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露5000万份用户资料 或面临最高2万亿美元罚款
这一次，Facebook非死不可？
本报特约撰稿 袁野
青年参考
（
2018年03月28日
05
版）
3月21日，民众在加州门洛帕克市的“脸书”标识前摆出“踩”的手势。
刚刚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一个词，你转眼就收到了购物网站的相关推送。你怀疑输入法、搜索引擎或是社交媒体出卖了你的信息，方便广告商针对你的偏好进行精准投放，但你可能已见怪不怪了。
近日，西方主流媒体忽然如约好一般，对这种出卖用户信息的行为大加鞭挞，并将剑锋直指世界最大的社交媒体“脸书”（Facebook）。
多少用户信息遭泄露
2014年6月，拥有俄罗斯和美国双重国籍、在英国剑桥大学任心理学教授的亚历山大·科根，在社交媒体“脸书”上发布了一个性格测试应用，被27万用户下载安装。这款应用名为“这是你的数字化生活”，它搜集用户的身份特征、交友网络和“赞”过的内容等信息，提供给“心理学家做研究”。之后不久，由于脸书改变了数据使用政策，这一应用被要求下线。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直到今年3月17日，美国《纽约时报》和英国《卫报》同时刊发长篇报道，直指科根未按规定下线应用，甚至将获得的用户数据，以及违规获得的用户好友的数据，即总共超过5000万份个人资料分享给“剑桥分析”公司。报道称，后者曾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为特朗普团队提供服务，针对目标受众推送广告，从而影响了大选结果。
这条新闻甚至抢走了普京连任俄罗斯总统的头条位置。《纽约时报》质疑称，作为拥有14亿日活跃用户的互联网巨头，脸书在授权管理上存在巨大漏洞，令人怀疑他们是无法还是无心保护用户隐私。脸书创始人兼CEO马克·扎克伯格的“原罪”，则是将信息泄露给了特朗普的人。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剑桥分析是一家为选举过程提供数据采集、分析和战略传播的私营公司，于2013年创立后，次年便参与了美国的44场政治竞选，如今已在24个国家和地区设立分部。
《纽约时报》从这家公司挖出了一系列敏感的名字：美国共和党的捐助人罗伯特·墨瑟曾大额资助这家公司；作为早期董事会成员，白宫前首席策略师史蒂夫·班农为该公司命名；曾经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弗林也曾在这家企业担任顾问。
3月19日，英国电视四台抛出了准备许久的重磅炸弹，以专题报道曝光剑桥分析的创始人兼CEO亚历山大·尼克斯如何大肆吹嘘公司“业绩”：暗中参与了世界范围内超过200场竞选，多次使用“脏手段”攻击候选人，包括“找些女孩塞进竞选对手家”，或是冒充富有的地产开发商行贿。
剑桥分析立刻予以反击。尼克斯当天就接受了英国广播公司（BBC）的采访，否认公司通过不当手段操纵选举，并称这是媒体的联合攻击。但他的声音立刻被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淹没。
在英国电视四台3月20日播出的暗访片段里，尼克斯吹嘘自己与特朗普多次会面，特朗普竞选时的一系列成果都有剑桥分析的功劳。他还对暗访记者透露，他们如何发起“打败狡诈的希拉里”运动，在社交网络上一波又一波地“带节奏”。
3月20日，该公司宣布尼克斯已被停职，他的言论“不代表公司的价值观或运营方针”。
“利用收集和贩卖用户个人数据来赚钱，做这些生意的公司此前被称为‘监控公司’。”美国国家安全局前雇员、2013年因泄露机密文件给媒体而遭通缉的爱德华·斯诺登曾在推特网上说。“深受其害”的希拉里向英国电视四台控诉，“他们（选民）去的每家网站、每个搜索引擎都在重复这些捏造的信息，影响了选民的思考”。
扎克伯格需“直面社交媒体的阴暗面”
主流媒体兴师动众，显然不可能只挖出一家数据分析公司就收兵。3月20日，脸书紧急召开内部会议商讨对策。据美国“每日野兽”新闻网报道，扎克伯格和首席运营官桑德博格均未出席会议。
