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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4月13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战斗”在疯狂的露天音乐节

本报记者 张慧 《 青年参考 》( 2016年04月13日   21 版)

    科切拉音乐节

    音乐节老炮儿们建议:别管自己啥样了,玩得嗨最重要。

    化妆?做发型?清爽的长裙?想整整3天都像帕丽斯·希尔顿(右)这样在科切拉音乐节上扮靓是不太可能的。

    轻轻的他们都走了,不带走一地垃圾。2015年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制造了1650吨垃圾。

    流行音乐节是一个特殊的场合,同时吸引着男神、女神和男女“神经病”,进而衍生出奇妙而独特的“音乐节文化”。铁杆粉丝认为,它的魅力不仅是音乐,也在于整个音乐节期间或好或坏的全部体验。

    扮美扮丑都不易

    眼看就要到美国最受欢迎的科切拉音乐节(Coachella festival)了。两周前,各种“音乐节着装扮酷指南”已在众多流行文化网站和时尚博客占据了醒目位置。

    《Vogue》杂志的“科切拉流行趋势”建议想到音乐节自拍、扮靓、认识帅哥的妹子采用浓黑眼线、蓬松的碎波浪长发、符合摇滚气质的配饰,以及精心挑选的太阳镜。露天音乐节的“老炮儿”们则在电子杂志《Sabotage Times》的“音乐节存活指南”中给出了不同的建议:化妆?眼线?每天早晨要排队3小时才能刷上牙,你确定有机会卸妆化妆?至于洗头就更别想了,蓬松美丽的长发经过3天的野外生活不是油腻不堪,就是风中凌乱,甚至可能沾满泥巴。太阳镜是个好建议,不过按照音乐节上丢东西的频率,最好为每天准备一副太阳镜,因为你很可能不知道前一天那副是何时消失的。

    露天音乐节是邂逅名人的好机会,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凯莉·詹娜去年就出现在了科切拉音乐节现场。而今年“枪炮与玫瑰”经典阵容的重新合体,注定会吸引更多狂热粉丝和名人。

    不过,名人酷酷的打扮和投入的笑脸真的不是露天音乐节的普遍状态。美国《赫芬顿邮报》称,那些以名人为标杆,对音乐节充满玫瑰色幻想的新粉几乎毫无例外地会受到冲击和嘲笑。“老炮儿”们讥讽他们“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帐篷之间游荡”,寻找没有垃圾和怪咖当背景的地方自拍。他们按照各种生活杂志或者都市报的“音乐节指南”准备了弹出式帐篷和太阳能电池燃气炉,到了音乐节露营地才发现,一阵不温柔的风就能把帐篷吹跑,而微型电炉烧开一壶水足足需要4小时。

    每天都有音乐节新手模仿超模凯特·莫斯在音乐节上的著名街拍,穿着齐臀短裤和裸靴,冻得瑟瑟发抖。发现洗漱需要排队几小时后,惊恐就是他们的全部表情。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起床后将宝贵的所有瓶装水都拿来洗头是多么不合时宜的决定。到了周日,这些新手通常已放弃刷颜值,他们裹着好心人给的毯子,T恤衫上粘着泥巴,虽然还穿着超短裙,却人人都在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几天的站立和行走已经让他们的双脚满是水泡。

    当然,想在音乐节上做公主梦的人是少数,多数人则极尽搞怪之能事。每年英美的音乐节上总能看到一些“牛头马面”,巫师、超级英雄、迪士尼公主的出现频率仅次于动漫展。

    美国得州Neon Desert音乐节以汇聚怪咖而著名。其中有些人为了音乐节而专门置办奇装异服,而另一些人平时也是一副“随时打算回火星”的派头,只有在音乐节上,他们才不是另类。

    也有人穿着科切拉音乐节的T恤衫出现在Neon Desert的现场,紧张兮兮地看着手中的演出时间表。这样的“音乐节菜鸟”无疑要受到老粉的无情嘲笑。

    老粉对新手怎么看?

    从1989年开始,大卫(Dave Lee)几乎从不缺席英国一年一度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Glastonbury Festival)。他自称怀着“无条件的爱”,视举办音乐节的周末为“从不错过的朝圣之旅”。

    但即使是大卫这样的铁粉也承认,露天音乐节上并非“一切都美好得像天堂”。2015年,因为特殊情况第一次错过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的他告诉《Sabotage Times》,众多遗憾中唯一让他安慰的就是“不必遇到那些越来越多的、令人讨厌的、充斥音乐节的提线木偶了”。

