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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8月0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米其林大厨坐镇 每日菜单不重样

硅谷公司展开“食堂大比拼”

编译 肖竟   青年参考  ( 2017年08月09日   16 版)

    谷歌食堂的印度特色菜——塔利拼盘

    帕兰提尔技术公司的免费工作餐

    为争夺顶尖人才,免费三餐已成为硅谷高新技术公司的“标配”。如今,米其林名厨和精致的摆盘让硅谷免费员工食堂更具诱惑力。

    Dropbox公司的员工厨房里,厨师布莱恩·马丁利站在橱柜前,认真查看里面的猪颈肉。“我们都是自己加工肉类的。”他告诉英国《金融时报》。除了红肉,他那间巨大的厨房还要熏制三文鱼、制作冰淇淋和烤面包,一台微型育苗机里甚至种植了向日葵。

    午餐时间即将来临,马丁利开始逐一试吃当日的菜品。在这家成立于2007年的软件公司,他执掌的食堂每天要为上千名员工准备美食。这位小有名气的大厨将每天的餐饮安排都视为新的挑战。

    “我们的菜单不停地更新。”手捧一份用培根和法罗小麦做的意式烩饭,马丁利面有得色地强调,“菜单从不重样”。

    在硅谷公司的员工餐厅中,Dropbox堪称个中翘楚。虽然做着“公司大锅饭”,但马丁利对自己的要求丝毫不逊于任何一间米其林餐厅。后厨送出的每一道菜品都经过精心摆盘:小山似的面包沙拉上垒着三文鱼切片,周边装点着精致的西瓜配饰;刺身盘里,新鲜的扇贝和金枪鱼摆放在绿色蔬菜之上,顶端以一只饱满的明虾装饰,四周散落的红姜碎散发出辛辣的香气。

    在硅谷,Dropbox并非唯一提供美食福利的公司。这里科技巨头和创业公司云集,在它们的日常供应菜单上,你能找到各种美食:免费的龙虾、香草冰激淋、意大利小方饺……各国风情不一而足。

    “如今,几乎每家硅谷公司都在参与美食竞争。除了免费的员工食堂,人们还能在各大科技公司园区中发掘出免费的汉堡店、烤肉店、冻酸奶店,甚至手磨咖啡店。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工作环境犹如天堂。”英国《每日邮报》写道。

    在英国《每日电讯》报看来,奢侈的美食福利已成为硅谷公司的一大文化象征。“它们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谁能拒绝呢?”

    “在硅谷,几乎每间员工餐厅都试图压过对手”

    硅谷公司的食堂中每天上演着无声的较量。除了在公司市值上较劲,科技大佬们还在暗中比较谁家的厨房拥有最美味的菜肴。人们很难精确地指出硅谷自何时开始转型为免费美食中心,但想必那里的大多数人同意,始作俑者是通过搜索引擎起家的谷歌公司。

    每天下午6点,位于加州山景城的谷歌公司总部最大的餐厅刚刚开始供应晚餐,几百人就排出了十几条松散的队伍。这座食堂犹如巨大的无国界美食餐厅,既有西班牙海鲜炒饭、印度红咖喱,又有泰国的酸甜猪排和墨西哥卷饼。人们端着托盘来往穿梭,寻找勾起食欲的菜品。

    “如今,谷歌食堂的名气丝毫不亚于这家互联网公司本身。”《金融时报》写道。早在创立初期,该公司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就聘请了全职厨师。部分原因是当时冷清的山景城里没多少可选择的食物,但更多的是公司希望通过绝佳的福利吸引顶尖人才。

    在硅谷,一名工程师拿到一家公司的聘书后,往往还会到另一家科技公司面试,试图获得更高的薪水。为了留住人才,科技公司必须不断推出种种福利来笼络人心。高品质的免费食物在这里只能算“基本款”,但它最能反应公司高层是否体恤下属。

    最先推出这种福利的谷歌食堂一直被视为科技公司免费美食的标准,而这里的厨师们也孜孜不倦地延续着“不创新毋宁死”的硅谷文化。在谷歌食堂,每周都有固定的“菜品研发日”——厨师们不止颠勺,还要在这一天交流感想,品尝、点评各自开发的新菜。公认的佳作会被加入下周的菜单。