受丑闻冲击，脸书股价骤然跳水，两个交易日市值就缩水了491.9亿美元，跌幅达6.8%，创下2014年3月以来最大跌幅。美国科技新闻网站“商业内参”称，脸书的一群股东已提起集体诉讼。彭博社则称，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正在调查脸书是否违反了2011年的和解令，一旦罪名坐实，后者可能面临最高2万亿美元的罚款。2011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指控脸书欺骗、强迫用户分享个人信息，此案达成的和解令要求脸书在隐私设置变化时须先征得用户同意。
3月21日，扎克伯格终于站出来发声。他在脸书个人主页上发表声明，表示该公司“有责任保护大家的数据，如果做不到，那么我们就不配为大家提供服务”。他承认平台犯下错误，梳理了剑桥分析事件的来龙去脉，并阐述了公司为保护用户数据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
舆论对此显然不买账。英国《金融时报》3月22日评论称，扎克伯格的回应“不够积极”，也没有正面说“对不起”，不足以平息公司面临的政治压力。广告集团智威汤逊的CEO塔玛拉·英格拉姆说：“我知道的品牌里没有一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超过5天，我认为脸书逃避过度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总裁杰夫·祖克尔也批评脸书的监管“出奇慢，而且不痛不痒”。
一些科技界大佬开始“落井下石”。脸书的子公司、被中国网友称为“美国版微信”的WhatsApp的联合创始人布兰·埃克森发推文称“时候到了”，还加上了“删除脸书”（#deletefacebook）的标签。3月23日，“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注销了他的公司SpaceX和特斯拉的脸书官方页面。
据《卫报》3月21日报道，脸书前平台运营经理桑迪·帕拉吉拉斯透露，这家公司对第三方开发者如何使用数据“完全是零监控”，秘密收集数据是惯例，还痛斥当年的高管不听他的警告。《纽约时报》称，脸书的首席安全官阿莱克斯·斯塔莫斯因对公司政策不满而计划离开。彭博社3月22日称，由于担心被殃及池鱼，推特的首席信息安全官、谷歌的信息安全工程总监赶在城门失火前宣布跑路。
3月22日，扎克伯格穿着他标志性的灰色T恤衫出现在CNN的镜头里，为脸书泄露用户信息公开道歉。“这是破坏信任之举，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保护人们的数据是我们最基本的责任。”但他表示仍不确定脸书是否应被监管。
当媒体问及是否有人试图利用脸书搅乱美国的国会中期选举时，他回答：“我确定有人试图这么做。”但他承诺公司将推出新的应对方法，不会重蹈覆辙。
事情并未到此为止。据《金融时报》3月23日报道，来自两党的参议员都在呼吁扎克伯格到国会作证，“直面社交媒体的阴暗面”。
英国人动作更快。《卫报》报道称，英国信息委员会的18位调查员已在剑桥分析在伦敦的办公室进行了约7小时的全面搜查，搜查一直持续到3月24日凌晨3点。BBC称，他们有权进入剑桥分析的服务器。
口诛笔伐别有所图？
3月25日，互联网巨头选择了最传统的方式再次道歉：在英国和美国的9家报纸上刊登整版广告。这些广告以简单的白底黑字写道：“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信息。如果我们不能，就不配为你服务。”其后附有扎克伯格的签名和脸书的蓝色标志。
扎克伯格重申，脸书已改变相关政策，数据泄密事件不会再次发生，但各路媒体并未就此放手。刊登了脸书道歉信的《卫报》和英国《观察家报》以长篇报道继续挖掘剑桥分析如何介入2015年尼日利亚大选，以及如何“影响”英国脱欧公投和2017年肯尼亚大选。与此同时，巴西、马来西亚、印度和以色列政府也介入了调查。
民众似乎失去了对脸书的信任。路透社和市场研究公司益普索3月26日发布联合民调，结果显示，只有41%的美国人相信脸书会遵守美国隐私法案。德国《星期日画报》则称，只有33%的德国人认为社交媒体对民主有正面影响，60%的人相信只会产生负面影响。
