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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7月06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破坏性产业终将消亡,一切从此回归自然

澳大利亚“圣山”的救赎之路

○作者 [澳] 昆廷·切斯特 ○编译 刘雅芳 《 青年参考 》( 2011年07月06日   36 版)

    沃宁山位于澳大利亚东海岸,为著名的库克船长所发现。

    山坡上的植物盘根错节

    当地的代表性野生动物:紫背别墅鸟、地毯莫瑞蟒和灰头狐蝠(从左至右)

    横亘于澳大利亚新威尔士州的特威德山谷,曾拥有全澳洲最大的低地亚热带雨林。然而,和很多自然资源宝库一样,在持续数十年的疯狂砍伐下,该地区的植被覆盖面积一路下滑至1%,生态濒临崩盘。无序开发带来的可怕后果终于令当地居民清醒过来。在环保积极分子的帮助下,特威德山谷慢慢走出灾难的泥潭,踏上了艰辛但充满希望的救赎之路。

    雨林在链锯下濒临毁灭

    作为古代火山活动的遗迹,海拔1196米的沃宁山被誉为特威德山谷跳动的心脏。在300多万年的岁月中,这里一直是炽热熔岩的主要出口,供大地之神发泄愤怒。原住民邦加隆族相信,沃宁山就是座圣山,拥有神奇的精神力量,山上的任何一块石头都有灵性。因此,这座山也成为当地人学识和法律的源泉,是他们举行重要仪式的场所,相关传统已延续百年。

    即便在现代人看来,沃宁山也有着很多值得讲述的故事。吉姆·奥布莱恩现年68岁,身为曾经的奶农和教师,他的大部分人生都在特威德山谷中度过。站在火山口边缘,展现在眼前的山势险峻而壮观,但对于吉姆来说,这种景象更多地让他联想到季节、奋斗和对祖先的追忆:“1923年,父亲骑着马来此创业,身边只带着一把斧子和一柄钩刀。”

    在吉姆的父亲来到特威德前的80年间,当地肥沃的土壤和丰富的植被便吸引着一批又一批新移民安家落户。早期的伐木工人赶着牲口,将一棵棵铅笔柏和肯宁南洋杉运出深山老林。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林地遭到摧毁,以便为奶牛场腾出地方,其中就包括Big Scrub。Big Scrub本是一片面积75000公顷的雨林,繁衍在山谷东部和北部的红色火山土上。而今,这片全澳大利亚曾经最大的连续低地亚热带雨林只剩下不到1%。

    吉姆告诉我:“繁茂的森林具有难以抵抗的诱惑力,导致人们疯狂地挥舞链锯。在很多居民眼里,他们要做的就是放倒一棵棵树而后种草养牛,从此就能永远富有。但没有人真正了解生态循环。”到20世纪60年代,绝大多数奶农都在成本过高、乳品价格下降和土壤贫瘠化的夹攻下痛苦挣扎,不得不重拾种植业维生。“特威德山谷一度拥有800家奶牛场,现在的数量据我估计只有8家。我亲眼目睹了3个产业的死亡——奶牛行业、牛肉行业和木材行业。”说这番话的时候,这个汉子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

    无度开发引来示威潮

    特威德火山的外坡被长长的深谷切开,好似车轮的辐条一样朝外辐射。其中,位于睡帽山脉西南部的特雷尼亚溪犹如瀑布般落下,投入一条最大山谷的怀抱。1974年,墨尔本大学的娜恩·尼科尔森和休·尼科尔森踏上澳大利亚东岸之旅。不久之后,这对日后结为伉俪的年轻人便来到了特雷尼亚溪森林深处。在这里,他们发现自己并不孤单——

    此前一年,当地举办“宝瓶座文化节”,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批学生和追求原始体验的背包客。数百人选择留在无生气的奶牛养殖场上,购买价格低廉的土地,在彼此合作的基础上开始全新的生活。他们三五成群,搭起帐篷,建造木屋,烧制泥砖,其中也包括尼科尔森夫妇——雨林是渴望自由的叛逆者最完美的栖身之所。“孰料,刚到这儿三周,山谷中就传来卡车的轰鸣。”休回忆说,“我们循声走去,问工人发生了什么。对方答曰:‘我们正清理一条道路,运送采伐的树木。’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人都非常震惊。”

    如此的经历促使众人发起旨在拯救雨林的行动。起初,他们只是通过游说之类的温和方式,直到1979年8月,伐木工又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终于激怒了这些雨林拯救者。他们迅速组织起来,强行拦截推土机,在接下来的4周里,越来越多的抗议者向特雷尼亚溪聚集。

