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记者被“冷血谋杀”，政府“有罪不罚”？

    菲民众为遇难记者哀悼

    11月22日晚，据香港《文汇报》报道，菲律宾马京达瑙省一座体育馆内，5000名民众为“马京达瑙省大屠杀”受害者举行了纪念活动。省长曼古达达图说：“这个夜晚让我想起了那些受害者，也让年轻一辈铭记这件案子。众所周知，案发迄今已5年，而我们还在寻求正义。”

    5年前的11月23日，曼古达达图的妻子、两个妹妹及支持者在前往选举委员会为他提交参选省长资格证书的途中，被时任省长安达尔·安帕图安及其家族动用私人武装劫持，58人惨遭屠杀，部分死者被截肢、斩首、强奸。

    菲律宾国家记者联盟主席诺诺伊·埃斯皮纳是当时第一个赶到屠杀现场的记者，呈现在他面前的是3个装满尸体和汽车残骸的大坑。

    “死亡就像个生日蛋糕——尸体像蛋糕那样层层堆叠。那天晚上我想，这一切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他向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回忆道，32名记者在那场“冷血的谋杀”中遇难，当地媒体从业者近一半被“清洗”。

    11月23日，数十名国内外记者身穿写着“有罪不罚”字样的黑色T恤，手捧蜡烛，聚集在马尼拉天主教圣地外为“历史上最大的媒体工作者被害事件”哀悼，同时抗议媒体在这个国家受到的限制。

    媒体自由与责任中心负责人梅琳达·金托斯告诉马来西亚《新海峡时报》，新闻自由在菲律宾受到的威胁有了“令人不安的发展”。

    “禁止媒体报道审判，是对新闻自由肆无忌惮的侵犯。在这个自诩民主的国家，这是至关重要的权利。”她说。

    28年170余记者在菲遇害

    对记者而言，菲律宾堪称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之一。自1986年独裁者马科斯下台、恢复民主以来，该国至少已有170名媒体工作者非正常死亡。

    11月2日，联合国首次“终止针对记者犯罪不受惩罚现象国际日”上，保护记者委员会指出，全球平均每年有74名记者遇害；除了欧洲和北美洲达到40%的破案率，2006~2013年间的568起案件中，只有28起得到解决。美国《福布斯》杂志称，这是“让人难以承受的悲剧”。

    “马京达瑙省大屠杀”中，94%的死亡记者来自当地媒体。他们的故事不会像外国记者那样被国际媒体广泛传播，他们以生命为代价试图完成的报道也轻易被掩盖了。《福布斯》杂志称，有人试图通过他们的死亡警告其他记者：不要完成新闻使命，不要寻求真相，不要报道事实。

    今年9月27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通过一项决议，要求采取行动结束对杀害记者行为的有罪不罚。这需要政府的果断处理和与媒体的合作。

    就在不久前的8月27日，菲律宾官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该国许多杀害记者的事件与新闻工作无关。警方则认为，很多时候受害者是否是“真记者”尚应存疑。

    致力于促进和保护媒体自由、言论自由的东南亚报业联盟11月23日在社论中写道，记者被杀害前往往经历过恐吓和威胁，只有透明公正的司法程序才能查明真相。

    阿基诺三世“放弃了新闻自由”

    迄今还没有人为这起5年前的暴行负责。ABC称，197人被列为嫌犯，其中策划者是强大的政治世家安帕图安家族成员；只有118人被逮捕，77人仍逍遥法外，且至今没有审判；被告还向受害者家属提供金钱贿赂，希望他们撤回指控。

    在司法过程中，至少4个证人被谋杀。今年8月，警方突然毫无缘由地阻止记者报道这场审判。

    11月22日，国际记者联盟澳大利亚代表迈克·多比会见警方负责此案的工作组，敦促案件进程，警方承诺与媒体密切协调，交换信息。

    23日，在民众的一片讨伐声中，菲总统府办公室新闻部长科洛马通过电台宣布“不会忘记这32名记者的壮烈死亡，政府坚决要为遇害者讨回公道”。媒体提醒总统阿基诺三世，为大屠杀受害者伸张正义正是他竞选总统时的允诺之一。

    但在缅甸Mizzima网站看来，阿基诺三世似乎与他的前任们没什么两样，甚至“放弃了新闻自由，没有终结免罪文化的政治意愿”。在他4年的任期中，已有20多名记者被杀。

    玛丽-格蕾丝·莫拉莱斯在大屠杀中失去了丈夫和姐妹，如今，她靠缝纫和在养鸡场打工维生。

    “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的亲人死于大屠杀。”她告诉ABC，“5年来没有任何结果，我看不到正义，也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看到。但我们将坚持下去，希望世界没有遗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