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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复制2018年，美军出兵南部边境，打击非法移民。3年过去了，这支部队仍然驻守在原地。近日，美国《陆军时报》刊发长篇报道称，美军边防部队士气低落，酗酒、吸毒、性侵、过失杀人……如同家常便饭，一些作战单位甚至被暂时解散。《陆军时报》称，特朗普政府当初布置给军队的任务，遭到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一封举报信揭开黑幕
今年9月的一个夜晚，一名驻守在美墨边境的士兵在自己所属的第110机动加强旅指挥部的每扇门下塞了一封举报信，然后溜走。“谁来挥舞白旗，把我们送回家吧。”信中写道，“目睹了这里的一切，我真想从桥上跳下去。”
这封信作者的身份是个谜，但他的沮丧不是没来由的。以举报信为导火线，《陆军时报》披露，过去3个月，这支部队有3名士兵因酒驾等原因死亡，还有10多人因吸毒、性侵和过失杀人被捕或被监禁。其他问题，包括装备和人手不足，已让知情者见怪不怪。
2021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第110机动加强旅与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一起在美墨边境执勤。虽然有“凤凰特遣队”这个响亮的代号，但这支部队是七拼八凑的大杂烩：总兵力约4000人，来自全美20多个州的34个国民警卫队单位，之前从未协同行动。
“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后果十分严重。《陆军时报》称，迄今为止，这支部队发起了超过1200次军法调查，至少16名士兵因吸毒、性侵和过失杀人等被捕或遭到监禁。
过去一年中，该特遣队报告了147次“查获非法物资”，“战绩”乏善可陈。这支部队发生了至少500起交通事故，总损失约63万美元。驻扎在得克萨斯州麦卡伦市的拥有1000名士兵的营级部队，在过去一年里有3人死亡。
“我们自己就是对自身安全的最大威胁。”一名军官如此自嘲。
负责监督边境任务的美军联合特遣部队-北方（JTF-N）发言人爱德华多·纳蒂维达拒绝对相关报道进行评论，他表示，麻烦频出并不代表部队的“专业水平和奉献精神有问题”。
“确保边境安全，100名海关官员比100名国民警卫队队员有用。”亚利桑那州众议员、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鲁本·加莱戈对《陆军时报》说。“在边境部署军队，只是政客在玩弄人们的情绪……（军队）并没发挥作用，而且削弱了我们应对真正威胁的能力。”
装备短缺，士兵们无所事事
这项深陷泥潭的边境任务可以追溯到2018年春天。当时，特朗普政府动用联邦资金，让联邦政府调动各州国民警卫队南下“戍边”。
今年2月，现任总统拜登取消了前任的授权，军方人员要么撤走，要么不再参与执法。即使士兵看到非法移民，也不能实施逮捕，只能呼叫CBP人员前来处理。
于是，这些军人开始了令他们抓狂的历程。士兵们驻扎在哨所里，24个小时监视边境，随时准备呼叫CBP。巡逻还在继续，少数幸运儿拥有装备了热成像仪的卡车，但大多数人只能坐在租来的汽车里通过望远镜搜索可疑人员。
整个2021财年，这些美军协助了边境巡逻队约15%的行动。《陆军时报》称，这部分归咎于装备不足。很多人连夜视仪都没有，虽然早就提交了申请，但直到今年4月，他们才陆续收到夜视仪，距提出申请已有近10个月。一名军官表示，要求全美各州提供装备的请求“被断然拒绝”，因为硬件装备属于州政府，而部队执行的是联邦层面的任务。
“士兵们每天要在观察站待12个小时，一周6天，只是盯着沙漠。”一名军官说。“到了晚上……他们只能盯着天空。”
由于无所事事，值勤时溜号走神在所难免。今年3月，美国福克斯新闻频道的摄制组发现两名士兵在车里打瞌睡，6名非法移民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被捕。许多穿越边境的人会自首，然后申请庇护。
《陆军时报》称，过去一年中，至少有5人因玩忽职守受到处分。士兵们辩解称，一些观察站人迹罕至，在亚利桑那州的威尔科克斯附近，整整一年间仅发现了21名非法移民。
酗酒、吸毒不新鲜
