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连击考验美国

    在得克萨斯州肆虐的飓风“哈维”刚走，规模和强度更甚的飓风“艾尔玛”接踵而至，美国在半个月之内连续遭遇两场4级飓风侵袭，真正体会了何谓“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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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风暴比我们整个州都大”

    一度达到5级强度的“艾尔玛”飓风是有记录以来的大西洋最强风暴，美联社甚至称之为“只在理论中存在的最强飓风”。由于云团规模惊人，佛罗里达州州长里克·斯科特感叹“看看这个风暴的规模，超大，比我们整个州都大”。

    “艾尔玛”给加勒比海域带来了人们前所未见的惨烈破坏。海地、多米尼格、英属安吉拉、巴布达、美属波多黎各、维京群岛、巴哈马和古巴都受到了严重冲击，飓风扫过之处，惨状犹如遭到原子弹轰炸。

    “那情形就像有人开着除草机自天而降，割遍全岛。”圣马丁岛上的一名幸存者告诉荷兰NOS电台。目前“艾尔玛”已在加勒比地区造成至少25人死亡。由于维京群岛和海地交通与通讯中断，伤亡数字可能持续增加。

    美国如临大敌。美国国家飓风中心警告称，佛罗里达礁岛群和佛州西南部海岸可能遭受高达4.5米的风暴潮，以及最高达500毫米的降雨量。气象网站“AccuWeather”负责人乔尔·奈尔斯认为，“这将是1992年‘安德鲁’飓风袭击佛州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飓风”。“安德鲁”造成25万居民无家可归，55人身亡。

    当地时间9月9日晚间，飓风如约而至，以215公里的时速登陆佛罗里达，大规模风暴瞬间淹没了南佛州。幸运的是，其威力此时已大幅削弱，登陆美国时降为4级飓风，第二次登陆时降至2级。9月11日减弱为热带风暴时，“艾尔玛”已造成佛州740万户停电，至少8人丧生。

    此前不幸遭遇“全盛‘艾尔玛’”的古巴疏散了东部和中部的100多万居民。得益于丰富的防风经验和山地地形，古巴抗击飓风的能力远远强于美国。

    在“艾尔玛”之后，飓风“卡提亚”和“何塞”已形成，1893年以来，大西洋上首次出现3个2级以上飓风共舞的情形。美国国家飓风中心的科学家埃里克·布莱克指出，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极其古怪”的。

    “何塞”尚无登陆美国本土的迹象，但加勒比岛国无疑难逃又一轮劫难。

    佛州展开“大逃亡”

    面对“艾尔玛”，佛罗里达州没有像休斯敦那样陷入“撤还是不撤”的争论，州长斯科特早早下令全州撤离。据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佛州政府共向630万人发布了撤离令（其中70万人为强制撤离），占全州2100万人口的近1/3，打破了2005年飓风“丽塔”迫使370万人撤离的纪录，成为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撤离行动之一。此外，佐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也有近60万居民被告知撤离。

    斯科特将形势描述得分外严峻：“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你位于撤离区，必须立刻就走。这是本州从未见过的灾难性风暴。”他警告称，遇上风暴潮的民众“不可能生还”，“若你被下令撤离，现在就离开，这是你做出正确决定的最后机会”。

    佛州门罗县行政长官说得更为直接：“你们最好现在就走，趁还有机会，到时候你拨911报警都不会有人接。”

    其实，不待州长下令，佛州民众早已变成惊弓之鸟。向北的高速公路上，外逃的长龙几乎把公路变成了大型停车场。根据谷歌实时交通路况卫星地图，9月7日当天有超过50万民众疏散，车流量达到平时的4倍，以往4小时的路程需要开上12小时。

    美国汽油价格跟踪网站“GasBuddy”称，9月9日上午佛州大都市区近1/3的加油站汽油售空，警方不得不护送油罐车奔波于各个加油站“补货”。方便食品和瓶装水销售一空，公路沿线的旅馆全部爆满。

