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英语走向全球

    “加油！Add oil！”从前你要是这么给别人加油鼓劲儿，肯定会被英语老师批评一番，但如今“add oil”和“lose face”（丢脸）、“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一样，被收入了世界上最权威的英语词典《牛津英语词典》。

    add oil成功“转正”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当代最全面、最权威的英语词典《牛津英语词典》（简称OED）日前更新，发布了一批新词新义，其中收录了“add oil”一词，也就是中国人熟悉的“加油”。牛津词典团队认为语言在变，呼吁大家与时俱进。下回在英超赛场为自己的球队加油时，不妨大声喊出：“add oil！”

    据BBC报道，“add oil”的“转正”是由台湾东吴大学英文系副教授曾泰元最先发现的。曾教授一直关注牛津词典每一季度的更新，时常登录OED的官网输入“jiayou”，看看“加油”的中式英语会不会被收录。10月8日，他终于有所发现。

    曾教授在其刊发于台湾《苹果日报》的文章中写道，OED日前做了3个月一次的季度更新，发布了一批新词新义，总数达1400余个，其中收录了直译自中文“加油”的“add oil”。

    根据牛津词典解释，“add oil”源自港式英文，用以表达鼓励、激励或支持，相当于英文的“go on”或“go for it”。OED在词源里追根究底，说“add oil”这个词组直译自中文的“加油”，并说文解字了一番。“add oil”还被列入“add”的片语（指一个完整句子中拥有独立讯息的片段——编者注）。

    据马来西亚《星洲日报》网站报道，出版OED的牛津大学出版社表示，一个词被收录进辞典，必须被使用“次数足够多”，有足够多的例句才能被考虑收录。出版社还要考虑这个词是否达到“通用水平”，也就是无需解释就能让读者明白它的意思。

    OED在词典中列出了4条“add oil”的书面证据，亦即有来源出处的例句。其中最早的是2005年11月的香港《南华早报》；最近一条是2016年6月7日的《中国日报》香港版——英国教育学者安德鲁·米切尔写道： “If we really are serious about being Asia’s World City，we still have a lot of work to do。So add oil，everyone！（如果我们是认真地想要成为亚洲的世界级城市，那么我们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所以各位，加油！）

    在这篇文章的标题中，也提到了“add oil”：The SAR has to 'add oil' if it wants to be a truly multicultural society（特别行政区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多元文化社会，还需要加油）。该文还介绍了港式英语对英语的影响，并指出“加油”就是这种影响力的直观例子。

    曾教授告诉BBC，记得2008年北京奥运时，英文媒体上的“jiayou”很常见，许多人都在屏息以待它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所以每次OED季度更新时，他都会仔细浏览新词表，看看它被收进去了没有。“不过有点儿意外的是，‘加油’并不是以音译的jiayou进入OED，而是直译为‘add oil’。”

    中式英语阵营添新词

    曾教授对BBC表示，自己会抽空好好梳理一下《牛津英语词典》，把里面含有中国元素的词统统整理出来。据早年不完全统计，OED中的“中式英语”条目大概有250个。

    《南华早报》盘点过那些“港味十足”的英语，比如dai pai dong（大排档）、kaifong（街坊）、char siu（叉烧）、yum cha（饮茶）、Siu mei（烧味）；也有仅在香港或主要在香港使用的英语表达，例如“sitting-out area（休息区）和wet market（菜市场）”。一些常用英语表达其实也来自香港，比如lucky money（压岁钱）、sandwich class（夹心阶层）、milk tea（奶茶）、compensated dating（援助交际）等。此外，台湾人喜爱的“波霸奶茶”也已经被翻译成“boba tea”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了。

    《中国日报》总结了一些“正宗”的“中式英语”，包括guanxi（关系）、wuxia（武侠）、goji（枸杞）、choy sum（菜心）、qipao（旗袍）、tui na（推拿）、jiaozi（饺子）、wonton（云吞）、hongbao（红包）、hukou（户口）、feng shui（风水）、hu tong（胡同）和Maotai（茅台）。在发现“add oil”之前的10月3日，曾泰元在OED中发现了新词条“Chan（禅）”。

    一些中式英语尚未进入《牛津英语词典》，但已在英语世界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其中最著名的可能就是“kungfu（功夫）”。这个词随着李小龙名扬四海，为全世界津津乐道，美国梦工厂的动画电影《功夫熊猫》（Kung fu panda）就是其“书面证据”。

    一些中式英语表述深深地影响了英语，比如许多人耳熟能详的“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德国之声”网站总结了这些有趣的词组，比如“lose face（丢脸）”，以及老资格的“no can do（做不到）”。这句中式英语早在1976年就被收入了《牛津英语词典》，如今它有了新的“译法”：“臣妾做不到啊。”

    “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一开始或许只是略带搞笑气息的生硬翻译，但随着蔡尚君执导的影片《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2011年在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上亮相（蔡尚君凭此片夺得威尼斯影展最佳导演奖），该说法逐渐被英语世界熟悉，被收入著名的美国开放式在线英语俚语词典“城市词典（Urban dictionary）”。

    网络热词“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包含了来自古老东方的人生哲学。因此，英文直译“no zuo no die”的横空出世一点也不令人奇怪。不过在“城市字典”中，其解释是“如果你不做傻事（stupid things），就不会惹麻烦”，和中文的“作死”还是有一点出入的。

    一些中式英语甚至登上了国际政治的头条。“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仅在中国广为人知，也为英语世界贡献了“paper tiger（纸老虎）”这个新表述。2015年3月，美国负责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拉塞尔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称，中国在南海的行为破坏了东南亚的“feng shui（风水）”，引发了中国道教人士的嘲讽。

    就连美国“第一女儿”伊万卡也使用了中式英语。今年6月“特金会”前夕，伊万卡发推特表示，有一句中国谚语说得好：“Those who say it can not be done, should not interrupt those doing it（直译为：那些唱衰的人，不应去阻止那些做事的人）”。这可把翻译的中国网友累坏了，“好狗不挡道”、“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等金句频出，中外网友都好奇她到底引用的是哪句谚语。

    “德国之声”表示，有网友似乎破解了谜团，猜测其出处或许是这句中式英语：“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BB。”（你行你上，不行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