美军边防部队士气低迷，不仅是因为执行任务时困难重重。
《陆军时报》称，许多国民警卫队士兵住在旅馆里，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和消遣。他们不能使用私人车辆，也不能会客。如果士兵申请休假，就要交钱。
知情人士称，“凤凰特遣队”一直在克扣休假士兵的津贴。“每日津贴从54美元到71美元不等。”一位参谋解释说。“士兵们不得不为4天的通行证付出高达284美元的成本。”
过分严格的纪律让很多人出现了心理问题。特遣队报告说，该部至少有34起“试图自杀”的案例。一名女兵离开部队，擅自乘飞机回家，寻求住院治疗精神疾病。
酗酒和滥用毒品也是常事。来自特遣队的司法报告显示，与酒精有关的案件堆积如山，包括至少两起酒驾事故、一场酒后斗殴、一名军士在开车时醉倒，以及与酒精有关的性犯罪。今年3月，JTF-N曾命令“凤凰特遣队”购买酒精测试仪，在驻有部队的酒店里使用。特遣队还出台了一项新规，规定每人每天最多只能喝两杯酒。
这些临时的补救措施似乎用处不大。今年6月，这支部队至少有19人因与酒精有关的事件受到处罚。7月，一名中士在凌晨3点半酒后横穿马路，被撞身亡。9月5日，一名中士载着两名同事从酒吧返回驻地，途中车辆失控，撞上路灯，导致一死两伤。
这起事故发生几个小时后，特遣队指挥官布拉德利·莱昂纳德上校下令“全员禁酒”。
同样在9月，一名特遣队军士驾驶一辆有CBP标志的皮卡，来到得克萨斯州伊达尔戈的一家餐厅，试图取走1公斤可卡因，被美国国土安全调查局的卧底探员抓住。相关报道登上了当地媒体的头条，但这只是“凤凰特遣队”涉毒的冰山一角。《陆军时报》称，有数十名士兵的毒品检测呈阳性或被捕，执法部门曾带着缉毒犬在部队驻地搜查。
有人染疫身亡有人一路高升
大多数丑闻发生在得州麦卡伦市，当地驻扎着“凤凰特遣队”的营级部队东南特遣队。《陆军时报》称，该营的指挥部人员配置不齐，这可能是问题频发的原因之一。
该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说，营部只有“一半人”在岗，一些关键岗位如医务干事长期空缺。人手不足的营部要管理下属的8个连和一个加强排，总兵力超过1000人，而正常编制只有400人，完全应付不过来。
奇怪的是，东南特遣队的主官克里斯托弗·奇松中校，以及业务骨干罗伊·索西比军士长，是全营最早离开一线返回原驻地的。
JTF-N对此的解释是，两名指挥官的调任“符合程序”，也没有影响东南特遣队执行任务。但《陆军时报》认为，关键人员的缺失，可能间接导致该部一名士兵死于新冠肺炎。
由于找不到医务干事，这位名叫凯利斯·阿姆斯特朗的中士在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后四处求医问药，甚至独自开车去了当地的诊所，特遣队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阿姆斯特朗在医院里等了36个小时，因为没有床位被送回旅馆。8月13日下午6点，阿姆斯特朗接受了“最后一次检查”。深夜12点刚过，他被发现倒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了生命体征。
今年5月，东南特遣队暂时解散了下属的第108骑兵团第2中队A部队，因为该部“在性骚扰、纪律和指挥氛围方面面临广泛问题”。《陆军时报》称，这种情况“极其罕见”。
9月，那起导致一死两伤的酒驾事故后，死者所在的连队提前一个多月撤离美墨边境。多灾多难的“凤凰特遣队”在10月下旬被第149机动加强旅替换。
值得注意的是，这支部队的种种拙劣表现似乎并未影响主官们的前途。今年5月，从2020年10月到今年2月指挥该部队的马丁·克莱上校晋升为准将。
“2021财年期间，4000名国民警卫队成员被派去执行边境任务，对国家安全产生了积极影响。”JTF-N发言人纳蒂维达说。“我们为他们骄傲。”
美国国防部派遣3000名士兵接替“凤凰特遣队”，继续执行边境任务，直到2022年10月1日。不过，不排除拜登政府改变主意的可能性。
一名军官告诉《陆军时报》，他希望看到任务早日结束，但不抱太大希望。“为几千名士兵提供资金，让他们去沙漠里做点儿什么，比通过移民改革计划容易多了。”他说。
责任编辑：张昊天
综合编译 袁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