥古斯蒂尼诺、玛祖特与文塔尼拉只是地图上的一些黑点，一年到头来见不得几张生面孔。
直到上世纪80年代，随着野生动物数量锐减和新移民到来，情况才有所改变。1990年，墨西哥政府全面禁止捕猎海龟，“小海岸”遂成为由破坏掠夺型向生态友好型经济转型的试验田。托政府和环保组织的福，这一过程虽偶有停顿，但从未走上回头路。
移民们为当初的选择骄傲
圣奥古斯蒂尼诺镇上，即使是新建筑也能很好地与环境融为一体，路上的行人总比车辆多，几位小店老板聚在一处，热烈地讨论街上要装太阳能路灯的事情。
“他们（政府）做得很好，”37岁的工艺品商店店主洛佩兹告诉我。10年前，他从普埃布拉（译注：墨西哥中东部州）来海边旅行，从此把这里当成了第二故乡，扎下根来。“在之前住的城市里，没时间陶冶闲情逸致，”说这话时，他的爱犬正带着我的孩子在小店里捉迷藏，“我渴望让生活变得非同寻常，原来，这件事情做起来远比想象中容易。”
在本地安家落户更久的老移民，也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骄傲。圣奥古斯蒂尼诺比其它邻海市镇更有吸引力的奥秘，在于它小而精致，海滩不算宽广，咖啡馆和特色餐厅却星罗棋布。像“欢乐点”、“梦”这样的名字，一听就是出自那些来自地中海之滨的意大利移民之手。我们租住的房子位居高地，夜幕降临，从阳台上可以纵览陷入梦乡的街巷。奇怪的是，离这里只需步行10分钟的玛祖特镇就喧闹得多。如果你能熬到深夜，必定可以听到悠扬婉转的乐声，那意味着打烊时间已到。
太阳升起前后，在连接小镇的大路上，许多夹着瑜珈垫的人行色匆匆。其中一位来自纽约的女孩，主动提出给孩子们上瑜珈课，出于对这俩小家伙秉性的了解，我最终婉言谢绝了。
玛祖特镇主干道两旁的饭店供应早餐到日过中天，来此歇脚者甚众。路两旁的装饰品店里，时常可见周边地区慕名而来的一日游专业户，余下不多的自然是我们这种跨国旅行者。当然，“小海滩”引人入胜之处不限于此，主要在于其完美无暇的生态，尤其是海龟栖息地。
血腥屠宰场何以变身最棒水族馆
前往海龟保护中心的旅程，在放松之余多了些许兴奋。上世纪90年代前，这里曾是血腥的屠宰场，现在却拥有全墨西哥最棒的水族馆之一，全国现有7种海龟中的5种均可在此得见。细心的妻子发现墙上有新刷的油漆，表明这里刚经历过翻新与扩建。客串向导的生物学家戴维·罗哈斯则介绍，到年底前，水族馆的迎宾中心与展板也要改头换面。
在大伙儿面前旁若无人般游曳的大海龟，在西班牙语里被称作“里德利”，英文名称则是“太平洋丽龟”。沿着大水池边漫步，不远的前方有一名志愿者，正领着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子女来到海龟蛋孵化区，将出世才半个月、只有饼干大小的海龟宝宝放到后者手上。
“今天，仍有许多人视海龟为盘中餐，”倾听着孩子们的欢笑，罗哈斯有点得意地说，“小家伙们更容易被说服，之后，他们自然会去劝说长辈抛弃这项陋习。”
的确，当地饭馆的菜单上完全找不到与海龟有关的字眼，实惠的价格是主要卖点。奶酪和香草蒸剑鱼味道鲜美，算上甜点和开胃菜不过315比索（约合23美元），啤酒每听还不到20比索。不过，意大利菜才是真正的保留节目，“白蚁”饭店的比萨饼，“欢乐点”饭店的戈尔根朱勒干酪（因产自意大利米兰附近的戈尔根朱勒村得名）和辅以洋葱和鸡肉的意大利炒饭，都令人欲罢不能。这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有意大利人的地方，美食永远不会迟到。
海浪声传递着神秘召唤
除去美景与美食，下榻场所对游客良好印象的形成同样重要。听说，范德梅尔酒店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流连忘返的所在。它位于圣奥古斯蒂尼诺与玛祖特两地间的悬崖峭壁上，提供每晚价格约1500比索的海景房，游客能在没有孩子拖累（因安全考虑，儿童不允许入住）的情况下，欣赏太平洋上的日出日落，夜幕降临后，耳畔仍时时响起涛声。
吵闹而响亮的海浪声传递着神秘的召唤，它们也是“小海岸”的名片。我和孩子们一起下到圣奥古斯蒂尼诺海边几块大石间的浅湾，先在浅水区玩耍，然后才慢慢摸向深水。儿子已经在上游泳课了，这种体验方式，很适宜于让他理解海洋为什么需要获得尊重。
我是带着一颗对海浪的仰慕之心下水的，某些特定的时候，波峰浪谷又暗藏凶险，令人敬畏三分。2007年，美国作家弗朗西斯科·高德曼的墨西哥裔妻子，就是在玛祖特海边体验“人体冲浪”（不用器械，直接将胸腹贴于水面滑行）时意外受伤而不治。为了抒写胸臆中的无限哀痛，高德曼随即推出《念及她名》，摘取了2011年度法国费米娜文学奖。
即便如此，大海的凶险仍不足以抵消它对我们的诱惑。浪头扫过空寂的海滩，退潮将巨大的砾石轻易拖回海中，这些都与岸边成片的仙人掌与棕榈树、甚至渔民猎捕鲨鱼的场面完美契合，烘托出一个粗犷而朴素的墨西哥，一个原生态的、仍在寻求外界认同的墨西哥。
美国《纽约时报》
参考资料
墨西哥“小海岸”
“小海岸”地区位于墨西哥南部瓦哈卡州太平洋沿岸，面积1.25万平方公里。由贾米特佩克、胡克拉、波楚特拉3部分组成。该地区为半湿润海滨平原型气候，常年平均温度在24~26摄氏度之间，年平均降雨量730~2000毫米。传统产业为农业和渔业，上世纪90年代以来，墨西哥政府致力于保护该地区生态并发展旅游业，陆续兴建有机场、港口、公路。
作者 [美] 达米安·凯夫 编译 森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