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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8月23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修复乌俄关系 “演员总统”需要新奇迹

作者 袁野   青年参考  ( 2019年08月23日   02 版)

    世界上有那么一些地方,明明处于和平当中,但总是各方博弈的焦点所在,比如美墨边境;有些地方,明明深陷战争漩涡,却长期乏人关注,俄乌边境就是典型。如果不是有了新的火花——8月13日,演员出身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签署法案,简化俄罗斯公民入籍乌克兰的程序——这场持续5年多的危机,在国际媒体上恐怕连条简讯的版面都得不到。

    乌克兰当局称,泽连斯基的新法案是为了帮助那些因“政治原因受迫害”而放弃俄罗斯国籍的人,其背景是莫斯科连续几周出现示威游行。此举被一些观察家解读为这位“演员总统”重走前任波罗申科的老路,重新将乌克兰推向对抗俄罗斯最前线的愚蠢之举。

    这样的说法有失偏颇。虽然是实打实的“政治素人”,泽连斯基总归是有主见的。至少在对俄关系这一领域,他不是被西方随便挑唆两下就闷头猛冲的蛮牛。上任3个月,虽然在内政上尚未有什么建树,但乌克兰新一届政府在外交场上展现出了一些特色。虽然谈不上对莫斯科递出“橄榄枝”,但至少算得上“两面下注”,带来一点新气象。

    5月20日宣誓就职后,泽连斯基来不及等到议会选举和新政府运转,就马不停蹄地访问了欧盟,希望争取西方大国为重启乌俄对话背书。7月1日,乌克兰政府军主动从顿巴斯部分地区后撤;10天后,俄乌两国总统实现了电话交谈,双方达成了交换战俘的共识,不久后又达成了从7月21日起无限期停火的共识,双方的紧张关系有所缓解。

    与此同时,乌克兰也没忘记携手北约,在黑海高调开启“海上微风-2019”联合军演。

    泽连斯基修复乌俄关系的意图很清晰,这其实是乌克兰的国家利益所在。5年的血腥冲突让这个东欧大国付出了太多生命和财产,让顿巴斯地区恢复和平、让被俘军人回家是乌克兰全社会一致的愿望。作为纯粹靠民意上台的新手政客,泽连斯基必须回应这些期待。

    东乌克兰局势也不允许他再拖下去。今年4月,就在乌克兰大选投票结束后不久,普京宣布简化乌克兰顿巴斯地区居民入籍俄罗斯的程序。这无疑是给基辅新主人的一记警钟:乌克兰必须重启解决顿巴斯冲突的政治进程,否则,后者可能彻底从乌克兰版图中消失。

    接下来又到了老生常谈的时间:理想美好,现实骨感。阻止乌俄谈判的力量强大,在大选中拿到了73%选票的泽连斯基也不得不战战兢兢。虽然他领导的“人民公仆党”在7月的议会选举中大获全胜,但这并不意味着乌国内燃烧多年的反俄情绪被实质性削弱。

    莫斯科在顿巴斯问题上的强硬立场令基辅头痛。普京坚持要求乌克兰中央政府与东乌地区武装组织面对面对话,这意味着承认后者的合法地位,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乌克兰领导人都不可能接受。“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也别想从谈判桌上得到”,此话在乌克兰依然适用。

    来之不易的缓和局面随时可能被打破。8月12日,东乌武装击落了两架乌政府军无人机,停火岌岌可危;次日,基辅的新法案更是让局面几乎“一夜回到解放前”。

    最重要的是,乌克兰危机不仅是乌俄之间的矛盾,更牵涉俄罗斯与西方大国的角力。最终决定权到底是在基辅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泽连斯基自己恐怕也搞不清。他修复乌俄关系的美好愿望,在俄罗斯同西方尤其是同美国关系仍旧紧张的当下,显得有些天真。

    但我们不能因此否认尝试的价值。相比前任,这位“演员总统”毕竟很积极,不再一味等待俄罗斯和西方做交易、起变化,而是努力寻找空间。“天助自助者”,韩国就是例子:不到两年前,文在寅政府的外交努力还有些类似的“天真”,其后的一系列戏剧性变化,证明了小国也能在地缘政治的夹缝中发挥大作用,何况乌克兰并不是小国。

    作为靠扮演政客出名的前喜剧演员,泽连斯基登上总统大位被称为最疯狂的编剧都不敢写的“奇迹”。如今,他需要来一场更大的奇迹。果真如此,那么这场“角色扮演”大戏的“第二季”,将比“第一季”更宏大、更离奇。

 

修复乌俄关系 “演员总统”需要新奇迹
欧洲多元主义之路越走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