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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2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布达佩斯:拥有别样历史基因的混搭帝都

杨瑟 文/摄   青年参考  ( 2017年11月22日   20 版)

    多瑙河畔

    晨曦中的马加什教堂

    一间废墟酒吧门前

    因为一代中国人的集体银幕记忆——茜茜公主、享誉世界的音乐家李斯特、马扎尔人(匈牙利人的自称)来自东方匈奴的传说、著名演员陈佩斯名字的来历……布达佩斯对我们来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作为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人口不过一百多万。1873年,这座城市由多瑙河两岸的三座城市合并而成。夹在几大强权中间,随着王朝兴衰、政权更迭,土耳其人和奥地利人对这里的长期统治,也给城市积淀下了别样的历史基因。

    布达佩斯清晨印象

    快到清晨六点,因为时差,我已经没法继续入睡,早饭又没开始供应,于是出门遛弯。我住的小旅馆就在布达城堡的山下。城堡始建于1247年,街道两边皆是哥特、土耳其、巴洛克风格的建筑。

    除了出来遛狗的当地人和公交电车,街上空空如也。城堡区几度因战火大面积损毁又重修,路边的房屋大多有200年的历史,不时能看到中世纪残破的墙体遗迹。或许,比起推倒重来,就地修补加盖更划算,也给我们留下了混搭遗迹。

    天空飘着小雨,乌云还未覆盖远方的天空,那里出现了一抹红色。几乎顾不上继续体会老城的静谧,我一路快走到山上。雨水打湿了石头铺成的小路,如同镜子一般,路面反射出朝霞映衬的马加什教堂。此刻,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我已对这座城市一见钟情。

    时间回拨150年。1867年,奥地利人统治匈牙利多年之后终于达成了妥协方案,成立了奥匈帝国。与维也纳一起,布达佩斯成为帝国的两大首都之一。伴随着马加什教堂的钟声,茜茜公主和她的老公、奥地利皇帝约瑟夫·弗兰兹一世,共同加冕为匈牙利君主。

    新哥特式风格的马加什教堂始建于13世纪。当19世纪末人们再次修复这座教堂时,已经开始考虑旅游开发时如何保持环境协调。于是,在教堂旁边有了同样风格的观景台。这也就是今天布达佩斯最著名的景点——渔人堡。修建时间相差几个世纪,你却感觉不到违和。

    这会儿,白天游人如织的渔人堡还没开始收门票。随着日出,整座城市的面纱慢慢揭开。眺望多瑙河两岸,居然没有任何高楼阻碍我的视线。看经典爱情片《布达佩斯之恋》时颇为好奇:一个二战时期的故事,怎么保证实景拍摄不会穿帮?现在终于明白,可能这么多年来,这座城市的天际线并没有什么变化吧。其中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多瑙河上的那些桥了。

    多瑙河上的穿越之旅

    每座桥都有说不完的故事。白色的是伊丽莎白桥。伊丽莎白是茜茜公主的大名。她跟婆婆相处糟糕,不太乐意待在维也纳受气。大多数时间里,她住在布达佩斯,最小的孩子也出生在这里,当地人对她爱戴有加。

    精美的塞切尼链子桥在今天是浪漫的代名词,据说一定要与爱人一同走过。不过据了解,它曾经是亲情的象征。近两百年前,塞切尼将军要赶去见病危的父亲最后一面,却因为天气不好,木头浮桥没法通过,未能如愿。于是,他主持建造了链子桥,为了让与人们不再有这样的遗憾。

    如我一般的色彩控更喜欢绿色的自由铁桥。黄白相间的有轨电车不时穿桥而过,形成了油画一般的构图。弗兰兹一世皇帝亲自主持了这座桥的落成典礼,据说他亲手打进去的最后一颗黄金铆钉,第二天就被人偷了。

    多瑙河对岸的国会大厦高96米。1896年,为了纪念马扎尔人定居匈牙利1000周年,兴建了国会大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政府规定,全市建筑都不可以高过它的穹顶。那一年,布达佩斯脱胎换骨,全城上下大兴土木,修建了欧洲大陆最早的地铁。

    回过头来,却感到些许遗憾。城堡山顶的布达皇宫在二战中损毁严重,虽然今天修复了外观,内部却没有复原,部分用作国家画廊。不过,我意外发现了同样坐落在山顶的总统府。体型微胖的卫兵半小时换一次岗,复古的马车在山顶绕行,总统府门前还留着一片几年前发掘出的考古遗址……一切合力上演了一出历史穿越。

