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海军特战中心接受3个星期的训导后,希望成为“海豹”队员的小伙子们开始接受严酷考验——基本环境条件训练。许多训练内容好像是专为惩罚和赶走他们而设计的。看见那些面露难色的学员,教官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不喜欢?那就再多练一点吧。”
训练就是持续地受折磨
对我们来说,训练就是持续地受折磨——俯卧撑、跑步、俯卧撑、健美操、俯卧撑、游泳、俯卧撑……日复一日,周复一周。但要说其中最可怕的环节,非“地狱周”莫属。“地狱周”在某个星期天的深夜开始,一上来就是突围训练。M-60机关枪在我们头上乱扫,大伙匍匐出营地,只听教官在身后不断吼叫:“快点!快点!再快点!”
四下枪炮声大作,一台机器喷出浓雾,探照灯扫来扫去,还有人用水管往我们身上乱喷。广播里高声播放的是澳大利亚乐队的《地狱之路》。很快就有人敲了钟,自行退出了。
接下来的剧本安排在一处钢制小码头。我们脱掉衣服,只穿裤衩跳进冰冷的水里。几个人挺不住,龇牙咧嘴地游上岸——敲钟,敲钟,他们也决意退出了。
这时,教官斯通·克拉姆在岸上发话了:“再有一个人敲钟你们就全上来吧。救护车里有温暖的毯子,热水瓶里有咖啡。”
钟声响了,大伙儿欢呼着爬上码头。教官咧嘴一笑:“现在,脱下你们的裤衩,裸体躺下来,不穿裤衩你们的身体更美丽。”不知什么时候,码头上已经洒了水,我们像躺在冰块上一样难受。接下来,教官又朝我们身上喷水,让所有人的肌肉剧烈痉挛。
我不住地颤抖。有同伴说想小便时,我说:“没关系,尿到这里来吧。”他果真把尿撒在我的手上,暖暖的。不少人会觉得这很粗俗,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寒冷。
信念支撑我到最后一刻
时间缓慢地流逝,到了星期四早上,我仍在咬牙坚持,心想,接下来要练什么都无所谓,这样的训练总会有个头,“地狱周”迟早会结束。在心理学上,这样的信念叫自我效能。即使我们进行的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它也会帮我们前进。而如果没有这样的信念,先前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会落空。
星期五,教官带我们到冲浪区。大家面向大海站立,冰冷刺骨的海风呼呼地往脸上吹。只听克拉姆在背后说:“你们将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接上级通知,训练要延长一天。”
我瞟了身边的罗尼一眼,他想必也在思考和我同样的问题:“好吧,反正都被你折磨那么久了,多一天又怎样?”不过还是有一个人当场退出了,他不想多练哪怕一分钟。
“跟你们说话呢,都转过来吧。”教官又开口了。我们像一群僵尸,齐刷刷地转向他。
出现在眼前的是顶头上司白利上校。他曾在越南作战,为海豹突击队贡献良多。“祝贺你们,男子汉,你们圆满地通过了‘地狱周’的训练。”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们欢呼雀跃。
海豹队员勇于掌控命运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起身,不料腿动不了,鼻子和嘴巴也碰出血了——原来我们是在车上。当大家一瘸一拐地来到大厅集合时,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汇聚过来。所有坚持下来的学员都是突破“地狱周”的勇士,那大概是我23年的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周。
海豹突击队员的坚强意志帮他克服环境的艰苦和体力的不足,让他立于不败之地。我们总相信自己是不可征服的。因此,我们永远乐观,即使人数不比敌人多,武器不比敌人好,我们仍然认为自己有从枪林弹雨下生还的机会,可以准时回家享用晚餐。
我不想死在牢笼里或是被割了头,再被放到网上给人嘲笑。如果敌人真想杀我,那也不用罗罗嗦嗦。我们看不起想控制我们的独裁者,海豹队员要握紧自己命运的方向舵。我们身处的是一个险恶的世界,随时可能死去。但无论如何,海豹队员的使命是自愿选择的。我们有一条不成文的口号:就算被烧成灰也不消失,而是要战斗至死。
摘自《海豹六队——一位精英狙击手的回忆录》(SEAL Team Six: Memoirs of an Elite Navy SEAL Sniper),圣马丁出版社2011年5月,3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