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杠铃化”挑战奥巴马连任

    奥巴马连任有顺风，更有逆风

    2012年的美国总统大选已经起步。奥巴马作为现任总统，在明年大选中享有相当优势。尤其是从经济周期角度来看，战后最深重的大衰退终于成为历史，虽然复苏过程极为缓慢，但毕竟已开始向上，预计延续到明年大选之际，美国经济会出现明显改善，这将是有助连任的“东风”。

    但在这一有利的经济周期“顺风”之外，奥巴马更面临美国经济和社会的长期结构性演变大势带来的“逆风”。美国经济长期结构性演变的最明显效果，便是美国就业市场的持续恶化。从大衰退的低谷开始，美国经济已保持9个月的缓慢增长，资本市场明显复苏，纳斯达克指数近日甚至超越了衰退前夕的高峰，道琼斯指数和标准普尔500指数也收复了大部分“失地”。然而，相对华尔街股市的繁荣，美国就业市场却没有多少起色，失业率至今还停留在9%。

    这明显是奥巴马的支持率始终低于50%的主因。在《纽约时报》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联合最新民调中，认为经济正在变糟的公众从去年秋季的三成增加到四成；70%的人认为美国在走向错误方向；盖洛普经济信心指数跌落到衰退谷底时的水平。这充分说明长远的逆向变化在民意中压倒了表面上的复苏。

    经济结构“杠铃化”影响政局

    但再缓慢的复苏也会带来就业的增长。例如在3月份美国增加了21万多劳工职位，4月中，麦当劳快餐连锁店宣布19日为“全国招工日”，一下子增雇5万名职工。但后者彰显了本次经济周期中的一个长期结构性变化：衰退中就业市场“失血”最惨重在制造业、建筑业等中等收入领域，而复苏过程中增加的就业，主要在像麦当劳那样的低收入服务性行业。

    美国《商业周刊》曾以一个具体实例反映了这一演变：宾夕法尼亚州一位打工人士通过“十年奋斗”，终于当上了一家必胜客餐馆的助理经理，但其年薪还不到他父亲作为熟练钢铁工人的一半。

    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奥特尔（David Autor）在新近一篇论文中，总结出他所谓美国就业市场近30年来的“杠铃化”趋向，即就业的增加集中在高收入和低收入职业两端，而在中等收入区段的职业却不断减少，呈现两头大、中间小的杠铃形状。奥特尔根据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的调查数据，绘制了过去30年来美国十大职业类别的就业数量增减图表，显示了最高收入3类职业（经理、专业人士、技术人员）和最低收入3类职业（保安服务、饮食清洁、人员护理）在不断增长，但中等收入的4类职业（销售、文秘、生产工人、操作工人）的岗位持续减少。

    美国职场这一“杠铃化”趋向，不仅揭示了中产阶级受挤压和社会两极分化的深层原因，也可帮助解释美国政治的许多演变。如《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布鲁克斯（David Brooks）近日强调，美国社会目前存在一种“负面偏见”（negativity bias），在年收入3万到7.5万美元的人士中尤其明显。这就是上述“杠铃化”现象的直接结果。美国茶党运动的主要动力，也是面临经济和就业挤压的中产阶级白人。

    这一“杠铃化”现象是对奥巴马竞选连任的重大挑战。

    首先因为低收入劳工集中在少数民族和其他弱势群体，他们最早尝到这次复苏的好处，但这对奥巴马并无额外帮助，因为这一阶层横竖是民主党的基本选民，而不需要再花力气去拉拢争取。

    至今仍然阴云笼罩的中等收入阶层，是左右选举结果的中产阶级和中间派选民所在。他们如果迟迟不能尝到经济复苏的好处，持续保持目前的“负面偏见”，无疑会对奥巴马的连任胜算产生负面影响。

    无论经济复苏速度如何，争取“杠铃化”之下的中产阶级选民，必然是奥巴马谋求连任战略的重要一环。

    □新加坡《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