    大卫眼中的“提线木偶”包含几类人:首先是把官方通知当回事的“外行”。“人人都会得到一个免费的材料袋,装着节目单、避孕套、慈善传单等。这些东西没用,只是在制造垃圾。”那些将主办方赠送的塑料挂牌乖乖套在脖子上,并根据上面的信息等待演出或寻找演出地点的人被大卫看不起,因为“露天音乐节的常客都明白两件事,一是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会更快乐,二是乐队的表演是音乐节上最不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露天音乐节的“正确打开方式”是扔掉指南,到人群中去寻找惊喜和迷失自己。

    不过,相比于诚惶诚恐的“乖宝宝”,大卫更看不惯的是另一类人。他们带着折叠椅和冰镇啤酒,牢牢占据主舞台下面的空地,每场演出都不放过,一坐就是一天。除非遇到熟悉的歌曲,他们甚至都不会站起来摇摆一下身躯。这些人通常还会在自己的“领地”周围竖起旗帜,以便去卫生间的同伴能找到回来的路,却不考虑这种自私的行为妨碍了其他观众。

    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前夕,多数粉丝周三或周四就开始在场地露营、开派对。到了周五早晨,整个区域都已弥漫着露天音乐节热闹、散漫、友好、乱糟糟的气氛。但是周六早晨,伦敦人开始结队出现。“穿行突然间就变得加倍困难,因为这些‘伦敦杂种’都穿着光鲜亮丽的昂贵衣服,目中无人地举着电话聊天,随时可能停下来向人借火或者问路。”大卫说,这些姗姗来迟的伦敦人多数并非音乐爱好者,而是为时装设计师或者公关公司工作而获得了免费门票,作为周末消遣来凑凑热闹,以便向熟人炫耀。他们通常装出一副内行的样子结伴批评乐队,并且总是和自己圈子的人待在一起,在周六晚上的派对上狂吸“笑气”,行为不检。

    更让大卫不解的是,这场“全球最棒的音乐节”只持续72小时,却有人每天浪费四五个小时在电话公司的帐篷前排队给手机充电,只为了到舞台前反复自拍。

    “音乐节版的饥饿游戏”

    当然,也有人感觉不到露天音乐节的美,甚至站到了对立面泼冷水。“我从来都理解不了露天音乐节的魅力。青少年时感觉不到,二十几岁时感觉不到,随着年龄渐长,它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小。”英国人克里斯托(Cristo Foufas)在《每日电讯报》上撰文称。

    他坚称自己讨厌关于露天音乐节的一切。“拥挤的人群让你难以挪动;食物又贵又难吃;买不到喜欢的饮品,即使买到也是热乎乎的,而且装在廉价的一次性塑料杯里;如果不用望远镜,你根本看不到乐队成员的脸。”

    很多乐迷为了给心爱的乐队捧场而来,却要在台下连听6场演出,才能等来心爱的乐队,而垫场的乐队通常表现平平。漫长的等待中,翘首期盼的人们不时抬一抬站得酸疼的腿,同时还要时刻握紧好友的手,因为一旦松手就可能被涌动的人流裹挟而去,再难相见。

    更糟糕的是上厕所,《赫芬顿邮报》称之为“音乐节版的饥饿游戏”。排了5公里的长队龟速前进,就算人们忍住不尿裤子,挨到厕所门口,疑问和纠结也不会结束。“里面有卫生纸吗?前面的人是不是吐在厕所里了?天啊,那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是死了吗?”

    克里斯托抛出自己的观点后,却收获了同龄人们一阵倒吸冷气和惊呼。对爱生活、有文化的中产阶级英国人而言,不爱音乐节似乎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儿。

    根据统计,2013年英国人在音乐节上消费了13亿英镑(约合人民币119亿元),其中包括门票、交通、住宿。如果算上吃喝和购买纪念品,音乐节为英国经济带来的贡献还要增加9.14亿英镑(约合人民币83.5亿元)。这不令人意外。《赫芬顿邮报》指出,在美国各大露天音乐节上,饮用水恨不得按照金本位定价,一瓶水最高要价45美元(约合人民币291元)。卖肾换手机算什么,卖肾换水才是真正的讽刺。

    而且在音乐节上,人们对饮食的需求比平时还要旺盛。法国物联网品牌Withings研究发现,虽然音乐节期间大部分人毫无限制地享受酒精和垃圾食品,但他们饿得很快——随着震耳欲聋的鼓点摇摆、四处游荡和在各个演出场地之间折腾,都会大量燃烧卡路里。

    以持续3天的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为例,平均每人每天要走8.2公里、花8小时跳舞狂欢,每场演出都能燃烧400~700卡路里。这些粉丝平均每天燃烧3400卡路里,3天算下来数字惊人。保持身材,成了露天音乐节粉丝的额外收获。

 

“战斗”在疯狂的露天音乐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