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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2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印度:雾霾的“锅”谁来背

本报特约撰稿 袁野   青年参考  ( 2017年11月22日   05 版)

    11月7日,比利时国王在印度总统府接受欢迎仪式。当天,新德里雾霾袭城。

    10月10日,由于雾霾加上倾倒建筑垃圾造成严重的空气污染,印度古尔冈市街头能见度极低。

    11月15日,印度学生手持写有“不消灭污染,污染就会消灭你”的标语在新德里游行,呼吁民众关注日益严重的空气污染问题。

    印度首都新德里被西方媒体评为全球空气最差的城市。近年来,印度城市的空气质量不断恶化,但政府似乎尚未打算做点什么。

    首都就像“毒气室”

    11月7日,美国驻印度大使馆的PM2.5指数检测仪指针直指999,遭遇“爆表”。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新德里部分地区当天的PM2.5值超过1000,比正常数值高出16倍,人暴露其中相当于每天吸45根雪茄。《纽约时报》称,呼吸这种空气相当于每天吸两包以上的香烟。美国彭博社11月16日警告,新德里正遭受“最有害一类雾霾的侵袭”。

    那段时间,新德里的能见度不足200米,部分地区甚至降至15米以下。网友纷纷哀叹:“暴露在这种空气中整天都有作呕的感觉。”“就像一直在晕车。” “空气像雾一样,刺激着喉咙,一些郊区闻着有股油漆味。”一位胸外科医生告诉《印度斯坦时报》:“即使是不抽烟的健康年轻人也没有粉红色的肺部了……病房里全是肺炎患者。”

    交通事故频率大增,仅在邻近新德里的哈里亚纳邦和旁遮普邦高速路上,数日中就有至少9人死亡。11月8日,一辆卡车冲上了旁遮普邦的公交车站,导致8名等车的学生当场死亡。与此同时,新德里的机场夜间航班大面积延误,12日美国联合航空公司宣布取消往返新德里的航班,因为该地空气污染已严重到如同飓风或森林大火等天灾。

    新德里首席部长凯杰里瓦尔在推特网上感叹,“德里已成为一间毒气室,这种情况每年这一时期都会发生”。这种说法不是第一次出现,2015年印度高等法院就警告,“看上去我们正生活在毒气室中”。

    11月7日,印度医学委员会宣布德里地区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8日,全市1800多所幼儿园和小学停课;9日,该市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限制卡车驶入市内,并暂停了一切建筑工程。据《印度斯坦时报》报道,新德里宣布13日至17日实行机动车单双号限行,时间从早8时至晚8时,违反规定者将被罚款2000卢比(约合人民币203元)。

    由于行程早已敲定,此时到访印度的比利时国王夫妇和英国查尔斯王储夫妇不得不硬着头皮,在PM2.5浓度超过700的污染中参加印度政府的户外欢迎仪式。由于雾霾过浓,摄影师多次拍不到贵宾的画面。印度网友自嘲:“查尔斯一家能活着走出机场就很不容易了。”

    即使如此,19日在新德里举办的国际马拉松赛事依然按计划举行。此前印度医学委员会曾向法院申请推迟这一活动,但被拒绝。这并不令人意外。2015年印度遭遇严重雾霾时,政府决定实行单双号限行,新德里警方却回应称“事先没人跟我们商议过”,并表示执行规定有困难。当时,凯杰里瓦尔发表讲话称:“我们不会做任何令公众感到不便的事。”

    “印度版春节”成雾霾“导火索”

    在2016年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PM2.5精确数据库中,榜单前7名被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城市占据,印度包揽前4名,新德里独占鳌头,巴基斯坦则囊括了第5名至第7名。排名前20位的重污染城市中,有13个位于印度。

    新德里被西方媒体评为全球空气最差的城市。2015年2月,英国《经济学人》杂志以《呼吸不容易》一文“吐槽”印度的空气质量;美国《华盛顿邮报》打出“印度空气污染每年致50万人死亡”这样耸人听闻的标题。2015年6月,《纽约时报》驻新德里记者加德纳·哈里斯“逃回”美国,他在《在印度,摒住呼吸》一文中写道:“在北京,PM2.5值超过500就会登上国际媒体的头条,而德里的数值是北京的两倍,却几乎无人在意。”

    《印度斯坦时报》11月10日援引印度医学科学院院长兰迪普·古雷利亚的话说,印度首都地区的空气污染每年可能导致2.5万~3万人死亡。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指出,2015年印度因污染丧生的人多达250万,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多。

    污染仍在恶化。英国《金融时报》分析称,2013~2016年新德里的PM2.5水平增幅超过12%,雾霾严重程度连年刷新纪录。英国自然出版集团的《科学报告》称,自2007年以来印度的二氧化硫排放量上涨50%。与此同时,北京同期的这两个数字分别下降了27%和75%。

    4500万新德里居民和他们的近900万辆汽车、三轮车排出的尾气是重要原因,该国的主要电力来源火力发电站也是罪魁之一,建筑工地的扬尘同样不容忽视,但印度迄今未对这些污染源进行有效治理。

    为庆祝排灯节而燃放的烟花爆竹,成了空气质量骤然恶化的导火索。排灯节是印度教最重要的节日,被视为“印度版春节”,需以连日点灯放炮寓意“光明驱走黑暗”。今年的排灯节于10月19日到来,印度最高法院宣布,节日期间首都及周边地区禁止销售烟花爆竹,“让我们至少尝试一次没有烟火的排灯节”。不过《印度斯坦时报》称,遭到宗教团体和民众的抵制后,这一禁令无疾而终。

    由于工业化程度较低,印度雾霾的一个长远诱因是农民们燃烧秸秆、柴草、废塑料和旧轮胎,以及牛粪。此次,政府表示,造成霾害的是西北部的旁遮普省和哈雅纳省的农民执意火耕、焚烧稻草。此外,气象专家还把“锅”甩给了波斯湾地区10月底至11月初的强沙尘暴。

    2018年开始治理雾霾,在那之前“祈求上天保佑”

    印度政府并非不想有所作为。机动车限行期间,除了3500名交警上街执勤,还有5000名志愿者协助疏导交通,全体工作人员都被派发了口罩。德里一位政府发言人在推特网上表示,德里环境部部长侯赛因8月就给哈里亚纳邦、旁遮普邦、拉贾斯坦邦和北方邦的官员写了信,要求减少农业焚烧。

    但这些邦并未采取什么措施,政府的其他举措也陷入了停滞。年初,中央政府宣布将在冬季来临前在德里地区增设20个空气质量监测站,但目前尚无动静。英国《卫报》报道称,新德里政府曾试图用直升机洒水来抵抗雾霾,但由于直升机无法在如此浓密的雾霾中飞行,计划只能等雾霾消散后再进行。

    英国路透社称,印度官员们很清楚治理雾霾需要什么,但至少目前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因为他们还在为谁来出这笔钱而争论不休。据报道,新德里政府和哈里亚纳邦的领导人此前在推特网上进行了一番夹枪带棍的争论,最后他们达成一致,将从2018年开始治理雾霾,在那之前只“祈求上天保佑”。

    《金融时报》指出,印度对抗空气污染的能力远不及中国。10月25日,美国《福布斯》杂志以《印度和中国都面临致命的污染,但只有一个国家在治理它》一文给了印度“差评”。

    本版图片来源CFP

 

印度:雾霾的“锅”谁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