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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4月08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美国“严打”生育旅游

外媒:中国准父母钟爱赴美产子

本报记者 高珮莙 《 青年参考 》( 2015年04月08日   12 版)

    从购买衣服奶粉、准备婴儿护理到给宝宝取名,准父母需要作出许多决定。如今,许多中国家庭面临另一个重要抉择:把孩子生在哪个国家。

    随着赴美产子日益盛行,越来越多的中国父母选择用这种方式为孩子“购买”美国国籍。近日,美国政府对蓬勃发展的生育旅游产业发起突袭,但这似乎并没有削弱中国父母的热情。

    赴美产子成中国父母新选择

    加州南部一座豪华独栋别墅里,新生儿的哭泣和女人的轻柔呢喃处处可闻。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曝光的照片显示,躺在摇篮里的新生儿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墙边,跟托儿所没什么两样。

    在拥有平板电视和无线网络的宽敞公寓里,孕妇可以享受私人保姆、司机和厨师的贴身服务,会说中文的医生随叫随到。婴儿在美国的医院出生后,会有专门的护士照顾产妇“坐月子”。

    生完宝宝的妈妈们可以去奢侈品商店购物、去游乐园玩耍,或在酒店的游泳池嬉戏来打发时间,细心的保姆照顾婴儿,给他们喂食、洗澡,让他们按照严格的时间表作息。

    美国福克斯新闻网报道称,往返中美的机票和奥兰治县长达数月的公寓租金约为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0万元),但对中国妈妈而言,拥有美国公民身份的孩子是无价之宝。

    4个月大的艾达·林正是这样一位“美国宝宝”,她是全家人中唯一的美国公民。“我想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艾达的父亲告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他向代理机构支付了2.7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6.5万元)的费用。

    从2008~2012年,在美国分娩的中国女性数量翻了一番,从4200人增加到约1万人。虽然在每年都有1600万名婴儿出生的中国这只是个小数目,但它代表了一种趋势——富有的中国人希望让孩子获得美国护照。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援引一项在中国的调查称,80%的受访者知道或最近听说过有人去国外生孩子,30%的人考虑这么做。

    在众多见不得光的“孕妇酒店”里,一个利润丰厚的新兴产业悄悄兴起。虽然没有官方统计数字,但《今日美国》报称,至少有500家中介公司提供生育旅游服务,费用从两万到8万美元不等。中国人涌入美国生子愈加方便。

    美国移民律师盖里·霍多洛夫告诉《今日美国》报,生育旅游已经比美国常规移民程序更受欢迎。后者需要富人投资至少50万美元。

    诱惑上万名准妈妈万里产子的好处不只这一点。中介机构星星月子中心24小时回应潜在客户咨询的网站解释道:“好处太多了。你可以享受十几年的免费教育,可以申请贷款,还可以在海外享受福利。孩子满21岁后,他可以为父母申请绿卡。”

    “6万美元不能让你拥有好车豪宅,但它能让你拥有一个美国宝宝。”中介机构的广告语似乎道出了许多中国父母的心声。

    环境、教育比民主自由更有吸引力

    一位准爸爸正打算去美国,他的妻子已经在那里准备良久。像所有准父母一样,这对上海小夫妻绞尽脑汁地思考,应该如何为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到来做最充分的准备。最终他们发现,美国公民身份是他们可以给出的“最好的礼物”。

    “美国是全世界最强大、美丽的国家。”这个上海男人告诉美国《时代》周刊,“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拥有最好的未来。”

    这对上海夫妇没有求助于中介机构。职业是对外销售经理、曾多次前往美国的妻子很轻松地拿到了商务签证,并在洛杉矶找到了落脚处。她雇了一个保姆,打算等孩子满月、拿到美国护照后就回上海。

    年轻的父亲希望儿子上初中时回美国,以更好地适应那里相对自由的教育体系,但在加利福尼亚州颇为享受待产时光的妻子正在考虑调整计划。

    “我的妻子认为洛杉矶空气好,食品安全。”他说,“奇怪的是,许多东西在美国比在中国便宜。也许让我儿子去那里宜早不宜迟。”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与贫穷的中美洲非法移民不同,赴美产子的中国父母大多是坐飞机头等舱的有钱人,医生、律师、商界领袖、政府官员和知名媒体人居多。他们大多不愿被媒体关注,也不会同意接受采访。

