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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调查局局长鲍勃·米勒瞟了一眼戴在手上的黑表。此时是上午7点38分。他看了电子邮件的收件箱。接着，他用4只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他再次瞟了瞟手腕：7点39分。调查局总部派送到他位于乔治敦的家的红色真皮简报册，米勒在黎明前便已快速审阅完毕。这份简报上压印的头衔简单明了：“局长”，头衔下方则是“绝密/包含密码文字的材料”字眼。上面所作的黄色旗形标识，则是米勒要求调查的重点。基地组织的一个分支机构，当时正在用新的隐蔽通讯渠道，以逃避监视；网络犯罪者已突破美国国防承包商的防火墙；发生在亚利桑那州图森市的枪击议员的案件，竟成了反政府极端分子招兵买马的诡异工具；埃及动荡导致宝贵的反情报来源出现问题；两名来自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的联邦警察，在墨西哥北部遭伏击，其中一人不治身亡。墨西哥当局希望获得联邦调查局的卷宗，米勒则必须决定可以和他们分享多少。2月17日这天，《时代》记者追踪着米勒。7点40分，米勒突然站起身来，直奔7074房间的会议室，这离计划的时间还有5分钟。66岁的米勒，此时已接近他10年任期的尾声，他也轻而易举地成了国家安全机构中任职时间最长的官员。他深藏不露，俨然如变戏法。他以自己的形象重塑联邦调查局，他裁撤一批保守人员，目前该局人员有一半以上是他聘用。在幕后，他与白宫进行颇具历史意义的短兵相接：他两次以离职来胁迫小布什改变路线。然而，他又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躲避众人注意，他如此低调，以至于他可以在美国任何酒吧小酌也不会被认出。米勒在自己统辖的领域内的表现，颇让记者惊愕。他是个魅力无穷的人，讲话声调平平，鲜有谩骂或亵渎的语言。他在大学毕业多年后还继续打冰球，直到膝盖不听使唤，而他在审阅行动简报时也像是在做这类接触性运动。米勒说：“我常感到急躁，有时候，这是好事。有时这就不太好。在必须做决定并执行以及以某种方式激励一群人时，某种程度的急躁是必要的。”2008年的一天，他管手下要了一副手铐，将其别在腰间，步入也门总统府，要求总统萨利赫把基地组织恐怖分子贾迈勒·巴达维移交给美国。萨利赫顾左右而言他。米勒不为所动。最后，萨利赫咆哮起来，挥舞胳膊。米勒抽出手铐，丢到萨利赫手中。“下次我再到这里，我希望它拷住巴达维先生。”米勒说。当这番话译出后，萨利赫一下子两眼圆睁。米勒则突然大笑，然后拍了拍这名矮个子的肩膀。萨利赫也仰头大笑。
□美国《时代》杂志5月9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