西方主流媒体试图以此为契机，给社交网络这匹不受控制的“野马”套上笼头。《卫报》评论员3月22日发文称，脸书需要更多监管，比起让它交罚款，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更应该立即重组脸书，保证这个具有媒介交流属性的社交平台真正服务于民众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脸书、谷歌，你们的统治很快就会结束。”专栏作家法里德·扎卡里亚在《华盛顿邮报》上发文高呼，“正是科技产品的能量和变革性冲击力，让政府有必要扮演公民权益的保护者，以及科技巨擘的限制者。”
脸书陷入四面楚歌，但就此判断它在走向末日为时过早。美国市场分析师德布拉·威廉姆森指出：“人们从心理上很难舍弃这样的平台，它已深深融入人们的生活。”彭博社援引一家以色列公司的数据称，脸书在全球主要市场的使用量保持平稳，华尔街也保持谨慎乐观，认为丑闻造成的股价下跌是抄底的好时机。
美国温和保守派网站“国民评论”指出，在奥巴马竞选总统时，民主党团队利用脸书数据“动员”选民时做得比剑桥分析更出格，但《纽约时报》在象征性地批评一下后，便大赞奥巴马“跟得上时代潮流”。在“国民评论”看来，自由派青睐传统媒体，对社交网络带来的冲击怒不可遏又手足无措，因此，炒作隐私权、摧毁脸书的社交基因、重建传统媒体的道德与舆论优势，成了传统媒体界的共识。
还有人注意到民主党的大金主、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今年年初在达沃斯论坛上的言论，他炮轰脸书、谷歌等科技巨头的“垄断”对社会造成“威胁”，阻碍创新，破坏民主，要求“对它们实行更严格的规定”。早在2017年年底，索罗斯基金就清仓了多只当时正大涨的科技股，包括脸书、亚马逊和阿里巴巴。
索罗斯怒斥特朗普对世界是个“威胁”，预测他最晚在2020年就会离任。有分析认为，民主党和其背后的支持势力在社交媒体战场上不敌特朗普，于是决定对整个社交媒体开“地图炮”，从而夺回话语霸权，紧咬脸书泄密事件只是行动的一部分。现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紧盯着脸书，等着看这家全球最大的社交媒体会不会就此认输。
本版图片来源CFP
刚刚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一个词，你转眼就收到了购物网站的相关推送。你怀疑输入法、搜索引擎或是社交媒体出卖了你的信息，方便广告商针对你的偏好进行精准投放，但你可能已见怪不怪了。
近日，西方主流媒体忽然如约好一般，对这种出卖用户信息的行为大加鞭挞，并将剑锋直指世界最大的社交媒体“脸书”（Facebook）。
多少用户信息遭泄露
2014年6月，拥有俄罗斯和美国双重国籍、在英国剑桥大学任心理学教授的亚历山大·科根，在社交媒体“脸书”上发布了一个性格测试应用，被27万用户下载安装。这款应用名为“这是你的数字化生活”，它搜集用户的身份特征、交友网络和“赞”过的内容等信息，提供给“心理学家做研究”。之后不久，由于脸书改变了数据使用政策，这一应用被要求下线。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直到今年3月17日，美国《纽约时报》和英国《卫报》同时刊发长篇报道，直指科根未按规定下线应用，甚至将获得的用户数据，以及违规获得的用户好友的数据，即总共超过5000万份个人资料分享给“剑桥分析”公司。报道称，后者曾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为特朗普团队提供服务，针对目标受众推送广告，从而影响了大选结果。
这条新闻甚至抢走了普京连任俄罗斯总统的头条位置。《纽约时报》质疑称，作为拥有14亿日活跃用户的互联网巨头，脸书在授权管理上存在巨大漏洞，令人怀疑他们是无法还是无心保护用户隐私。脸书创始人兼CEO马克·扎克伯格的“原罪”，则是将信息泄露给了特朗普的人。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剑桥分析是一家为选举过程提供数据采集、分析和战略传播的私营公司，于2013年创立后，次年便参与了美国的44场政治竞选，如今已在24个国家和地区设立分部。
