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业为“异性服装爱好者”打开门

    身为男装生产线HauteButch的创始人，卡伦·罗伯茨以前从没对自己身上的服装满意过。从早上穿衣那一刻起，焦虑就萦绕在她心头。她得不停挽起身上那件超级大外套的袖子，或想方设法隐藏衣服过于宽大的肩膀。

    2012年怒开HauteButch公司前，罗伯茨一直在男装店里购物，因为只有在那，她才能找到喜欢的风格。但那些为男人量身打造的服装并不适合女性身材，令她懊恼不已。

    “作为全职投资经纪人，我的一切都必须符合企业要求。我常为身上的衣服感到难堪，渴望更男性化的风格。我在网上搜索到找到很多处境类似的人，我确信她们有同样的困扰。”罗伯茨说。

    过去两年多，罗伯茨一直为那些想摆脱女装束缚的人设计服装，希望呈现让各种身材的女性穿上以后都能帅到爆的时尚“女用男装”。她的品牌吸引了喜爱男性化或中性化风格的女性群体，并在专为有创意方案的企业筹资的众筹平台Kickstarter上大获成功。

    “被忽视的人们会认为，自己并不重要。社会缺乏对我们这类人的关注。”罗伯茨说，她相信随着HauteButch的诞生，她的顾客将“感受到真实的自我，得到他人的认可”。

    根据著名女同性恋历史研究者莉莲·费德曼1956年提出的说法，Butch最初指有男子气概的小男孩，后来用以指代上世纪50年代兴起的女同性恋亚文化以及相关着装风格。

    “20世纪早期，在企业工作的一些女性就开始模仿男性的穿衣风格。到20世纪末期，中产阶级的女同性恋者通常在职场隐瞒自己的性取向。”费德曼说，“在工薪阶层的酒吧闲晃时，我目之所及都是制服——那些有‘男性化倾向’的女士大多穿着斜纹布裤和掩襟裤。她们在T恤外套着开衫，脚上穿着乐福鞋。”

    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定制西服店Bindle and Keep的创始人丹尼尔·弗雷德曼决定，把毕生精力放在男性化女装和中性化服装的生产上。

    2011年前，他的公司都一直被市场忽视，直到他结识了知名博主理查·塔特。这位自称“女权主义者和绅士”的女士建议他改变公司定位，专为偏爱男装的女性以及跨性别者提供服装。塔特坚信，这能让公司扭亏为盈。

    塔特的预感没有错。时至今日，弗雷德曼已从70万跨性别者和800万LGBTQ（即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性别怀疑者的合称）身上获得了不菲的收益。据他介绍，这一群体约占他企业收入的85%。

    “他们对买衣服顾虑良多。”听过几百个女性和跨性别男性的故事后，费雷德曼认为，“如果我们能解决他们穿衣的困难，他们就能像普通人一样省心，把精力投入其他方面了。”

    费雷德曼坦言，遇到塔特之前，他对LGBTQ群体并不了解，那次会面让他领略了新的生活意义。他向北美青年文化网站VICE展示了顾客们的感谢信。“这里面有太多故事。比如几个月前我为一位55岁的女士提供服装，她穿上新衣服，看上去简直好极了。但当我问起衣服是否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时，她冰冷得像块石头，催我们离开。几周后我们收到一瓶尊尼获加蓝牌威士忌和来自她母亲的信，说她‘从没见过女儿看起来如此之好，她的审美和身份终于正常了……此生能见到这一幕，我心满意足’。信中解释说，她女儿那时希望我们赶紧离开，只是因为过于动情，需要一个人静静消化。”

    不可否认的是，许多尝试进军中性风格服饰的企业是以失败告终，但HauteButch和Bindle and Keep的市场反响非常热烈，后者还被美国HBO电视网纪录片《三套衣服》负责人莉娜·邓纳姆相中了。这两个品牌有望扩大到国际市场。

    “我们不仅仅是在谈论男人、女人、男同性恋、女同性恋，我们谈论的是整个LGBTW，这是很大的范畴。无数种可行性正在向我们招手，当中少不了时尚业的推波助澜。”弗雷德曼说，“多样性带来机会，在不久的将来，它可能会创造巨大的市场、难以估算的收益。”

    不久前，致力于为异性服装爱好者和跨性别者服务的网站dapperQ在纽约布鲁克林博物馆承办了第三届（同时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届）反传统服装博览会。在此期间，一些知名服饰品牌店如Angie Chuang、Sir New York、Goorin Bros、Jag & Co相应推出了迎合中性需求的服饰。它们展示出这样一种态度：即使是“大众服装品牌”，也能为LGBTQ群体服务。

    罗伯茨和弗雷德曼希望，随着社会逐步意识到LGBTQ群体应当享有的权利，服装界以男、女区分人群的界限变得模糊；今后人们能自由选择服装，而这将成为一种时尚，改变无数人的生活。

    “市面上生产男装和女装的公司超过万家，总该有几个跨过边界。我们不是在谈论性倾向或者批判性别，只是，服装行业应给人们一个表达真实自我的机会。”弗雷德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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