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奥尔腾之王”

    这里要讲的不是法国城市图卢茨，而是一只叫“图卢茨”的公猫——瑞士第一猫。它是老城奥尔腾的镇城之宝，被尊崇为“奥尔腾之王”。图卢茨算不上英武，也不特别惊艳，但绝非凡俗之辈。它有着非同寻常的身手和王者风范，用眼神就能征服一切，无论对面是一条狗、一个人，还是一辆车。这一点，老城每个居民都可以作证。

    惊悉18岁的图卢茨不在了，去做“喵星天堂的国王”，当地报纸制作了专版，纪念“奥尔腾国王永远地离去了”这件大事。奥尔腾居民无不唏嘘，有人建议设立墓地，有人要求降半旗致哀 。

    老城活宝身手不凡

    图卢茨并非在奥尔腾土生土长。它还是奶猫时，被主人苏茜·克普夫利从伯尔尼高地带到了这里。这位文具店老板娘肯定没想到，这只黑底白鼻、白肚白爪的小子有着怎样不凡的命格。

    图卢茨与法国第四大城市毫不相干，它取的是瑞士德语“Du Luuser”的谐音，是“小淘气、小捣蛋”的意思。名如其猫，图卢茨生性无拘无束，明明有舒适的家，却偏爱在外流连。

    奥尔腾老城是它的乐园，老城里每家店铺它都自由进出，如入无人之境。在最爱的沃州酒家吃根思华力香肠，再到咖啡馆舔一碟稀奶油，之后去花房坐坐、往鞋店转转，当然尤其不能忘记去水产铺尝尝鲜……老城家家店铺都殷勤备至，全都臣服于它那股不见外、不怕生、坦荡无畏的劲儿。

    “图卢茨身手不凡，它能直立跃起，用两只前爪牢牢勾住门把手，同时用后腿蹬门框，回回都能把门打开。” 供职于奥尔腾市政府的马里昂·劳博尔告诉当地媒体，就算是私人住宅它也畅行无阻，“天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图卢茨总能成功出入我的公寓”。

    图卢茨有广大的“人脉”，它是副市长托马斯·马尔贝特家的常客，时常在那里留宿。“但它经常半夜到我床边嗷嗷叫着要出去。” 马尔贝特回想起来又爱又恼。

    “谁也无法独占奥尔腾之王”

    就算再不羁，图卢茨的名气那时也仅限于奥尔腾老城。让它出了大名的是后来的一本小说。

    话说，奥尔腾是个富产作家的地儿，瑞士当代最著名的作家之一阿列克斯·卡普思就住在那里，自然认得“国王”。在图卢茨10岁那年，卡普思的老城故事合集《奥尔腾之王》问世，图卢茨正是当中穿针引线的灵魂角色，就像现实中一样见证着奥尔腾的老城春秋。

    2009年，这本新书一上市便连续20周位列瑞士畅销书榜，甚至3周位居榜首。图卢茨就此一举成名，成为瑞士人心中那只“穿靴子的猫”。戴上光环，宠爱袭来，甚至有人致电苏茜，重金求购图卢茨。“这怎么可能！图卢茨是我的，但也是所有人的。”苏茜说，自己早已不再“独占”图卢茨，事实上，谁也无法独占它。

    以图卢茨的脾气，别说占有，连“战胜”它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在街上与它狭路相逢，它可不会像其他猫那样溜边儿绕过。”卡普思写道，“图卢茨会在路中央站定，射来挑战的目光，俨然是只豹子——至少得是一只豹子。有时真的非同寻常。就算前面开来辆汽车，它也是前脚叉开、作出欲起跳状并发出嘶吼，直到对面的司机被这气势震慑，缴械投降，服气地挂档倒车。”

    在老城遇见“猫王”

    事实正像卡普思所写的那样，图卢茨永远是走在路中央的那位。见过它，你就知道。

    与瑞士其他地方一样，奥尔腾市政府每年组织新搬来的居民游览城市。有那么一天，新居民的大队人马停在古巷老教堂前，听导游解说历史，说兴正浓时，墙垣转角处忽地现出一个小身影，黑底白鼻、白肚白爪……它缓缓走来，在导游身后不远处端庄地坐下。正是图卢茨，它不动声色，好像等待发表演讲的首长。人猫目光交锋，心照不宣。

    慵懒的夏日夜晚，运气好的人会碰上图卢茨安卧于古巷中间，气定神闲地晒日光浴。兴奋围观、大呼小叫？没问题，图卢茨永远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对人类的一惊一乍早就习以为常。

    有一次，老城咖啡馆窗外，一队亚洲游客挤作一团，纷纷俯身拍照。是图卢茨，错不了。以它的气场，折服毫无准备的游客不在话下。果然，一会儿人散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悠悠飘过，带着一丝倦意。

    彼时图卢茨已是16岁的垂暮之年。2015年，苏茜公布了“陛下退位”的消息，原则上，图卢茨从此在家颐养天年。不过一间公寓怎装得下它狂野的心？图卢茨依然会倒卧在药店地下室，拉响图书馆的火灾报警器，引发小恐慌。

    今年夏日正浓，老城却不见了图卢茨晒太阳的身影。“奥尔腾之王”于6月30日寿终正寝，18岁，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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