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世代追捧旧日时尚

    23岁的托拉·诺思曼每天浏览社交媒体Instagram好几次，时常重温影星格温妮丝·帕特洛上世纪90年代穿着酒红色天鹅绒裤装出席颁奖典礼的照片。诺思曼的朋友有时会发布相关内容。社交媒体上激增的上世纪90年代及2000年前后的逸闻趣事会给她灵感。

    “每次看到她（帕特洛）穿着那件红色天鹅绒套装的照片，我就会点赞，想要分享它。”诺思曼告诉美国《纽约时报》。

    如今，越来越多的Z世代为20多年前的时尚着迷，其中不乏公众人物。不久前，出生于2003年的流行歌手奥莉维亚·罗德里戈在白宫出席活动时，选择了和1995年电影《独领风骚》里的套装类似的香奈儿风格套装；1996年出生的名模贝拉·哈迪德在生日派对上穿着古驰品牌1998年春季系列的装束亮相。调查显示，“复古”类型的服装，如迷彩裤、厚底鞋、系带上衣、肚脐链、印有标语的T恤和蝴蝶首饰……在美国青少年当中越来越流行。

    “上世纪90年代的时尚越来越多地引起注意，它们仍然非常酷，占据我们衣橱的重要部分：吊带裙、马丁靴、露脐上衣……它们是经久不衰的服装，也是最引人注目的行头。”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写道。

    二手商品售卖平台Depop公司的数据显示，2021年9月至11月，在该平台上，关键词“Y2K”有29万次独立搜索，据说是搜索量最大的主题之一。同期，“低腰牛仔裤”的搜索量为9万多次。

    《纽约时报》称，狗仔队上世纪90年代拍摄的照片，在21世纪20年代的互联网上被当作“一个时代的珍品”。“女演员莎拉·杰西卡·帕克饰演的凯莉·布拉德肖，戴安娜王妃，布兰妮·斯皮尔斯都是最热门的主题……名模娜奥米·坎贝尔为香奈儿、高缇耶和范思哲走秀时的图片，维多利亚·贝克汉姆曾经的生活，帕丽斯·希尔顿身穿写着‘不要嫉妒’的T恤……这些‘时尚历史’让今天的年轻人竞相效仿。”

    在Depop平台上，24岁的伊莎贝拉·瓦拉纳是最成功的卖家之一，她的店铺承诺“给天使们90年代和00年代的宝石”。这位身在伦敦的时尚达人雇了3名员工，向渴望上世纪90年代风格的客户出售服装和配饰，已经售出1.6万多件商品。

    在最近的一条播客中，瓦拉纳向粉丝们讲述了一则自己刚听说的故事：20世纪90年代末，人们对“千年虫”担忧不已，觉得这个计算机漏洞可能造成全球基础设施崩溃。“科技可能失灵”的想法令她震惊。男友的母亲曾告诉她，手机出现前的一段时间里，如果你晚上出去玩和朋友走散了，就得回家坐在座机旁等消息。

    “这对我来说太酷了！”瓦拉纳告诉《纽约时报》，迷恋过去可以让今天的青少年从“我们做了很多但又讨厌的那些事中解脱，比如没完没了地玩手机，或者拍50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然后痴迷地翻看，费尽心思找出自己最中意的”。

    托拉·诺思曼说，在上世纪90年代和2000年前后，人们似乎“更像自己”。如今的社会名流喜欢通过社交媒体表现出“坦诚”的一面，但她认为，真实情况恰恰相反，这些名人公开发表的内容往往是有策略的。

    诺思曼喜欢上世纪90年代的穿衣方式。超大号西装，衬衫不扣扣子，带讽刺意味的T恤和闪闪发光的吊带裤……在她眼中，那时的每个人都无忧无虑。

    诺思曼说，看到十几岁的凯特·摩丝参加派对时的照片，她心里会涌起奇怪的渴望，那是对“自由自在的旧时光”的向往：晚上出去时可以不自拍；朋友“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家门口，邀请你一起出去玩。

    21岁的夏洛特·米切尔是英国曼彻斯特的法律系学生。她说，想象中的上世纪90年代和2000年“几乎和现在一样，只是社交媒体还不存在，每个人可以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去年，她兼职工作的快时尚品牌Urban Outfitters宣传“Von Dutch”的复兴，叫卖2000年复古风格的背心和卡车帽。受这股风潮影响，她买了一件印有商标的上衣，认为这是很酷的新设计。她30岁的上司用嘲笑的语气评论道：“这东西流行时你还没出生呢。”

    作为“21世纪的孩子”，米切尔对她钟爱的复古风的细节几乎一无所知。和同龄人一样，她喜欢通过网上流行的图片感受那个时代。和几乎所有受访者一样，她从未听说过《宋飞正传》或《威尔与格蕾丝》这些代表那个时代文化的电视剧。她也没看过《老友记》。“我对这些从来没有兴趣。”她说。

    “我的童年就像美剧《汉娜·蒙塔娜》。”米切尔说。当被问及是否听说过2003年首播的剧集《橘子郡男孩》时，她回答：“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至于曾轰动一时的“辛普森案”，她坦言，“如果不是卡戴珊一家，我可能根本没听说过它。”

    发端于上世纪的热门剧集《老友记》仍然在视频平台热播。CNN称，这部剧每次重播都会带给观众新的感受。这就像上世纪90年代的时尚，人们很难定义哪种元素是这种风格的最佳代表，人们对它的想象力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21岁的哈里特·拉塞尔住在伦敦东区。她把卷发拉直，牙齿上镶嵌了3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喜欢穿从eBay上购买的上世纪90年代风格的衣服。她的购物目标通常是“妈妈清理阁楼时扔出来的东西”。“许多人意识不到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她说。

    拉塞尔最中意的“90年代角色”是帕丽斯·希尔顿，喜欢她夸张的太阳镜、数不清的名牌包，衣服上大大的品牌标志，还有无所顾忌地露出的皮肤。对她来说，这种时尚似乎“让人自由”。“我们需要无忧无虑。”

    今年40岁的帕丽斯·希尔顿曾被视为“虚无主义的堡垒”。在年龄只有她一半的现代青年看来，她的“成功”几乎不可复制。19岁的妮可·斯塔克在Depop开了名为GlowNic的商店，销售“90年代精品”。她告诉《纽约时报》，在这个时代，希尔顿这种亿万富翁的女儿很可能“被社交网站彻底删除”。尽管如此，斯塔克仍然相信，希尔顿是个“拒绝顺从的有权势的女人”。

    对斯塔克和她的Z世代同好来说，像希尔顿这样的女性的故事提供了“在男性主导的娱乐业中的叛逆样本”。希尔顿这样的明星看上去不在乎任何事，但很可能比许多人想象的“更加聪明”：她衣着光鲜、自信十足，不愿做日常工作，也不愿屈从于当下的生活方式，她代表那个时代的自由——幽默、轻松和浮躁。

    “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米切尔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敬佩：“她不受任何人影响。”

    责任编辑：张昊天

综合编译 贾晓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