《纽约时报》从这家公司挖出了一系列敏感的名字：美国共和党的捐助人罗伯特·墨瑟曾大额资助这家公司；作为早期董事会成员，白宫前首席策略师史蒂夫·班农为该公司命名；曾经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弗林也曾在这家企业担任顾问。
3月19日，英国电视四台抛出了准备许久的重磅炸弹，以专题报道曝光剑桥分析的创始人兼CEO亚历山大·尼克斯如何大肆吹嘘公司“业绩”：暗中参与了世界范围内超过200场竞选，多次使用“脏手段”攻击候选人，包括“找些女孩塞进竞选对手家”，或是冒充富有的地产开发商行贿。
剑桥分析立刻予以反击。尼克斯当天就接受了英国广播公司（BBC）的采访，否认公司通过不当手段操纵选举，并称这是媒体的联合攻击。但他的声音立刻被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淹没。
在英国电视四台3月20日播出的暗访片段里，尼克斯吹嘘自己与特朗普多次会面，特朗普竞选时的一系列成果都有剑桥分析的功劳。他还对暗访记者透露，他们如何发起“打败狡诈的希拉里”运动，在社交网络上一波又一波地“带节奏”。
3月20日，该公司宣布尼克斯已被停职，他的言论“不代表公司的价值观或运营方针”。
“利用收集和贩卖用户个人数据来赚钱，做这些生意的公司此前被称为‘监控公司’。”美国国家安全局前雇员、2013年因泄露机密文件给媒体而遭通缉的爱德华·斯诺登曾在推特网上说。“深受其害”的希拉里向英国电视四台控诉，“他们（选民）去的每家网站、每个搜索引擎都在重复这些捏造的信息，影响了选民的思考”。
扎克伯格需“直面社交媒体的阴暗面”
主流媒体兴师动众，显然不可能只挖出一家数据分析公司就收兵。3月20日，脸书紧急召开内部会议商讨对策。据美国“每日野兽”新闻网报道，扎克伯格和首席运营官桑德博格均未出席会议。
受丑闻冲击，脸书股价骤然跳水，两个交易日市值就缩水了491.9亿美元，跌幅达6.8%，创下2014年3月以来最大跌幅。美国科技新闻网站“商业内参”称，脸书的一群股东已提起集体诉讼。彭博社则称，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正在调查脸书是否违反了2011年的和解令，一旦罪名坐实，后者可能面临最高2万亿美元的罚款。2011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指控脸书欺骗、强迫用户分享个人信息，此案达成的和解令要求脸书在隐私设置变化时须先征得用户同意。
3月21日，扎克伯格终于站出来发声。他在脸书个人主页上发表声明，表示该公司“有责任保护大家的数据，如果做不到，那么我们就不配为大家提供服务”。他承认平台犯下错误，梳理了剑桥分析事件的来龙去脉，并阐述了公司为保护用户数据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
舆论对此显然不买账。英国《金融时报》3月22日评论称，扎克伯格的回应“不够积极”，也没有正面说“对不起”，不足以平息公司面临的政治压力。广告集团智威汤逊的CEO塔玛拉·英格拉姆说：“我知道的品牌里没有一个能把头埋在沙子里超过5天，我认为脸书逃避过度了。”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总裁杰夫·祖克尔也批评脸书的监管“出奇慢，而且不痛不痒”。
一些科技界大佬开始“落井下石”。脸书的子公司、被中国网友称为“美国版微信”的WhatsApp的联合创始人布兰·埃克森发推文称“时候到了”，还加上了“删除脸书”（#deletefacebook）的标签。3月23日，“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注销了他的公司SpaceX和特斯拉的脸书官方页面。
据《卫报》3月21日报道，脸书前平台运营经理桑迪·帕拉吉拉斯透露，这家公司对第三方开发者如何使用数据“完全是零监控”，秘密收集数据是惯例，还痛斥当年的高管不听他的警告。《纽约时报》称，脸书的首席安全官阿莱克斯·斯塔莫斯因对公司政策不满而计划离开。彭博社3月22日称，由于担心被殃及池鱼，推特的首席信息安全官、谷歌的信息安全工程总监赶在城门失火前宣布跑路。
