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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1月14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老友记》:谢幕十年,从未远离

本报记者 张慧 《 青年参考 》( 2015年01月14日   21 版)

    《老友记》海报

    完结10年后,老友们现在的样子。

    拍摄完《老友记》最后一集后,演员携手向观众致谢。

    对中国的很多“80后”、“90后”来说,《老友记》像个接头暗号,可以迅速拉近陌生人的距离。他们似乎从心底相信,喜欢《老友记》的人都有良善的本质,尽管这部剧已完结整整10年了。

    北京的冬夜,回国度寒假的小宇与大学同窗在川菜馆围炉,谈论她的新男友。清华毕业、理工男、北京人……这些精准的标签下,大洋彼岸那个中国男孩仍然面目模糊。“他喜欢《老友记》,总把台词挂在嘴边;犯‘选择恐惧症’时,就认为符合《老友记》的就是对的。”小宇说完,朋友们哈哈大笑,有人认可地竖起大拇指:“这哥们儿不错!”

    对中国的很多“80后”、“90后”来说,《老友记》像个接头暗号,可以迅速拉近陌生人的距离。他们似乎从心底相信,喜欢《老友记》的人都有良善的本质,尽管这部剧已完结整整10年了。

    “千禧一代”的成长指南

    在美国,《老友记》仍然像1994年9月22日首播,或者2004年5月6日播出最后一集时那样受欢迎。在TBS等频道,它和正在播出的新剧一同出现在节目表中,就像从未完结一样。英国《卫报》将它比作超级乐队,即使不再发唱片,仍然不断巡演。

    一位爱尔兰女孩在英国《独立报》上撰文,讲述她和《老友记》的故事。这部剧对她的影响大到行为举止、生活习惯和处理感情的方式,小到整理包装纸和制作点心的窍门。“对‘千禧一代’来说,《老友记》是我们的成长指南。”

    28岁的大智对此十分认同。“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老友记》教给我的最多。”他告诉《青年参考》报,看《老友记》让他完成了“自我社会化的过程”。

    大智接触《老友记》是2005年初入大学时。英语课上,老师偶尔播放的几集、同学们经常开启的“狂热追剧模式”,都让他对这部剧产生好奇。于是他以“学地道美国英语”的理由开始看《老友记》。

    “刚开始看不出笑点,毕竟文化、背景知识都不足。”自称“曾经也是学霸”的大智把《老友记》当成一门必修课研究,到看第二遍时就能“笑得很好”了,看第三遍进入“哈哈大笑阶段”,看到五六遍,则是会心一笑。

    大四毕业前,大智有了喜欢的姑娘。“她对《老友记》的研究比我高出几个段位。”大智笑着回忆。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丢脸”,大智连剧中的细节都不放过。谈论《老友记》成了两人不会厌倦的话题。

    总有一两个你能“对上号”的故事

    2012年冬天,孤身一人在深圳工作的大智感到了真正的“空虚寂寞冷”。他托朋友邮寄来《老友记》的光盘。“一天下来,只有看《老友记》是少有的彻底放松。”

    有网友说,《老友记》看多了,人会变得真诚。豆瓣网《老友记》群组成员“木头、自喜和檐”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遍。“从很久以前开始,吃饭时随便点开一集,洗澡也揣着手机在浴室里放一集,搞卫生时放,洗衣服时放,做饭洗菜切菜时放,一个人的时候想房子里有点声音,也放。”

    大智很少追新剧,他将此归结为处女座对安全感的渴求。《老友记》就让他感到安全:“你永远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却又不会厌倦。”

    美国专栏作家海莉·弗里曼自称,几乎忘记了《老友记》有多么搞笑,因为每集她都看了太多遍。“只有当你从中抽身而出时,才会发现这部剧是多么幽默机灵。”

    《老友记》带有浓郁的美国色彩,但有网友说,抛开中美之间的区别(比如男女交往的尺度),这部剧讲的其实是生活琐事,是“真爱”。其中总有一两个能与自己“对上号”的故事,比如亲子关系、面对生活的勇气、恋爱的感受等。