    为了撤离危险区，民众绞尽脑汁。据《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杂志报道，居住在佛州棕榈滩的托尼·马塞勒斯先是搜索航班，接着去租自驾车，最后总算通过优步租车把家人成功撤出，为此他付给优步司机一笔可观的小费。该州的赛斯纳航校则利用校内的教练机组织了大撤离，赛斯纳-172型小飞机漫天飞舞，航班地图上的景象十分壮观。

    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在飓风登陆前，迈阿密动物园把园内的珍稀保护动物挪进了安全屋。有日本福岛核灾难的教训在前，佛州电力公司暂时关闭了州内两座核电站。美军从位于西礁岛的海军航空站基地撤离了5000名官兵，还把包括潜艇在内的舰艇和军机疏散到其他基地。

    令人钦佩的是，反复呼吁民众撤离的当地气象局工作人员却坚守岗位，在“艾尔玛”登陆地、首当其冲的西礁岛直面飓风的挑战。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的“飓风猎人”们更是驾驶侦察机直接穿过“艾尔玛”风眼采集数据，以便更好地预测风暴轨迹。

    谁的报应谁的“锅”？

    面对空前的灾难，佛罗里达州不乏“淡定”人群。一位英国女孩对《每日邮报》表示，她和男友决定继续在那里享受假期，因为人们撤离后，迈阿密就成了他们的私人海滩。

    佛州中部的奥兰多市不在强制撤离之列，该市大多数商户正常开放，连迪士尼乐园也开门营业，仅仅在9日“艾尔玛”登陆当天提前下班。乐园里热闹不减，“阿凡达”等热门项目的排队时间仍然长达45分钟。

    一些“奇葩”的涌现让人哭笑不得。《今日美国》报称，9月9日上午，20余名冲浪爱好者在迈阿密海滩上开起了派对，应急管理官员赶忙警告他们“暴雨临头，不要过度放纵”。有媒体拍到两人在迈阿密街头冒着时速近300公里的风暴逆风骑车，微软全国广播公司拍到有人在海边冲浪。社交媒体上，一位22岁的美国人召集了“开枪驱赶‘艾尔玛’”活动，数万人报名参加，惹得一位佛州警长发推文喊话：“枪是打不走飓风的，冲‘艾尔玛’开枪是很危险的！”

    和面对“哈维”时一样，总统特朗普再次卖力指挥救灾，并发表视频讲话，呼吁接到撤离命令的人不要犹豫，抬脚就走。据“美国之音”电台报道，9日他在内阁会议上表示，希望在飓风路径上没有太多人。“我们曾努力警告大家，待在那条路径上可不是好事。”

    相比之下，连续被两场飓风折磨的美国舆论显得格外躁动，政治光谱的两翼都在指责对方趁火打劫、夹带私货。

    此前“哈维”肆虐时，一些保守的宗教人士曾极力谴责“上帝降灾于休斯敦，是因为休斯敦有一个非常狂热的支持同性恋的市长”，其“鼓吹性少数群体的权益，和性变态运动走得太近”，招来了报应。此次“艾尔玛”登陆佛州后，保守派网络主播拉什·林堡指责飓风不仅是自由派宣扬气候变化的工具，还是零售业者坐地起价的天赐良机。

    自由派们嘴下也不留情，抨击特朗普的声浪之猛烈堪比飓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直指总统不相信气候变化，飓风正是对他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的最好回敬，甚至嘲讽两场飓风是在报应大选中支持特朗普的州。

    据英国《独立报》报道，美国一个民间团体发起请愿，希望将“艾尔玛”改名为“伊万卡”，以此向特朗普政府施压。还有人在YouTube网站上发布视频，通过剪辑将特朗普“穿越”到2004年的灾难电影《后天》中，承认他奉行的气候政策是“巨大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