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们从喀布尔撤出时,这个系统就坏了,现在仍然是坏的……这在当时是一种耻辱,现在也是。”近日,曾在阿富汗服役的英国上将约翰·麦科尔公开表示,在安置阿富汗难民的问题上,英国国防部长华莱士和其他部长应该“羞愧地低下头”。
麦科尔在北约从阿富汗撤军一周年的时间节点上发表了这一言论。作为北约驻阿国际安全援助部队首任负责人,他向英国广播公司(BBC)透露,英国从阿富汗撤军是个“随机的决定”。
据英国《卫报》报道,撤军后,英国政府批准了“阿富汗重新安置和援助政策”(ARAP),尝试为与驻阿英军有关的1200名阿富汗人和他们的家庭成员提供安置保障。时隔一年,这一行动仍无进展,导致“沮丧情绪在英国国防部和其他部门蔓延”。
批评者认为,安置计划悬而未决,意味着“英国政府实际上抛弃了那些曾为他们服务的阿富汗人”。“ARAP和另一项计划承诺为2万余名阿富汗人提供援助和安置,但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名单上的许多人生死未卜”。
13岁的巴伊什塔·伊斯梅尔·凯尔本应该是喀布尔的三年级学生。去年8月的动荡期间,她和家人逃往邻国巴基斯坦。
从阿富汗边境小镇斯平博尔达克进入巴基斯坦后,海勒一家的生活并不容易。他们目前住在伊斯兰堡郊区公园的临时帐篷村里。和他们情况相似的还有约1500个阿富汗难民家庭。
沙特阿拉伯《阿拉伯新闻》报称,栖居在那里的大多数家庭不打算永远留在巴基斯坦,他们希望西方国家的大使馆尽快处理他们的移民申请。但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巴基斯坦约有280万阿富汗难民,包括150万注册难民和130万未注册难民。塔利班接管饱受战争蹂躏的阿富汗后,约25万人前往巴基斯坦避难。
海勒在塑料帐篷里告诉《阿拉伯新闻》:“蚊子咬我们,我们没有食物。”她思念在喀布尔的朋友和家人,怀念能上学的“幸福时光”。
“我们的国家被毁了……我们在这里没有身份。”3个孩子的母亲萨拉特说,如果西方政府不兑现承诺,孩子们就上不了学,未来堪忧。
阿富汗难民在伊斯兰堡的国家新闻俱乐部外建起抗议营地,敦促联合国难民署、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未来。“这些阿富汗人不是在抗议巴基斯坦,他们只是要求美国等西方国家提供安置。”当地的阿富汗难民专员穆罕默德·阿巴斯·汗说。
英国议会8月上旬召开的简报会中,9个阿富汗问题专家小组批评英国政府为安置计划设定了“不合理的限制”,没能兑现承诺。
压力之下,英国国防部消息人士出面解围,称已有约1050名阿富汗人被秘密带往巴基斯坦的酒店,等待“被送到英国或其他目的地”。但一位高层消息人士随后“揭发”说,许多被带到英国的阿富汗人“最终被困在酒店里”,“其他部门装出在努力的样子,实际上没能制定适当的计划”。
BBC称,许多阿富汗难民已在酒店中滞留超过9个月,迫切需要合法身份。不过,英国内政部再次使出“拖字诀”,称酒店虽然不能提供长期的解决方案,却是“安全、可靠和干净的住宿”选择,“我们将继续减少过渡性酒店的入住人数,尽快将人们转移到更可持续的住宿场所。”
致力于难民援助工作的慈善组织“港口项目”表示,英国在帮助不同国家的人方面十分“双标”,“许多乌克兰人立即获得了难民身份,阿富汗人却被留在酒店数月。”
保守党议员罗伯特·巴克兰用“文化融合差异”解释这一状况。“每个人的价值都是独特的,人与人之间不应有价值等级,但难民在融入英国社会方面的确存在差异。”巴克兰承认,乌克兰难民有其他国家难民难以获得的“安全途径”,而许多住在酒店里的阿富汗难民每周只有8英镑的生活津贴。
据英国《晨星报》报道,难民慈善机构Care4Calais的一项调查显示,法国加莱和敦刻尔克的难民营中,有18%的人来自阿富汗。阿富汗人已成为该国继苏丹人之后的第二大难民群体。该机构称,英国保守党失败的难民政策可能促使人们铤而走险,通过非法途径前往英国。
人权观察组织的亚斯敏·艾哈迈德说:“缺乏有效和充分的安全路线,意味着许多阿富汗人,包括那些曾在阿富汗为英国工作的人,被迫通过危险的路线逃离故土……西方国家撤军一年后,并未兑现对阿富汗人的承诺。”
Care4Calais表示,英国政府应给予阿富汗难民与乌克兰难民“类似的待遇”,“不该这样对待在他们需要时提供过服务的人”。
独立团体“英国难民事务委员会”负责人之一安迪·休伊特告诉《晨星报》,为阿富汗难民提供安全路线的行动太慢、太曲折。“我们希望政府信守承诺,立即开辟一条安全路线,确保寻求英国庇护的阿富汗人与他们在英国的亲人团聚。”
英国移民福利联合委员会倡导主任扎哈·哈森指责本届政府对阿富汗难民的做法“残酷且毫无意义”。“我们知道,为难民提供更有同情心的待遇是可能的。乌克兰难民的重新安置计划虽非完美,却让数以万计的乌克兰家庭安全地前往英国。英国政府……应该为所有难民提供他们需要的安全路线和支持,无论他们的肤色或宗教信仰如何。”
责任编辑:王梓
综合编译 贾晓静









缩小
全文复制
上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