    建立“植物托儿所”保卫快乐之源

    对于尼科尔森夫妇来说,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他们的家现在是抗议者的总部,1000名积极分子就在外边的田地上露营。娜恩说:“在森林面前,人类就像是一个个婴儿,显得非常无力。好在我们总能抢在媒体前面,昼夜不停地工作,准备传单和新闻稿,甚至发布电视报道。雨林很容易唤起我们的激情,大自然的造化实在太美了。”

    特雷尼亚溪事件促使政府开展了长达一年的调查,此举成为澳大利亚环保事业的转折点,也促成了“睡帽国家公园”的诞生。另外,这些公众事件也吸引媒体的聚光灯照向黑暗的雨林,提高了公众对雨林保护的关注度。富于开拓精神的专业研究人员纷纷慕名而来,发现了无数生物学奇迹,让尼科尔森夫妇这样的热心人士激动不已。

    30年来,娜恩和休一直努力宣传生态学方面的知识,通过各种媒介传播“雨林智慧”。在他们的倡导下,当地建立了一个革命性的“植物托儿所”,旨在将原生物种送到千千万万的园艺爱好者手中,藉此支持一系列再种植项目。诚如娜恩所言:“我们与雨林的关系不断加深。这是一种意义深远的连接,让你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个大世界中很小的一个组成部分。雨林是我们的快乐之源——你知道,对于行动主义者来说,快乐是非常重要的。”

    复苏加速仰仗公众配合

    对于狐蝠来说,它们的快乐之源则是一片到处布满果实的森林。在特威德山谷的栖息地,约有3万只这样的“夜班工人”每晚飞行40公里,寻找食物,顺便帮助传播本地阔叶植物的种子。当然,它们少不了给人类邻居带来烦恼。新南威尔士州国家公园北河护林员艾伦·古德温告诉我:“附近的居民总是抱怨异味和噪音。通常情况下,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为房屋建造隔音装置,同时尽最大努力说服公众。”

    过去30年来,特威德郡的人口增加了一倍,达到8万人。对国家公园的护林员来说,向居民传授与本地野生动植物和雨林再种植有关的知识,成为他们的一项主要工作。幸运的是,人口增多及旅游业的发展并未给环境带来显著压力,山谷的腹地每年都显得更绿,越来越多的农庄重新被花木包围。“我们可能是新威尔士州唯一能从植被身上获得‘净利’的地区。”艾伦得意地说,“几年内,牧场就会彻底消失,让雨林实现重生。”

    在沿岸地区,也有不少有识之士专注于保护低地生态环境和沿海植被,再种植技术权威朗达·詹姆斯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他的努力下,距沃宁山30公里的哈斯廷斯·伯恩特(Hastings Point)得以旧貌换新颜。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灌木丛,被入侵性物种盘踞。如今,它已成为沿岸雨林种群的避难所。根据朗达的解释,人们并没刻意栽种什么,需要做的只是清除野草,原生植被即可逐渐恢复。“我相信通过不懈努力能够保护雨林,它们是我们的共同财富。相关工作确实很艰难,但总能给人以很大满足感。”

    给全世界的一堂示范课

    从哈斯廷斯·伯恩特顺着海岸一路走去,途中遇到的一切都是新的,无论房屋还是花园,甚至是这里的居民。火山或者其他地质活动留下的遗迹已经很难找到,只是在芬戈尔海角的岸边,你才能发现很多笔直的玄武岩柱,就像一条条巨大的甘草根般,从海面上探出头来。不远处坐落着一栋由朗达祖父建造的房屋,里面住着凯勒·斯拉布一家。

    凯勒也是邦加隆族人。身为管理着沃宁山的指导委员会成员,他必须考虑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因为沃宁山是原住民传统文化中最崇高的所在。他告诉我,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游客试图擅自爬到陡峭的山顶,给他的工作带来很大挑战。“如果有人这么做,我们会尝试劝说,让他们尊重和了解这座圣山。我希望人们意识到我们是要保护生态,希望他们站在大自然的角度,理解我们的做法。”

    凯勒生性无拘无束,富于幽默感,酷爱冲浪和垂钓,也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继承祖先的传统。用他的话说:“作为生活在这火山口的人,我们世世代代受到神灵的祝福,因此拥有充沛的资源,拥有需要的一切。在我看来,善待这片土地意义深远。在过去的岁月里,特威德经历的苦难与新生不仅是我们该关注的,也值得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认真思索。”

 

澳大利亚“圣山”的救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