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世博会恐袭是英国的“苦肉计”？

    1940年纽约世博会期间，两名警员以生命为代价阻止了一场蹊跷的恐怖袭击。时至今日，警方给出的赏金依然无人认领，但这并不妨碍外界大胆推测：作为美国铁杆盟友的英国难以洗脱自导自演“苦肉计”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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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年7月4日，纽约世博会的英国馆遭遇了一场“无人认领”的恐怖袭击，一枚伪装成包裹的定时炸弹造成两名执法人员身亡，4人受伤。由于案情扑朔迷离，纽约警方如临大敌，开出了当时堪称“天价”的2.6万美元赏金，征集破案线索。

    70多年后的今天，案发现场已重新对公众开放，案件主谋依然隐身幕后。综合各种迹象分析，在嫌疑人名单上，英国政府赫然在列。部分亲历者相信，英国政府自导自演这出“苦肉计”并试图嫁祸于纳粹德国，目的就在于将“同宗兄弟”美国拖入战争。

    “噩梦前的最后一场狂欢”

    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导致英法两国向德国宣战，而在大西洋彼岸，自认事不关己的美国保持中立。

    美国在上世纪30年代被孤立主义思潮笼罩。虽然法西斯同盟早已虎视眈眈，准备将欧洲据为己有，但从白宫到华尔街，美国人的心思仍然集中在如何摆脱经济萧条上。

    纽约世博会正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召开的。在提振城市形象的同时，它也给美国经济带来了希望。主办方决心把这场展会办成一战后规模最大的国际派对。于是，在纽约皇后区的沼泽地和垃圾场上，一座占地484万平方米的巨型展馆拔地而起。

    这届世博会被后人称为“噩梦前的最后一场狂欢”。由于日趋混乱的国际局势，纽约世博会带上了火药味。纳粹德国没有参展，苏联因为严峻的国内局势敷衍了事。随着德国吞并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波兰馆和捷克斯洛伐克馆在展会的第二年提前关闭。波兰送来一尊该国14世纪的国王亚盖洛的雕像参展。今天，这尊塑像静静矗立在纽约中央公园内，俯瞰一池碧水。

    1939年4月30日纽约世博会开幕当天，亿万美国民众头一次通过电视直播看到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充满激情的演讲：“纽约世博会是一场世界的盛会，是一次集中展示那些对人类有贡献意义的所有事物的嘉年华，所有来参加世博会的人都将受到最热烈的欢迎，引领我们的依然是友爱、国际间的善意和对全球和平的向往……”

    会上首次展出了空调、电视和彩色胶卷等诸多新科技、新发明。通用汽车公司建造的“未来梦想”展馆成为参观者最喜爱的去处；老牌电气设备制造商西屋公司展示的一款高约2.13米、能发出人声、能识别颜色的机器人，令观展者畅想未来。

    大会主办方还别出心裁地在地下埋下一颗“时间胶囊”，里面放着当时全球最知名的3位学者写给5000年后的人类的一封信，他们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物理学家罗伯特·密立根和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德国文豪托马斯·曼。

    就在美国政府和民间忙着对外传达“重整旗鼓”的形象时，饱受战火煎熬的欧洲国家想的却是如何寻求外援。

    美国“每日野兽”网站写道，纽约大都会歌舞升平的同时，纳粹德国将骑马冲向坦克的波兰士兵击溃，随后向丹麦、挪威发动侵略。挪威战役还未结束，德军掉头南下，绕过坚固的马其诺防线，从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交界的山区向法国的心脏地带进军。

    《纽约邮报》写道，随后的敦刻尔克大撤退使英国保留了抗争的最后一点资本，傲慢的英国人终于开始醒悟，平民和显贵纷纷伸出援手。由于战事升级，到1940年夏，纽约世博会的主题也从“建设明日世界”改成“为了和平与自由”。

    “这极有可能是英国政府的小动作”

    即便如此，在1940年美国独立日之前，并没有什么人相信欧洲的战端会和纽约世博会产生直接联系。

    当天，正在值班的警员约瑟夫·林奇接到世博会展馆报警，称英国馆的上层通风室里发现了一个可疑包裹。时年33岁的林奇曾是大学教师，已婚并育有5个子女。大萧条开始后，为了找到一份待遇更高的工作贴补家用，他决定加入纽约市警察局拆弹分队。

