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巨头离去后，国际足联能否自救？

    布拉特和普拉蒂尼双双遭“禁足”，为国际足联的改过自新扫除了来自上层的阻碍。即便如此，这个足球帝国想要挽救自身声誉，依然不能错过改革的窗口。

    2015年岁末，关注国际足联（FIFA）反腐行动的体育迷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基于原FIFA主席布拉特和原欧足联主席普拉蒂尼的“内部道德违规”行为，FIFA决定对这两大巨头施以“禁足”8年的处罚；换言之，即便不涉及犯罪，两人也无法继续在足坛出头。

    美国彭博社报道指出，在国际足联内部黑幕重重的岁月，稳坐权力中心的布拉特难辞其咎。然而，这位强人及其左膀右臂离开后，FIFA能否改过自新，前景容不得盲目乐观。

    “这（布拉特去职）在一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其象征意义怎么说也不为过，”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教授罗杰·皮尔克（Roger Pielke）告诉美国“赫芬顿邮报”网站。“但具体到国际足联的改革，此事的正面作用有限。要改善这样一个超巨型组织的治理，需要的远不止产生一位新主席。”

    当然，通过“禁足令”强行将两大权势人物一举清除，还是给外界留下了更多遐想的空间。事实上，当布拉特仍然在位，而且普拉蒂尼总是摆出姿势要接掌大权的时候，任何提出要在FIFA中根除腐败行为的提议，都会被熟悉内情者视为“纯属耍弄嘴上功夫”。

    目前，已有大批来自中美洲、加勒比海地区与非洲的FIFA官员接受司法调查，瑞士检察部门也试图弄清，腐败阴云是否会影响2018俄罗斯世界杯和2022卡塔尔世界杯。布拉特和普拉蒂尼的离去则真正转动了改革之门的钥匙——该组织的下任主席有可能是国际足联中勇于改革和进取的官员（如果有这类人的话），有机会克服造成国际足联滥权的深层次管理缺陷，包括缺乏理论上能够提供防止腐败的机制的外部监督和内部控制两大问题。

    “腐败早已成为FIFA内部文化的一部分，”皮尔克说，“至于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国际足联仅仅往伤口上贴上一两片创可贴，企图不做实质性动作而继续一瘸一拐地前行。”

    如人们在过去半年中所见，腐败已对FIFA造成了重大损害，不仅涉及“未来如何确定世界杯主办国”的问题，也带来了“以往的举办国是否有问题”之类的猜疑。即便如此，修复深藏在FIFA结构内的积弊仍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因为从本质上讲，这个组织仍然控制着各种利益丰厚的赛事、与209个国家的足协和6个区域性足联存在频繁的利益交换。

    另一方面，对FIFA穷追不舍的美国和瑞士，似乎打定了“斩草除根”的主意。据美联社报道，美国司法部长洛蕾塔·林奇（Loretta Lynch）在12月初明确宣称：“对那些仍然躲藏在阴影中并希望逃脱调查的人来说，信息是清楚的：你无法等到我们的调查结束；你无法摆脱我们的关注。”

    外部机构也献计献策，抛出各种旨在重塑国际足联的计划。例如，一个以“透明国际”为首的联盟呼吁建立一个独立于FIFA本身的委员会，由其主导前者今后几年的改革；还有人建议把国际足联作为一个企业严加监管，并谋求借助各国政府的力量来提高其管治标准。

    如皮尔克所指出，布拉特和普拉蒂尼当权时，国际足联“注定无法自行改革”。而现在，问题的焦点无疑是：没有了来自领导层的阻力，FIFA能否顺势而为，尽快有所动作？毕竟，无论促成变化的动力来自外部还是内部，改革的时间窗口并不总是开放的。

本报特约撰稿 张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