    如今,大智已把那个与他辩论《老友记》的姑娘娶回家了。每天吃晚餐时,播放《老友记》的iPad摆在桌上,两人边吃边“聊聊当天的见闻、感想,遇到剧中喜欢的片段就看一眼,相视而笑”。

    10年间,大智经历了剧中人演绎过的恋爱、求职、结婚。他对《青年参考》说:“看他们生活的时候,正是我在生活的时候。”

    分别是人生的必经阶段

    在《老友记》中饰演乔伊的马特·勒布朗说:“这部剧讲的是生命中有限的一个时期——大学毕业后,成家立业前,朋友支撑着你的生活。这部剧的奇妙之处在于,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

    在《老友记》的结尾,6名主人公搬到郊区开始新生活。“我们希望观众对与他们告别感觉良好,他们此后的生活也能一帆风顺。”该剧制片人玛尔塔·考夫曼说。

    “我们一直都知道,当主要角色组建了家庭,这部剧就要终结,因为到那时你的朋友就不再是你的家人了。”考夫曼说,“一切都会迎来变化。”

    对于这点,小平有很深的感受。她迷上《老友记》是最近两年的事,准确地说,是在离开校园和朝夕相处的室友,开始独自生活之后。读大学时,宿舍里的几个姑娘经常一边吃饭,一边各自对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老友记》傻乐。但无论室友怎样怂恿,她都没有成为“友粉”。她告诉《青年参考》,236集、5200分钟的庞大规模让人望而却步。

    毕业后,学生时代的闺密先后嫁了人,相聚越来越难。小平在《老友记》中找到了大学时错过的温暖回忆。每天下班回到并不宽敞的出租屋,她会关起门来看两集《老友记》,从中得到莫大的放松和快乐。

    自从让《老友记》走入生活,小平发现这部剧无处不在。去年圣诞节,她和大学时代的室友一起到泰国旅行,在餐馆里听到了有些耳熟的音乐。朋友立刻兴奋地说,这是《老友记》中的插曲,并眉飞色舞地描述了出现这首插曲的场景。“其实我没听出来。”小平诚实地说,“看来回家后要再看一遍了。”但在那一刻,逝去的闺密时光回来了。

    《老友记》永不落幕

    有人说,只有最好的电视剧才能让观众发自内心地关注剧中角色的命运。《老友记》做到了。10年过去,剧迷仍为罗斯和瑞秋有没有分手而争执不休,仍会争论谁是最可爱的“老友”,辩论最适合菲比的是麦克还是大卫。时隔10年,剧中台词仍在被引用。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旗下的“今日”新闻网称,《老友记》已超越每周四晚上的固定娱乐,成了一种流行文化。在《老友记》完结后,拍摄《老友记》的华纳兄弟演播室24号厅更名为“老友厅”。

    相比之下,多数中国观众并没有真正“追过”《老友记》。即便是在其完结的2004年,也只有少数人拥有通过网络追美剧的软硬件条件。一遍遍重温这部剧是自发的过程。从看DVD到网络下载,再到用平板电脑在线收看,中国观众看《老友记》的故事几乎是中国视频行业发展的缩影。2013年8月,独家在线播出《老友记》的搜狐网因版权到期将这部剧下线,网友惊呼“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制片人考夫曼甚至半真半假地抱怨起《老友记》顽强的生命力。“一个女同事经常在深夜给我发她家电视机的照片,因为每次她加完班,回家打开电视总能看到《老友记》。”说起这里,考夫曼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看到这些,想的可不是‘太酷了,我的剧还在播’,而是‘上帝啊,我当年居然保留了那个笑料’。”

    另一位制片人大卫·克兰在伦敦出差时,打开电视想学习英国同行的作品,却发现每小时都有一个频道在播放《老友记》。“这太疯狂了,都过去10年了!”

    这部剧的影响力覆盖了全球。扮演罗斯的大卫·休谟曾遇到一位日本观众,他用英语告诉休谟,“我能说好英语全靠《老友记》”。

    同样,很多中国观众也以学英语为由接近《老友记》,然后爱上了它,并在一遍又一遍重温的过程中,想起自己第一遍、第N遍观看时的一段回忆。

    这种轮回是向《老友记》的致敬,也是对自己生活的纪念。

 

《老友记》:谢幕十年,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