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熬过“世界上最危险的节日”

    对欧洲国家来说，在恐袭和分裂阴云笼罩下，圣诞节已成为“世界上最危险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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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提心吊胆过圣诞

    2017年11月，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比西方各国的商家更早地开动了宣传机器，向全世界播散恐怖威胁。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11月26日，IS发布多张海报，剑指西方名城，纽约时报广场、巴黎埃菲尔铁塔、伦敦摄政街、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纷纷上榜。这些海报的设计和文案拙劣，比如威胁梵蒂冈的标语是“不要抑制自己的鲜血，天堂将是奖赏”。

    见识过恐怖分子厉害的欧洲各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今年形势与往年不同。虽然IS已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境内被基本剿灭，但极端分子进行了“战略转进”，化整为零潜入欧洲，带着复仇之心和实战经验继续行动，让欧洲防不胜防。欧盟安全专员朱利安·金表示，约8000名武装分子将从叙、伊逃回欧洲。此外，美国总统特朗普因为耶路撒冷激怒了伊斯兰世界，更让欧洲担心自己成为“出气筒”，反恐机构如临大敌。

    英国军情五处将圣诞期间的安全威胁等级设为“严重”，仅次于最高级“临界”。12月19日，英国警方挫败了一起恐袭阴谋，逮捕了4人，21日在白金汉宫附近引爆了一辆可疑车辆。同一天，德国对一名涉嫌加入IS并策划恐袭的29岁男子发出逮捕令，这名伊拉克裔德国人被怀疑计划袭击卡尔斯鲁厄的圣诞集市。当天出版的德国《明镜》周刊称，该国境内目前约有720名被定义为“危险分子”的人。

    在大洋彼岸，美国联邦调查局拘捕了一名海军陆战队前队员，此人告诉卧底特工，圣诞节是袭击旧金山渔人码头的“完美日子”。警方在他家中发现了谴责特朗普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的宣言。在同样受到威胁的法国，巴黎市政府取消了香榭丽舍大街上的圣诞集市，引起大批商贩和市民不满，多日阻塞交通进行抗议。

    各国被迫“煞风景”，大举加强安检以防范恐袭。伦敦冬季嘉年华安检水平陡然提高，大件行李必须寄存；配备冲锋枪的德国警察在街头巡逻，密度达到平时的3倍，不过好事的德国记者发现，冲锋枪的弹匣是空的。

    恐怖分子早已得出结论：与使用炸弹或枪支相比，开一辆汽车去撞人收益大、成本低、效果好，所以自去年法国尼斯和德国柏林圣诞集市遭遇恐袭以来，今年6月的伦敦、8月的巴塞罗那和10月的纽约都出现了横冲直撞的“独狼”。这种袭击几乎不可能提前被发现和阻止，各国只好在人流密集场所外布置隔离栏、防冲撞栏、隔离门和水泥墩。

    为了不让这些大家伙影响节日气氛，障碍物被系上了蝴蝶结，伪装成圣诞树或者花坛，甚至被包装成圣诞礼物，但很多民众不领情。德国《世界报》发布的照片中，德国法兰克福圣诞集市的屏障上被写下了“谢谢你，默克尔”等嘲讽标语。德国《焦点》周刊指出，恐袭风险正在改变西方的圣诞节文化。

    尽管提心吊胆，欧洲人还是不忘给自己打气。天主教教宗方济各在平安夜弥撒中，将圣母玛丽亚夫妇的遭遇类比于当下的难民危机，表示尊重移民是基督教精神的一部分；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在圣诞致辞中大谈“信任、信心和勇气”，并举《圣经》中伯利恒的牧羊人为例。捷克总统泽曼在圣诞讲话中也引用了典故，不过他把难民们比喻为特洛伊木马，称欢迎难民的文化实在太天真。

    美国：圣诞是左右派的战场

    相较于欧洲人，美国坐拥两洋天险，特朗普签署的“禁穆令”又把一大批潜在的极端分子挡在了国门之外，所以美国显得高枕无忧。但是“禁穆令”又让该国众多自由主义者极为愤怒，圣诞节不可避免地成了左右派争斗的战场。

    12月25日，特朗普在推特网上向民众祝贺圣诞节：“人们骄傲地再次说出‘圣诞快乐’。对于针对我们珍惜的美好祝贺语的攻击，我十分骄傲地领导了对此的冲锋。圣诞快乐！”左翼立刻兴奋起来，斥责他和保守派不尊重多元文化主义。

    多年来，圣诞祝贺语一直是美国党争的重点之一，人称“圣诞之战”。奥巴马任总统的8年间，总统贺卡上始终写着“节日快乐”，而非“圣诞快乐”。他鼓励、建议整个国家都这么说，以示尊重不过圣诞节甚至抵制这个节日的少数族群，比如犹太人、穆斯林，以及泛神论、无神论和不可知论者。

    奥巴马此举被右翼解读为用政治正确抹杀圣诞节、以多元主义取代文化传统。2015年星巴克推出的“圣诞杯”采用极简主义设计，去除了雪人、圣诞树、圣诞挂饰等传统元素，遭到保守派狂喷，甚至有人号召抵制星巴克。特朗普在竞选时期将恢复“圣诞快乐”作为重要承诺，如今果然兑现。

    欧洲人想过个平和的圣诞节而不能，美国人却压根不想过节了。美国《赫芬顿邮报》2016年圣诞期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60%的共和党人在圣诞节会进行宗教性的庆祝活动，只有32%的民主党人如此；66%的民主党人赞成使用庆祝语“节日快乐”，只有28%的共和党人同意。一位在美国明尼苏达州工作的中国女性告诉笔者，当地的圣诞气氛甚至不如北京浓厚。

    日前特朗普签署税改法案，称之为送给美国人民的圣诞大礼，不久后有人向他送上了“回礼”。据《纽约时报》报道，12月23日晚，财政部长姆努钦的邻居收到一个寄给姆努钦的包裹，因为十分可疑，洛杉矶警察局派出了拆弹小组，结果发现“礼包”装的并非炸弹，而是一大袋马粪，里面夹着写给姆努钦和特朗普的圣诞贺卡，署名为“美国人民”。

    假日，他们没法松口气

    对于在各种圣诞颂歌中反复出现的耶路撒冷，以及耶稣基督的诞生地伯利恒来说，这个圣诞节显得格外凄凉。特朗普的决定让“圣城”陷入惶惶然，人们无心庆祝节日。由于担心形势动荡，耶路撒冷的圣诞游行冷冷清清，老城街巷中的游客零零散散，倒是以色列安全人员四处可见。一位出售基督教纪念品的巴勒斯坦商贩抱怨“特朗普效应”让自己过去数周生意惨淡。来自约旦河西岸的天主教徒巴努拉表示，由于美国搅得局势紧张，许多巴勒斯坦人和朝拜者不敢前往庆祝圣诞，“人们都不太愿意走出家门”。在伯利恒的圣诞教堂，只有数十名巴勒斯坦人和游客聚集。点亮圣诞树的仪式、庆祝节日的游行和大型嘉年华纷纷延期。

    相比之下，伊拉克的基督徒们可以松一口气。被IS占领3年后，摩苏尔的基督徒终于能欢庆反恐战争后的第一个圣诞节。48岁的阿布德坐在轮椅上告诉法新社：“对我来说，这意味着生活重新回到了摩苏尔。”在市内另一座教堂中，穆斯林、基督徒和地方政府人员一道展开了圣诞节的装饰工作，教堂外还树起了一批遭到IS毒手的基督徒的肖像。为确保安全，政府在教堂与聚会地点外部署了大量警力和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