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的环岛自驾,最后一站是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
经过了10天与城市声色犬马隔绝的乡村生活后,我们急需到大城市里满足一下强烈的购物欲,于是一到雷克雅未克便直奔市郊最大的奥特莱斯商场。
停车场异常清净,商场里的商铺全部关门歇业。我们暗自思忖,莫非是慵懒的冰岛人周六上午营业时间比较晚?转了几圈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位保安,一番询问后,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商场今天全天关门,购物计划彻底泡汤;好消息是,我们竟然幸运地遇上了冰岛的国庆节,就在今天!
欢快的国庆游行
冰岛曾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公元9世纪后期开始,来自挪威和爱尔兰的移民陆续到冰岛定居,并于10世纪中叶形成了冰岛古代共和国。保持了300年的独立后,冰岛先后臣服于挪威和丹麦,直到1944年6月17日才重新夺回主权,建立了冰岛共和国。我们碰巧赶上了冰岛共和国73岁的生日。
离开奥特莱斯后,我们直奔市中心。直觉告诉我,一场不可错过的国庆节狂欢正在等我们。
雷克雅未克市区和欧洲大陆的一些小城市比起来不算袖珍,毕竟是堂堂首都,只是街道非常狭窄,加之地势起伏,开车反倒不如走路方便。于是我们把车停好,用脚步去丈量这座全球最北端的首都。
这些年我去过不少国家,偶遇国庆节却还是头一回。步行至洛加维格大街和雷克雅未克大教堂街道的三角路口处时,果然目睹了我期待中的城市欢庆。
帅气的冰岛纯种马队拉开了游行的序幕。穿着统一制服、打着冰岛国旗花色领带的学生队伍高举国旗走在最前方,紧随其后的是管乐队。这种国庆游行的形式看上去与其他国家并无大不同,不过随性的冰岛人游行起来不拘泥于形式,走得自然而轻松,所以游行队列并不整齐。
表演的花车由远而近,引得看客们一阵阵欢呼;流行音乐和小丑的魔术表演,让节日的气氛更加浓厚。不过,浓厚归浓厚,气氛却并不热烈,这恐怕也是冰岛人性格特质的写照。
不知是否与寒冷的天气有关,冰岛人的性格显得有些冷峻。我在环岛自驾的途中和很多当地人交谈,他们都非常有礼貌,但不像南欧的人民那样热情。他们言语不多,略微有些含蓄,正如游行的队伍一般。街道被围观的人群填满,欢快的气氛中却没有丝毫嘈杂之感。
马路上流动的“传家宝”
游行队伍刚刚离去,洛加维格街道两侧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原来是老爷车队远远开了过来。如果说刚刚的游行表演只是开场热身的话,老爷车队巡游则是国庆节的高潮。我们在路边站定,架好了相机,记录一辆辆“古董”驶过的瞬间。
古老又经典的大众甲壳虫、超长林肯和凯迪拉克、复古奔驰和貌似二战年代的美国吉普……让对老爷车并不熟悉的我们眼界大开,只顾按下相机的快门,甚至来不及辨认汽车的品牌。
老爷车的驾驶者大多是银发苍苍的老人,这些车应该是他们自家的收藏,借国庆游行之际让这些“传家宝”在马路上一展昔日风采。
驾驶者们一脸严肃,再次印证了冰岛人不苟言笑的特点,反倒是坐在老爷车里的宠物们从车窗中伸出头来,向和围观群众点头致意。
老爷车有着独特的复古造型,很多例如淡黄或是湖蓝这样的车身颜色在现在更是难以寻觅。20分钟的巡游让人目不暇接,仿佛参观了一家动态的汽车博物馆,成为此行10余天中最让我惊叹难忘的一段经历。
朴素得超乎想象的教堂
游行的起点和终点都在雷克雅未克大教堂,这是雷克雅未克乃至冰岛最具代表性的一座建筑。教堂好似一座巨大的管风琴音筒,由低至高再由高至低矗立在市中心。这座奠基于上世纪40年代的雷克雅未克最高建筑以冰岛著名文学家哈尔格林姆斯的名字命名,以纪念他对冰岛文学的巨大贡献。
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为“朴素”的一座教堂了,没有任何彩绘玻璃,也没有一幅壁画,教堂内外的墙壁和立柱都用最原始的水泥造就,甚至没有打磨光滑,由此可见冰岛人的简约和冷峻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更加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座如此简约淳朴的教堂,用了半个世纪才修建完毕。
登上教堂顶部的钟楼,从这里俯看雷克雅未克是再好不过的了,可以将这座城市的全貌尽收眼底。雷克雅未克的房屋普遍只有三层,样式雷同,精彩之处在于屋顶的颜色各不相同,既有深沉的蓝黑色,也有简洁的纯白色,更有夸张的嫩绿或明黄色。由钟楼望下去,仿佛浏览童话书中插画里的城市一般。
此时,我们距离夏至只有4天,也就是说,雷克雅未克就要到一年中白昼最长的时候。位于北纬64度的雷克雅未克距离北极圈的极昼区只有200公里,眼下这个季节,落日和日出间隔不超过两个小时,天色只会变得昏暗,没有黑夜。
午夜零点,太阳正式下班,又是一场阵雨。虽然临近盛夏,夜晚却必须打开暖气。暴走了一天的我坐在窗边烤着暖气看雨水打湿玻璃,隐隐听到街道上尚未散去的人群欢呼的声音,激动地回味着这一天的经历。
旅途中很多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多时候,再周密的计划也敌不过临时遇到的变化,再多的攻略和经验都可能被瞬间秒杀,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城市会有什么样的精彩在等着我们,也无法预知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在旅途中会遇到怎样的人。唯一确定的,是在未来的旅途中,会有无数的惊喜和偶遇。
两个小时后,太阳又要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