3月22日，扎克伯格穿着他标志性的灰色T恤衫出现在CNN的镜头里，为脸书泄露用户信息公开道歉。“这是破坏信任之举，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保护人们的数据是我们最基本的责任。”但他表示仍不确定脸书是否应被监管。
当媒体问及是否有人试图利用脸书搅乱美国的国会中期选举时，他回答：“我确定有人试图这么做。”但他承诺公司将推出新的应对方法，不会重蹈覆辙。
事情并未到此为止。据《金融时报》3月23日报道，来自两党的参议员都在呼吁扎克伯格到国会作证，“直面社交媒体的阴暗面”。
英国人动作更快。《卫报》报道称，英国信息委员会的18位调查员已在剑桥分析在伦敦的办公室进行了约7小时的全面搜查，搜查一直持续到3月24日凌晨3点。BBC称，他们有权进入剑桥分析的服务器。
口诛笔伐别有所图？
3月25日，互联网巨头选择了最传统的方式再次道歉：在英国和美国的9家报纸上刊登整版广告。这些广告以简单的白底黑字写道：“我们有责任保护你的信息。如果我们不能，就不配为你服务。”其后附有扎克伯格的签名和脸书的蓝色标志。
扎克伯格重申，脸书已改变相关政策，数据泄密事件不会再次发生，但各路媒体并未就此放手。刊登了脸书道歉信的《卫报》和英国《观察家报》以长篇报道继续挖掘剑桥分析如何介入2015年尼日利亚大选，以及如何“影响”英国脱欧公投和2017年肯尼亚大选。与此同时，巴西、马来西亚、印度和以色列政府也介入了调查。
民众似乎失去了对脸书的信任。路透社和市场研究公司益普索3月26日发布联合民调，结果显示，只有41%的美国人相信脸书会遵守美国隐私法案。德国《星期日画报》则称，只有33%的德国人认为社交媒体对民主有正面影响，60%的人相信只会产生负面影响。
西方主流媒体试图以此为契机，给社交网络这匹不受控制的“野马”套上笼头。《卫报》评论员3月22日发文称，脸书需要更多监管，比起让它交罚款，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更应该立即重组脸书，保证这个具有媒介交流属性的社交平台真正服务于民众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脸书、谷歌，你们的统治很快就会结束。”专栏作家法里德·扎卡里亚在《华盛顿邮报》上发文高呼，“正是科技产品的能量和变革性冲击力，让政府有必要扮演公民权益的保护者，以及科技巨擘的限制者。”
脸书陷入四面楚歌，但就此判断它在走向末日为时过早。美国市场分析师德布拉·威廉姆森指出：“人们从心理上很难舍弃这样的平台，它已深深融入人们的生活。”彭博社援引一家以色列公司的数据称，脸书在全球主要市场的使用量保持平稳，华尔街也保持谨慎乐观，认为丑闻造成的股价下跌是抄底的好时机。
美国温和保守派网站“国民评论”指出，在奥巴马竞选总统时，民主党团队利用脸书数据“动员”选民时做得比剑桥分析更出格，但《纽约时报》在象征性地批评一下后，便大赞奥巴马“跟得上时代潮流”。在“国民评论”看来，自由派青睐传统媒体，对社交网络带来的冲击怒不可遏又手足无措，因此，炒作隐私权、摧毁脸书的社交基因、重建传统媒体的道德与舆论优势，成了传统媒体界的共识。
还有人注意到民主党的大金主、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今年年初在达沃斯论坛上的言论，他炮轰脸书、谷歌等科技巨头的“垄断”对社会造成“威胁”，阻碍创新，破坏民主，要求“对它们实行更严格的规定”。早在2017年年底，索罗斯基金就清仓了多只当时正大涨的科技股，包括脸书、亚马逊和阿里巴巴。
索罗斯怒斥特朗普对世界是个“威胁”，预测他最晚在2020年就会离任。有分析认为，民主党和其背后的支持势力在社交媒体战场上不敌特朗普，于是决定对整个社交媒体开“地图炮”，从而夺回话语霸权，紧咬脸书泄密事件只是行动的一部分。现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紧盯着脸书，等着看这家全球最大的社交媒体会不会就此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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