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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3月2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米兰的夜幕下有只“竖着尖刺的刺猬”

苗晓雨 文并摄   青年参考  ( 2017年03月29日   20 版)

    米兰大教堂外围

    米兰大教堂天顶上的风光

    米兰大教堂内部

    不可否认,整个米兰最迷人的所在都散落在多莫广场,多莫广场最奇崛惊艳的亮点都凝缩在米兰大教堂,而让米兰大教堂成为无数游人心之所向的全部原因都在教堂的天顶。

    依照这样的逻辑,你只有攀爬上了大教堂的天顶,才算真正瞥见了“米兰王冠”上那抹无与伦比的璀璨。

    天顶上别有一番风光!

    走过许多地方,发现天顶风光大致有两个走向。一类如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驻足于天顶,既可以完整地看到圣彼得广场与延伸出去的长街组成一把和谐的“钥匙”,还可以鸟瞰不远处罗马城的壮阔风光。这一类天顶尽管本身没有太大的看头,却是绝佳的“观景台”,可以让人看到别样的风景。

    另一类,则以西班牙巴塞罗那的高迪建筑为代表,不论圣家堂,还是巴特罗之家和米拉之家,人们慕名前往,多是由于建筑天顶本身“有看头”。巴特罗之家龙骨般的屋脊,宝剑般的烟囱;米拉之家游离的曲线设计,都充满童话色彩且富有象征寓意,引人入胜。

    然而,米兰大教堂是个完美的例外,它的天顶把这两种类型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既有自身大师级的天顶设计,又是欣赏美景的不二立足点,自身与外在皆是风景。

    这便让我更加神往,即使攀爬到四肢疲软,头晕目眩,也一定要一览胜景。

    在百转千回中抵达

    大教堂有6道石阶和两部电梯通往天顶,入口都在教堂的北侧,游客可以选择花12欧元乘坐电梯上去,也可以选择花7欧元爬楼梯前往。

    入口处的售票员看我背着相机,扛着脚架,用一口蹩脚的英语劝我乘坐电梯。但我心里早已准备好征服这直达天顶的920级台阶,所以婉拒了他的好意,坚定地选择爬楼梯。

    楼梯间在一个直筒状的角楼里,空间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狭窄而幽谧。台阶围绕着石墙盘旋而上,举头张望,只见黑压压的螺旋阶梯,望不到尽头。每级台阶的高差不大,坡度适中,未觉陡峭。但是在这样一个狭长密闭的空间里,我低头数着台阶,不到一会儿已经开始头晕,只能直视前方的墙面一步一挪。

    走到一半突然笑了,因为我发现墙面的砖石上刻着些许游客的留言,各国文字,五花八门。找几句英语读来,多是“累死晕死”的抱怨。想想要目睹天顶的风景,各国游人都经历了一番共同的百转千回。

    就这样不知道在楼道里盘旋了多久,略微发觉头顶上方出现了明显的亮光,才意识到这920级台阶已经快要成为自己一步一步踩踏过的历史。不久,一扇敞亮的石门映入眼帘,我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在精美绝伦中迷失

    米兰大教堂是欧洲最大的大理石建筑,整个外观极尽华美,连教堂天顶的地板也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称其为“大理石的诗篇”。

    天顶上有33座石桥纵横交错,连接着天顶的各个部分。从楼梯间的石门出来,便迷失在了一片满目尖塔和雕像的丛林中,教堂顶上建有135座哥特式大理石尖塔,像是“大理石诗篇”中的135个华丽注脚。每一座尖塔顶上都立有塑像,每一座雕像又都迥然各异。所有的尖塔指向苍穹,整齐划一,让整个天顶都幻化出一种升腾感,像一座悬浮着的“天空之城”。

    连接尖塔之间的屋面上布满150个水道和410个大理石支架,上面也都装饰着精美的浮雕。置身其中,很难分清自己在什么方位。因为不论身在天顶的何处,周遭都是拱门尖塔,怪石浮雕,让人顿觉满目惊艳,丰富而绰约。

    这时,我居然茅塞顿开地体悟到英国小说家劳伦斯把教堂天顶比作“一只竖着尖刺的刺猬”是如此贴切。

    在风光旖旎中喟叹

    穿过几扇低矮的石拱门,又会有一段台阶,但由于是在露天的环境,目所之处都是风景,所以并不觉得辛苦。

    上几段台阶,再走过几个屋面,便来到了天顶上宽敞的观景台。

    第二版《孤独星球旅行指南系列:意大利》一书的封面照片,便在这里取景。到这里,视野豁然开朗,原先层层叠叠的尖塔像侍卫一样错落有致地各排一边,让出一条平坦的通道。游人或坐或站,在这个平台上休憩赏景。

    透过平台两侧的塔尖,可以看到整个米兰的城市风光。黄昏时分,如血的残阳给天顶蒙上一层浪漫的绯红,配合着天光的明暗起伏,让天顶上的绯红又变成柔媚的绛紫,搭配着近处城市的华灯初上,和远处雪山顶上的淡淡夕阳,让整个天顶美成了一场顶级的艺术飨宴,不经雕琢,雍容而自然。

    从观景平台的另一侧绕过一个石门,又会来到一个“尖塔林立”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108米的教堂中央高塔,那里就是教堂的最高点。中央高塔由意大利建筑大师伯鲁诺列斯基建造,塔尖上是1774年建成、闻名世界的圣母玛利亚镀金铜像。

    这一铜像高4.2米,身上裹着3900多片金叶片,重达700多公斤,伫立在半空中光彩夺目,这也是米兰大教堂最初被称为“圣母诞生大教堂”的原因。

    这一方大理石铸造的永恒传奇,自建成之日起就在这座城市最傲人的高度上存在着:它见证过教堂里拿破仑的加冕,见证过教堂外二战的炮火,见证过繁华的米兰从晨光中醒来,又在熙攘人流逐渐消散的暗夜中睡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从不疲沓,从不哀伤,只沾染时光和轮回的气息,默默完成待续的时光华章。

 

米兰的夜幕下有只“竖着尖刺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