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11岁“情感咨询师”为大人排忧解难

    很多人可能觉得，创业是繁琐又艰巨的事情，它需要丰富的相关经验、细致的前期准备，合理的团队建设，以及说服投资人开出支票的嘴皮子。然而，纽约男孩西罗·奥蒂兹的经历告诉人们，创业不必如此麻烦——一张折叠桌和两把椅子就可以开创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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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大人”在地铁站支起情感咨询台

    在纽约市一座地铁站台上，11岁的西罗·奥蒂兹坐在折叠牌桌后面，他的对面摆着一把简易折叠凳，凳子上坐着一个成年男子，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奥蒂兹用左手托住下巴，食指上戴着指环的右手摊放在桌上，静静地听着，脸上显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冷静与成熟。

    那张折叠牌桌的四周用胶带粘了一张纸板，纸板比桌面大了一倍，桌子打开时，多出的那部分便悬于桌前，上面手写的“情感咨询，两美元”的字样，吸引着地铁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

    “情感咨询”是奥蒂兹的创业项目；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是他全部的办公用品；偌大的地铁站就是他的办公室；行色匆匆的乘客，则是他的“目标客户”……

    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自2016年10月中旬以来，每个周日中午到下午两点，奥蒂兹会在纽约布鲁克林贝德福德L地铁站摆摊，有时在地铁站里面，有时在站外的道路旁。如果经过地铁站的“纽约客”们感到焦虑不安，愿意停下匆忙的脚步跟他聊一聊，他会很乐意为其提供建议，每次咨询时间为5分钟，收费两美元。

    “很多人在情感方面出了状况。或许他们正在恋爱，或许和家人发生了争执，或许仅仅因为一些成长的烦恼，或许是想念家乡……这些原因让他们难过、生气。我希望以自己的行动帮助他们。”奥蒂兹日前在接受《纽约邮报》采访时说。

    一个周日下午，一对夫妇在奥蒂兹的摊位前停了下来，进行婚姻咨询。丈夫坦言，他最近很不爽，因为老婆成了素食主义者。奥蒂兹对他说：“你老婆都没有因为你吃肉而生你的气呢！”接着，他劝这对夫妇，“各自想吃啥就吃啥，但必须彼此适应”。

    读小学六年级的奥蒂兹三言两语便消解了一对夫妇的情感问题。

    还有一次，一个刚刚失恋的女孩在地铁站里漫无目的地走，不知该去往哪一站，偶然一瞥，她发现了奥蒂兹的摊位。起初她并不觉得这个小男孩有何过人之处，还以为他只是在做“走过场式的”社会实践。不过既然他收费便宜，那就不妨花上两美元，权当消磨时间、排遣心情吧！

    出乎这个女孩意料的是，“小大人”奥蒂兹几句话就打开了她的心结，“对于渣男，你还留恋他做什么呢？赶快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还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着你呢！”

    大城市生活“大不易”为他提供了市场

    说起奥蒂兹做情感咨询的原因，背后有段不愉快的故事。据美国《赫芬顿邮报》报道，奥蒂兹在学校里曾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因为常常受比自己身高体壮的大孩子欺负与捉弄，他一度没有自信，终日愁眉不展。

    奥蒂兹的妈妈、35岁的贾斯敏·艾奎塔斯是一位诗人，心思细腻的她了解到儿子的遭遇后，时常找他谈心，倾听他的想法，鼓励他勇敢地面对霸凌。当然，她也向儿子的老师反映了情况。渐渐地，奥蒂兹走出了校园霸凌的阴影，变得开朗起来。

    在同妈妈谈心时，奥蒂兹曾问：“如果大人遇到像霸凌这样不开心的事该怎么办？”艾奎塔斯回答说，有的时候可以求助警察，有的时候得求助心理咨询师。奥蒂兹由此想到了做咨询师，去帮助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开心的大人们”。

    “我太小了，做不了警察，不过做情感咨询没有年龄限制，也不需要什么装备。”奥蒂兹对美国新闻网站“Upworthy”说道。

    爸爸亚当和妈妈艾奎塔斯非常支持奥蒂兹的想法。在他们看来，这并非正式意义上的创业，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让孩子追逐内心的梦想，即便牺牲周末休息的时间也是值得的。