    林奇迅速驾车出动，并在途中接上同事费迪南德·索沙。《纽约邮报》提到，当时的拆弹队员基本没有专业防护设备，有的只是一些简单的工具、经验和勇气。

    到达目的地后，林奇和索沙在世博会安保人员的协助下，成功地将包裹转移到馆外的空地上。

    “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林奇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割开一个小口。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数秒后，包裹在众目睽睽之下爆炸。

    纽约警方事后宣布，爆炸威力相当于12支棒状烈性炸药，林奇和索沙当场殉职，另有4人受伤：展区保安埃米尔·维斯克希尔背部和腿部血肉模糊，警员威廉·费德勒和约瑟夫·加拉格双腿粉碎性骨折，后者失明，警员马丁·舒赫曼严重烧伤。

    案情蹊跷，警方悬赏2.6万美元征集破案线索，这样高的金额当时十分罕见。在公开场合和出版物中，一些分析人士指责德国情报机构蓄意破坏世博会，有人认为嫌犯可能来自亲纳粹的民间组织，也有人推测是爱尔兰独立势力藉此向英国示威。

    多年后，曾在纽约市警察局侦办该案的贝尔纳·沃伦向《纽约时报》表示，与9·11恐怖袭击比起来，1940年世博会爆炸案少有人知，若不是两名警员挺身而出，如果包裹在人流密集的英国馆内爆炸，后果将远比现实中严重。

    在官方表述中，沃伦等人的侦查没有发现任何有力证据。随着时间推移，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观点在警方内部悄悄蔓延：“这极有可能是英国政府的小动作”，理由之一是，“放置炸弹的顶层通风室平时不向公众开放，它的位置只有英国馆内部的工作人员清楚”。

    离开执法部门后，沃伦打破沉默，围绕世博会爆炸案撰写了多部著作。他提到，当时的美国对是否参与二战十分矛盾；敦刻尔克撤退后，严重受挫的英国急切盼望美国下场救火，为了让美国尽快加入战争，英国完全有理由在美国独立日当天策划一出“苦肉计”。

    2.6万美元赏金“虚度”光阴

    英国《金融时报》称，美国在二战初期一直与欧洲国家保持联系，并对英国等盟友提供了不同程度的军事援助，但华盛顿在对外政策层面一直坚持“中立”和“不干预”的原则，直到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

    《金融时报》认为，从表面上讲，珍珠港事件是美国参战的导火索，但真正把美国拉入二战的原因依然是形势的变化使美国的利益受到显著损害，这集中表现在美国主张的“欧洲均势”政策被打破——从1939年到1941年，纳粹德国相继占领波兰、西欧、北欧及非洲大部分地区，势力范围空前膨胀。如果安放在纽约世博会的那枚炸弹如凶手预期的那样造成了严重伤亡，罗斯福政府或许会更早下决心与轴心国开战。

    时至今日，二战给各国造成的伤痛已被岁月慢慢抚平，但纽约世博会爆炸案始终停留在“未侦结”状态。“每日野兽”网站称，2015年7月4日是警员约瑟夫·林奇和费迪南德·索沙殉职75周年纪念日，纽约警方曾举办小规模悼念活动。林奇去世时，他最大的孩子不过10岁。四分之三个世纪后，孩子已成为耄耋老人：“那一夜，我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我心酸地发现，今后再也没有人照顾我和母亲”。

    林奇的女儿表示，“时任英国驻美大使哈利法克斯勋爵，曾代表英国政府向林奇家族赠送了一个银碟，以表彰父亲在世博会爆炸案中的英勇举动。令人稍感安慰的是，父亲的其他同事成了我们的‘代理爸爸’，常常带我们去马戏团看戏，去橄榄球场打比赛。”

    《纽约邮报》提到，未能侦破世博会爆炸案是纽约警方的一大遗憾，但它的长远影响不可忽视。从那时起，美国执法部门拆弹小组的装备和安全防护措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拆弹卡车及专门的爆破工具纷纷出现，这些设备让与危险物品打交道的人更加安全。

    在外界看来，发生在1940年7月4日的悲剧只是历史的小插曲。时至今日，警方开出的2.6万美元“悬赏令”依然具有法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