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克和克里斯汀夫妇的家里,克里斯汀正在做手工意大利面,她将磨碎的绿色罗勒和白色松子裹在意大利面条上,无论从成色还是香味都和饭店里水平相当。这对夫妇不仅晚上自己在家做饭吃,还带饭到公司当午餐。他们很少长途旅行,更多地选择短途旅行;他们还自带帐篷,节省下住旅馆的费用;他们的那辆本田轿车只有买菜或旅行时才会动用,因为油价上涨实在让人不堪重负。
金融危机之前,杰克和克里斯汀夫妇的生活不是这样的。他们很少在家做饭,一个星期至少3次去饭店解决晚饭,中午也从来不带饭;一年要在国内和国外度假两次;毫不手软地买入一件价值1000美元的巴宝莉大衣。但是现在,这种曾经“理所当然”的日子已经远去。
金融危机时,杰克和克里斯汀都失业了,他们银行里的存款只能支撑3个月,加上才出生一个月的女儿,他们的生活压力特别大。虽然杰克在失业一个月后幸运地找到了工作,但新工作的薪酬比他原来的收入相去甚远,而他已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克里斯汀则失业了足足两年,直到今年年初才找到一份工作。
失业后拮据的生活给杰克夫妇的生活留下了阴影,虽然现在他们都有了工作,经济上也逐渐宽松起来,但他们的生活习惯已经改变。克里斯汀说:“现在虽然找到了工作,但已习惯在家吃饭,惟一的区别是,买来做饭的原料比失业时高级很多。”失业时,克里斯汀只能买最基本的食材,很多都是超市打折的货品,现在,她会选择野生吞拿鱼、龙虾等以前不舍得买的食材,即便如此,和去饭店相比,自己做饭还是便宜很多。
谈到金融危机,杰克说:“美国的文化就是,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就一定能。我以前也总这么认为,觉得自己高学历,也应当高收入,没有想到经济形势的变化,即使我没做错任何事,也会给生活带来那么大的影响。”杰克还表示,2008年初,他们决定2009年买属于自己的房子,现在,他们觉得很难在短时间内买房子。“买房对我们来说,简直无法想象。”克里斯汀说。
像杰克夫妇这样的人在美国不在少数,他们是新一代的“僵尸消费者”。英国《金融时报》称,美国消费者已步入一个紧缩开支阶段的初期,二战之后,美国消费者的购买力还从未如此虚弱过,更不用提他们对投资金融市场的无能为力了。在美国经济泡沫催生的消费狂潮过去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2011年初期美国家庭债务已降至个人可支配收入的115%,尽管比起2007年来说,这一数字下降了15%,但仍远高于1970至2000年间75%的平均水平。在储蓄方面,美国个人储蓄率在2005年触底至可支配收入的1.2%,2011年3月和4月,这一比例升至4.9%,但仍远低于20世纪最后30年近8%的比例。
紧缩开支、去杠杆化和增加储蓄是美国“僵尸”消费者仅存的可持续选择。但是美国“僵尸消费者”横行的局面对全球经济的影响不可小觑,美国个人消费占其全国GDP的70%,是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这个市场如果找不到新鲜的增长源,其经济增长将持续瘫软。这已不仅是美国的“个人问题”,对渴望看到增长势头的全球金融市场来说,也是一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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