    2016年10月中旬的一天午后，奥蒂兹开始在地铁站里摆摊。艾奎塔斯告诉《纽约邮报》：“西罗是个非常敏感的孩子，又曾遭遇校园霸凌，‘开业’第一天他紧张极了，既不知在面对‘客户’时该讲些什么，又担心人们嘲笑他……”不过奥蒂兹很快适应了这份工作。过了几个星期，他收摊回家后对妈妈说，“我遇到了许多很棒的人，我一定会交到很多朋友的”。

    在美国第一大城市、别称“大苹果”的纽约生活可谓“大不易”，这里的生活节奏之快让很多初来者难以适应，英文中也因此产生了一个俚语，“纽约的一分钟”（a New York minute）——别的地方的一分钟，在纽约就是一瞬间。

    纽约人对外来者的态度也常常被认为“不礼貌”。美国《旅游与休闲》杂志曾对4.4万名外地游客做过调查，结果纽约在“态度友好”方面获倒数第一。尽管纽约人对此大喊冤枉，称“谁也不能以任何方式说纽约人粗鲁，我们只不过是生活节奏快而已”，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大城市里的人虽然越来越多，摩肩接踵，但心理上的距离越来越远，由此产生心理不适的人也越来越多。

    因此，以商业的眼光看，奥蒂兹在地铁站这种汇聚各色人等的地方提供情感咨询服务，正好迎合了现代都市人的心理需求。

    “赚到钱后回报他人是一种不错的方式”

    向奥蒂兹咨询的人提出过形形色色的问题，有刚来纽约觉得很迷茫的，有工作上遇到麻烦的，有生活上遇到困难的，或者是在地铁站等了太长时间、抱怨地铁又晚点了的乘客。还有人向奥蒂兹发泄自己对现状的不满，比如美国大选、纽约糟糕的天气等。这些人也不一定需要奥蒂兹开导，这时候他只需认真倾听即可。

    天气好的时候，奥蒂兹会把情感咨询摊摆到街上，连在路边执勤的警察叔叔也会过来请他“解开心理上的疙瘩”。至于他的情感咨询的效果，许多人表示“完全对得起价格”，甚至在听完他的观点后“茅塞顿开”。

    而在奥蒂兹看来，现在有很多人喜欢缅怀过去，认为自己过去拥有的比现在“好得多”，以至于难以接受现状。然而，“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人生就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因此“人们要学会接受”。

    据英国《地铁报》报道，如果生意好，奥蒂兹能在两个小时内赚50美元，不过这个喜欢电子游戏和漫画书的少年并没有把赚到的钱花在自己的兴趣上，而是用来为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同学买吃的。

    很多接受了奥蒂兹咨询的人对他非常感激，甚至还有一位病人专程拜访奥蒂兹的父母，以表达谢意。“那个人告诉我们，他说出了她一直以来内心的困惑。”艾奎塔斯对《纽约邮报》说。

    在被《纽约邮报》等媒体报道后，奥蒂兹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在图片分享应用Instagram上的粉丝从两人暴涨到2000多人，其中很多人来自国外。一位荷兰粉丝留言道：“真希望你能来荷兰摆摊。”也有网友提出想与他通电话。

    奥蒂兹觉得，自己做情感咨询“最大的回报就是对人们如何认知自己及这个世界产生影响”，“让他们对某些事物抱有希望，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了”。

    美国专栏作家梅丽莎·维莱特在写给育儿网站“parents.com”的文章中表示，向孩子寻求情感咨询的构想很有趣，因为涉及的绝大部分话题是孩子未经历过的，甚至一些问题他们都无法理解。但从另一方面看，有些困扰我们的难题其实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我们高估了其难度。所以，孩子提供的答案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照此看来，奥蒂兹提供的服务大有市场。这不是因为人们“病急乱投医”，而是有其合理性。不过，奥蒂兹并不想在这条创业之路上一直走下去，他的梦想是当电脑游戏开发员。当然，至少目前，这位小学生非常乐意帮助他人。

    “赚到钱后再回报他人，这是一种很不错的方式。”奥蒂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