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每年圣诞节的临近会给人们带来越来越多恐惧?在孩提时代,我们掰着指头等待圣诞老人的到来,圣诞节就像一场大派对一样;成年之后,我们本应从送给别人礼物的行为中获得更大满足感,但事实上我们感受到的却是绝望。
送礼物颇费心机:不是因为你不想给所爱的人准备礼物,而是因为我们大多数成年朋友都已有了想要的各种东西。你不好意思送出一件平淡无奇的东西──拖鞋、浴盐和烈酒,但怎样才能让礼物既有创意,又不那么花钱?在另一方面,接受礼物的人也面临同样的尴尬。
这些年来,我收到的圣诞节礼物包括:一个蛋壳型的煮蛋器,每次能煮一个蛋;一条中间有两个袖子的涤纶毛毯(我经过长时间的摸索,终于发现这是让宅男宅女既能保暖又能同时操作电视遥控器的东西);一个奇形怪状的果盘,除了香蕉之外根本不适合放任何水果,而且放香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用法;各式各样造型新颖的夹式阅读灯;几幅难看得挂不上、尺寸又太大根本进不去阁楼入口的画;一本莎士比亚戏剧中出现的半文言脏话手册;一本封面是花园侏儒照片的半文言脏话大全;一张难看得要命的塑料质地基督诞生图;几个用于在极低温环境打高尔夫球时用的暖手宝──对我来说根本没啥用,因为我不打高尔夫,而且下点毛毛雨都不爱出门。
我们是被这些礼物围困的囚徒,它们附带的善意让我们无法将其随意丢弃。而出于有来有往或是刻意报复的心理,我们又送给我们所爱的人古董剑杖、小苏打瓶架、贝蒂娃娃形状的台灯罩、斑驳的鼻烟盒、禽类大型画册。可以想象得到,再过40年左右,你将沦陷在充斥着各种无用圣诞礼物的房子里,等待消防员前来营救。
圣诞节就像冷战时期一场没有赢家的军备竞赛。如果我能鼓起足够的勇气,就会在圣诞节给每个人一包薯片和一个拥抱,然后要求同样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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