    有传闻说,谷歌的菜单能做到连续20天不重样,但曾任谷歌中国餐厅总厨的薛荣升对这种说法颇为不屑。“这里的菜单几乎永远在更新,有时候,同一道菜要隔三五个月才能再次出现。我们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菜品研发上。”

    公司福利方面的“军备竞赛”不仅在谷歌、脸谱网这样的大公司之间展开,一些刚拿到融资的硅谷新贵也积极加入“食堂大战”。

    如今,硅谷流行着这样一种文化——无论公司大小,几乎每一间厨房都试图压过对手。这意味着名气不够响亮的公司必须别出心裁。比如,房屋租赁公司爱彼迎(Airbnb)不仅给员工提供免费食物、酒精饮料,还打出了“国民经典早餐”新鲜果昔和煎蛋饼这一手“情怀牌”;游戏公司Zynga除了烹饪还酿起了啤酒;OpenDNS公司每周三请一辆不同的旧金山“特色小吃大卡车”来招待员工;提供云笔记服务的Evernote公司每天请不同餐厅的厨师上门给员工做饭,可以说比靠中央厨房批量提供餐饮的谷歌、脸谱网更奢侈。

    硅谷食堂令米其林大厨“竞折腰”

    有能力吸引世界顶尖大厨来主持后厨,成为硅谷公司食堂越来越美味的关键因素。

    传统上,厨师们往往认为与高级餐厅相比,给公司做大锅饭有那么点不入流,但硅谷为厨师开出的高薪逐渐改变了这种观念。曾在谷歌担任3年行政总厨的内特·凯勒承认,他最初对这份工作是嗤之以鼻的。“他们说服了我,让我相信自己是在餐厅而非食堂工作,这份工作既需要勤奋,也讲求艺术性。”

    事实上,对厨师和后厨其他员工而言,在食堂工作有其优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规律的工作时间。《金融时报》指出,大多数餐饮业者的工作时间会阻碍他们社交,而进入公司食堂工作基本意味着朝九晚五、周末休息。

    如今,Dropbox的员工厨房中有38位厨师任职,他们中不止一人在米其林星级餐厅工作过。上世纪80年代,马丁利曾为伦敦的米其林餐厅Le Gavroche工作,后来在旧金山教授烹饪,接着进入谷歌负责餐饮项目,之后去了苹果公司。

    “在餐厅干过以后,你才会感激现在这份活计,”他说,“但反过来就不行。”

    公司食堂成了正牌餐厅的竞争对手

    对硅谷乃至旧金山的各家正牌餐厅而言,公司食堂的兴起不是令人愉快的消息——普通餐厅的薪水和工作时间很难与公司食堂竞争,上至主厨下到洗碗工皆是如此。

    对这里的餐厅经营者来说,公司食堂不仅严重挤压了他们向公司员工销售食物的市场,就连留住员工也日益困难。“不久的将来,传统餐厅将在这里绝迹。”Howie’s Artisan Pizza餐厅的老板霍华德·布尔卡说。

    Zibibbo曾是硅谷闹市区一家生意红火的餐厅,摩洛哥五香大虾和柴烧比萨饼的香气不时从餐厅庭院飘出,弥漫整条大街。但在3年前,这家开了17年的餐厅因经营不善关了门,其所在地如今是美国运通公司风险投资部门和一家创业孵化器的办公场地。

    2008~2015年间,由于高科技产业的发展,旧金山湾区南部的帕罗奥图市超过6500平方米原本属于零售店和餐厅的土地,变成了科技公司的办公楼。

    除了缺乏合适的经营场所,一些曾在硅谷开餐厅的老板还抱怨科技巨头们以高薪挖走他们最好的厨师。这正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在帕罗奥图闲逛,会看到不少装修精致、菜单丰富的餐厅,走进门却发现它们多半是科技公司的食堂,并不招待外来客。事实上,当地最显眼的餐厅就是帕兰提尔技术公司的员工食堂。

    2015年,创业基金Social Capital的创始人布里盖特·雷昂和查马斯·帕里哈皮蒂亚获得了几位硅谷投资者的支持,在帕罗奥图开了一家时尚餐厅。虽然有雄厚的资金支持,但雷昂仍然认为在这里开餐厅是一场“冒险”,而最强大的竞争者是硅谷公司高大上的员工食堂。

    “我很支持创业公司形成自己的社区,但这不应该以牺牲本地社区为代价。”雷昂无奈地说。

 

硅谷公司展开“食堂大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