    波士顿咨询公司称,反腐败运动使越来越多的中国富人将钱和家人送到海外。有人担心在雾霾、饮用水污染和食物安全堪忧的环境中养育孩子的长期风险。中国学校的高压氛围使海外教育分外具有吸引力。

    尽管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正在放松,一些夫妇仍然认为在国外生孩子有助于摆脱计划生育官员的干涉。对一些新富起来的人来说,美国宝宝也是身份的象征。

    “中国处在非常奇怪的境地。这个国家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经济增长和日益强大的地缘政治影响力,但人们也有对这一切可能分崩离析的焦虑。”加州大学教授杰弗里·瓦瑟施特伦告诉“美国之音”网站。

    瓦瑟施特伦分析称:“富裕的中国人希望拥有替代品,至少让他们的孩子拥有选择的机会。我们常常认为美国的魅力是民主和言论自由,但食物、空气等基本的东西更有吸引力。”

    “我是为了下一代的教育这么做的。”一个女人告诉NBC,“对我的孩子而言,这是个迈进两国文化的机会。”另一位母亲告诉《外交政策》杂志,中国的教育文化就是“补习补习再补习”,她希望“给我的孩子一个选择,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35岁的克里斯蒂娜·周早早就计划好了到美国生子。她的兄弟姐妹都曾作为外国学生在美就读,父母为此付出了大量金钱。除了教育,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宽敞,没有污染,看到美好的风景让人心情很好”。

    赴美产子仍是“强大诱惑”

    3月3日凌晨,多名美国联邦探员对南加州30多处“孕妇酒店”突袭搜查,寻找文件和电脑中的证据,3家中介机构被控涉嫌签证欺诈、逃税和容留非法移民等。

    “这本质上就是交易,毫无疑问地威胁到了我们的国家利益。”移民研究中心的分析师杰西卡·沃恩愤愤不平告诉福克斯新闻网,“美国人非常珍惜、重视的公民身份变得廉价了。”

    “如果目标是抑制与生育旅游相关的欺诈行为,这是个好的开始。”华盛顿移民研究中心的法律政策分析师乔恩·费尔告诉《纽约时报》,“但如果政府不打算起诉赴美产子的游客,或拒绝给婴儿签发护照,这可能没有多大影响。”

    一夜之间,生活优越的孕妇们的世界天翻地覆。

    “大多数孕妇到这里是因为广告宣称酒店完全封闭,非常安全、安静。”当地律师肯·梁告诉美联社,“所有家庭都已经接受了当前的困境,但他们非常生气。所谓的七星级怀孕中心变得一片混乱。”

    不过,美国国务院表示,没有法律禁止外国人以生孩子为目的来美国,只要申请人表明真实的意图、证明能负担得起医疗费用、解释清楚为何不能在本国生育,以及保证会在签证有效期内离开美国,有关部门原则上允许这样的行为。

    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首席研究员克劳德·阿诺德向美国国家公共电台透露,政府的目标是中介机构,而不是孕妇。

    在上海经营一家中介机构的罗伯特·赵坚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我们不鼓励妈妈们违反法律,只是合理地利用它。”他告诉《华盛顿邮报》,“就像乱穿马路会被警察罚款,但它并不违法。”

    政府突袭“孕妇酒店”后,有些客户担心她们会成为下一目标。“LApangbaba”的经理陈雷(音)极力宽慰说,一些公司为了节省医疗费用违反法律才成为靶子,他的公司在洛杉矶的3个中心有60名顾客待产。作为经验丰富的公司,他们早已对如何帮助孕妇进入美国驾轻就熟,包括穿什么、说什么,以及如何隐瞒“孕相”。

    中介机构纷纷表示,美国的“严打”不会对其生意产生影响。正如《华盛顿邮报》所说,对许多中国准父母而言,让孩子拥有美国国籍仍然是个强大的诱惑。现实正是如此,许多身在美国的外国女人仍然坚持她们的计划,在孩子出生前不打算回家。

    本版图片来源CFP

 

外媒:中国准父母钟爱赴美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