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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3月17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希腊火车相撞,成千上万人走上街头

综合编译 袁野 《青年参考》( 2023年03月17日   02 版)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起罪行!”“我们的生命很重要!”

    3月8日,成千上万的希腊人走上首都雅典的街头,举着写有上述标语的横幅,表达自己对火车相撞事故的愤怒。人们在希腊其他主要城市也举行了类似的集会,包括希腊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以及距离事故地点最近的希腊中部城市拉里萨。

    美国《纽约时报》报道称,教师、护士和公交车司机等希腊公共系统的雇员加入了罢工者的行列。在这之前,铁路员工已举行了为期一周的滚动式罢工,抗议铁路系统多年的管理不善和人手不足。他们说,正是这些原因导致了这次撞车事故。

    2月28日的火车事故是希腊官方的交通事故记录中最惨痛的一次。午夜,一列载有342名乘客的列车从雅典出发,北上塞萨洛尼基,在中部城镇坦佩与一列自塞萨洛尼基南下的货运列车迎面相撞。

    英国《卫报》报道称,截至3月8日,这起事故已造成57人丧生,其中多数是学生。另有数十人受伤,56人下落不明。事故发生地所属州州长科斯塔斯·阿戈拉斯托斯说,客运列车的前四节车厢出轨,前两节车厢着火,“几乎完全被毁”。

    43名遇难者的遗体被送往最近的拉里萨综合医院。法医鲁比尼·莱昂达里表示,遇难者大多是年轻人,需要家属提供DNA样本才能鉴定身份。3月1日,希腊广播电视公司(ERT)报道说,客运列车的机组人员全数遇难,大多数伤亡人员是在脱轨的第三节车厢中被发现的,救援人员仍在现场搜索前两节车厢中被烧毁的残骸。

    至少有150名消防员、17辆汽车和4台起重机参与了搜索,约40辆救护车在现场待命。列车车厢因撞击而扭曲,焦黑的钢板四处散落,救援人员使用重型机械移开车厢碎块,寻找遗体或残肢。“不太可能再找到幸存者了。”救援队成员尼科斯·泽古利对ERT说。

    “我们的车厢没有出轨,但前面的车厢出轨了,我们被撞了。”一名幸存者告诉美联社,他打破了车厢的窗户逃生。另一位幸存者说,撞击后,他被弹出了车窗。

    一名幸存者告诉希腊新闻社ANA-MPA,许多乘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睡着了。“当撞击声把我惊醒时,我也在睡觉。我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赶紧逃出车厢,出来后只看到一片狼藉。”

    《卫报》称,客运列车的目的地塞萨洛尼基有两所国立大学,车上的大多数乘客是2月下旬返校的学生。

    事故发生后,希腊总理米佐塔基斯宣布降半旗致哀,全国哀悼3天。他说,这场“我们国家前所未有的可怕事故”是由“悲剧性的人为错误”导致的,并承诺成立跨党派专家委员会进行全面的独立调查。“我能保证的只有一件事:我们将彻查造成这场悲剧的原因,并尽一切努力确保悲剧不再发生。”

    希腊交通部部长科斯塔斯·卡拉曼利斯视察事故现场后引咎辞职,并指出希腊铁路系统存在缺陷、达不到“21世纪的标准”。卡拉曼利斯说,他的辞职是向那些在事故中死去的人表示尊重,也是为希腊国家和政治体系的历史错误承担责任。

    据法新社报道,拉里萨火车站站长瓦西利斯·萨马拉斯在事故发生几个小时后被逮捕,罪名是过失致死和造成大规模伤害。萨马拉斯今年59岁,有40多年的工作经验,负责事故路段的指挥信号。他否认有不当行为,认为事故由“技术故障”导致。

    萨马拉斯于当地时间3月5日首次出庭。他的律师斯蒂法诺斯·潘扎齐迪斯告诉当地记者,他的委托人得知伤亡情况时“悲痛欲绝”。“他承担了职务范围内应负的责任。但我想说,当我们身后有一片森林时,我们不应该只专注于一棵树。”他说。

    希腊舆论普遍认为,这场悲剧中还有其他更多因素在起作用。

    “国家铁路安排了2100名工人,但今天只有750人在整个系统中工作。列车长和站长之间理应保持通话,互相协调、调度,实际上却做不到。一切都应该更加自动化。”希腊铁路工人协会主席尼科斯·齐卡拉基斯对《卫报》表示。

    火车相撞事件反映出欧债危机的后遗症。2009年危机爆发时,希腊因经济动荡而陷入破产边缘。当时,为了获得欧盟、欧洲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紧急援助,希腊政府被迫从2010年开始实施一系列紧缩政策和财政改革。

    从2010年到2018年,希腊政府为了减少开支,大幅削减了各类预算和社会福利支出,希腊经济因此陷入衰退。2013年,希腊的青年失业率一度飙升至60%。在长达8年的紧缩期间,近40万希腊年轻人背井离乡,去国外寻找工作机会,造成了一场人才流失危机。

    2018年后,希腊终于结束了长达8年的救助计划。这个表面上走出破产危机的国家,仍要面临在2060年前还清3000亿欧元债务的压力。这意味着,希腊政府今后仍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在这样的大环境中,铁路系统很难不受影响。为避免经济崩溃,希腊将许多公共事业私有化,其中包括铁路。多年来,希腊的铁路网络一直在人员短缺、资金缺乏、自动化不足的情况下运营。

    在探访失踪者家属时,希腊卫生部副部长佐伊·拉帕蒂告诉英国广播公司,受该国2010年的债务危机影响,政府投资铁路系统变得更加困难。为换取外援,国内预算必须高度紧缩。“这些年是应该做一些事情的,但如你所知,希腊面临着10多年的严重财政危机,这意味着很多事情都在倒退。”

    希腊政府发言人詹尼斯·奥克诺莫斯在事故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铁路改革计划的“长期拖延”源于该国公共部门数十年来的“扭曲”。他说,政府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但“没办法根除它”。

    责任编辑:贾晓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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