    步行,发现布达佩斯的美

    坐着布达皇宫旁边的小缆车下山,我开始走过城市里那些著名的地标。一直以为,并不刻意地四处游走是体会城市风情的最佳方式。古董地铁虽然适合拍照,但开起来一路晃晃悠悠且刹车总让人猝不及防,这坚定了我“压马路”的决心。

    穿过链子桥,也就是从布达走到了佩斯。在号称全世界最漂亮的四季酒店门口和门卫老爷爷谈笑风生了几句,前方不远即是著名的圣伊斯特万大教堂。这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教堂从19世纪中期就开始修建,一修就是54年。等1905年完工的时候,它获得了至高荣誉:可以同国会大厦一样享受96米的全市最高高度。教堂的名字源于匈牙利国王圣伊斯特万一世,至今教堂的圣物盒里还供奉着国王木乃伊化的右手。

    国会大厦的中庭里陈列着圣伊斯特万国王的加冕王冠。虽然现存已非1000年前的原件,但是仍然重兵把守。每天,来来往往的议员们总要瞥上一眼,以明白自己的历史使命。

    不巧撞上了周一。和国内一样,博物馆全部关门。虽然路过国家博物馆而不得入,却可以得到慰藉:最重量级的国宝正随着《茜茜公主和17至19世纪的匈牙利》展览在中国巡展,回北京补上也不迟。

    在街边无意间撞见了李斯特故居。这是音乐家19世纪80年代在布达佩斯的寓所,小巧玲珑。即便人居空间有限,他还是在这里辟出空间当教室,成立了著名的李斯特音乐学院。今天,它是世界级的音乐学府,只不过成立没多久就搬进了气派的大楼。讲解者居然是我的同行,在匈牙利一家报社当文化记者。写了那么多展览的稿子,不知道北京有没有这样精致的小天地,收留我去做这样有趣的公益。

    著名的安德拉什大街和瓦茨大街游人如织,两边的店铺渐渐被国际奢侈品大牌占据。面对无所不在的国际化,我宁愿坐在街角静静欣赏一会儿布达佩斯歌剧院精美的建筑。曾经,奥地利人不允许布达佩斯拥有比维也纳更宏伟的歌剧院。没有关系,他们可以修一个更漂亮的。

    “我们的祖先从东方来”

    小街小巷之中的市井气,才是一座城市更吸引人的地方。一不小心,我路过几间跳蚤市场一般的古董店,里面卖着老家电和红色年代的勋章,提醒我们匈牙利也曾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古旧的陶瓷店和玩具店琳琅满目。菜市场生意兴隆,换钱汇率童叟无欺,出奇的干净。鹅肝酱和香肠的摊位前队伍最长,据说欧盟98%的鹅肝都产自匈牙利,因为在这里,“填鹅”式育肥法被网开一面。

    在小巷里一阵迷路之后,我找到了各大旅游手册都会推荐的纽约咖啡馆。诚不欺我,这间有100多年历史的咖啡馆内饰之精致,基本上满足了我对欧洲的所有想像。花上人民币差不多40元,点一杯卡布奇诺,就可以在这里拍上半天游客照。

    当然,想要体会布达佩斯市民的生活方式,我似乎应该去找个温泉体验。这座城市80%的地方打口井便是温泉。花上几十元人民币,在自由桥旁边的盖雷特温泉可以泡一天,高兴的话还可以跟当地大爷在池子里切磋一下国际象棋。但是,鉴于这里并不提供自助餐,参观了一圈之后快到饭点,我最终放弃了沐浴。

    夜幕下,城里的灯光依然柔和,看不到耀眼的霓虹灯。可以下狠心多花点儿银子在多瑙河的游船上享用大餐,顺便纵览两岸带着怀旧风的夜景。

    当地人骄傲地说,旅游宝书《孤独星球》曾经列出全球最佳的酒吧榜单,榜单上的第一和第三都在布达佩斯。这些酒吧有个很丧的统称:废墟酒吧。可是,一旦夜幕降临,这些曾经让政府头疼、不知作何使用的废弃老屋便瞬间high翻。这让我颇为意外,只当白天这座城市的安静是种可爱的闷骚吧。

    碰巧遇上了一支当地小有名气的乐队在演出。听说我从中国来,对方立刻很骄傲地说:“你知道吗?我们的祖先是从东方来的!我们的传统民族音乐也是五个音哎!”顺便送上了一曲。

    那一刻,真是感觉世界大同。

 

布达佩斯:拥有别样历史基因的混搭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