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了解巴基斯坦的人来说,本书的文字将令他们大开眼界。自1947年脱离印度以来,这个伊斯兰世界中惟一的拥核国家里,还有太多令人惊诧的真相等待发掘。
宗教势力筑起无形的墙
帕米拉·坎斯特普女士是《华盛顿邮报》的资深记者,在巴基斯坦采访期间,她抽空造访了拉合尔市的旁遮普大学。这座1000万人口的城市号称巴基斯坦的文化之都,有着莫卧儿王朝时代的城堡,国立艺术学院里则陈列着美轮美奂的古代艺术品。但是在最近几年,连续不断的恐怖袭击、宗派冲突和政治暗杀,令这些辉煌的历史变得暗淡。
作为巴基斯坦最大的高等院校,旁遮普大学始终摆脱不了宗教极端主义的幽灵。初到时,坎斯特普为伊斯兰组织的无处不在所震惊,有个学生当面告诉她:“我们是虔诚的穆斯林,如果校园里有男生违反了穆斯林的行为准则,一定会严加惩罚。某些来自西方的价值观,比如毒品、音乐、媒体、泡妞,不属于我们这个社会,更不能在这所学校中实践。”
这番话折射出的世界观简直和阿富汗塔利班别无二致,它们都被如实地记录进《玩火:巴基斯坦同自己作战》一书中。此后不久,极端主义者刺杀了旁遮普省省长萨尔曼·塔希尔,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引起了更多的动荡。更叫人不安的是,杀人者的理由非常之堂皇,自称这么做只是为了“净化信仰”。由此看来,这个国家的“温和”穆斯林其实比西方人想象中的要狂热得多,更糟的是,巴基斯坦本国领导人似乎不想采取任何约束措施。
冒着遭遇不测的危险,坎斯特普尝试与不同的巴基斯坦人对话,学生、地主、教士、政府部长、贫困的妇女、工厂经理甚至公交车上的陌生人——她想用这种方式向读者展现这个复杂国家的全景。在书中,她写到了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写到了当地妇女的艰难处境,腐败的司法体系、宗教极端主义者不间断的示威,文字间交织着数据、新闻事件和史实。
惟一诺奖获得者的悲哀
对于不了解巴基斯坦的人来说,坎斯特普女士的文字是令他们大开眼界的。她事无巨细地揭示了这个穆斯林国家自1947年脱离印度以来,发生的很多令人惊诧的真相。
在名为“憎恨”的一章中,她指出,至今只有一个巴基斯坦人获得诺贝尔奖——1979年,理论物理学家阿布达斯·萨拉姆获此殊荣。可是,因为他属于“非法的”艾哈迈德教派,多数公众根本不知道萨拉姆的大名。“对于巴基斯坦而言,萨拉姆的成就是令人尴尬的,因为他是主流穆斯林的敌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异教徒。他的祖国不信任他,鄙视他。”
身为经验丰富而又无畏的记者,坎斯特普在深入民众时表现最棒。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暴力和绝望统治一切,拼命干活的人收入微薄,欠债却越来越多。一名男子只有45岁,但因为刚刚卖掉一个肾,看起来如同60岁一样。“最可悲的是,他的债还没还清。”
当然,本书也没有忽略巴基斯坦的精英分子——总统扎尔达里害怕极端势力,不敢参加朋友塔希尔的葬礼;国会成员大多系地主出身,只对保持自身的社会地位感兴趣,不愿真心实意为推进民主而努力。出乎意料的是,作为惟一一个拥有核武器的穆斯林国家,巴基斯坦和美国扑朔迷离的关系并不在本书探讨的重点范围之内,坎斯特普同样拒绝对巴基斯坦为什么总是发展迟缓下结论,而是给读者留出了广阔的思考空间。
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