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孤独

    孤独回国的普京首要的工作也许就是加强对乌东反政府力量的支持，如此情境之下，奥巴马及其朋友们的要求更像逞口舌之快。

    没有完成G20的议事日程，普京就提前返回俄罗斯了，理由是需要休息，准备第二天的工作。硬汉普京为了多睡会儿觉就提前打道回府？这样的理由恐怕连普京本人都感觉可笑，但这种冷幽默的背后是普京的孤独。一个孤独的普京比一个强硬的普京更难相处。

    从APEC到G20，普京的感觉应该是冰火两重天。在北京，他试图通过双边会谈，加强与亚洲国家的联系，对冲欧美对俄罗斯的制裁，尤其是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会晤了一个多小时，并确定明年访日。从北京到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后，普京几乎被“围攻”，加拿大总理哈珀要求普京把军队撤出乌克兰，英国首相卡梅伦则警告将会加强对俄罗斯的制裁，连东道主也要求普京对MH17的遇难者进行赔偿。在布里斯班，普京的确倍感孤独。

    G20峰会主要讨论全球经济与金融治理议题，乌克兰问题却成了重头戏，而且普京成为主要责任人。普京一再重申，俄罗斯并非乌克兰危机的当事方，但奥巴马和他的小伙伴们根本就不理会这些。

    奥巴马与普京进行了“坦率而严肃”的对话，其实就是没有共识的争吵。奥巴马认为制裁已经产生很好的效果，言外之意就是对俄罗斯的制裁不会放松。制裁对俄罗斯冲击不小——资本外流、卢布暴跌、经济陷入困顿之中。普京希望欧美的制裁能结束，这也是他与安倍会面的重要原因。日本虽然参与了对俄罗斯的制裁，但应该是制裁链条上薄弱的一环，普京想从日本撬动制裁的锁链。但普京的算盘在布里斯班落空了。安倍参加了7年来的美日澳三方首脑会晤，虽然议题比较广，但乌克兰危机也是其中一环。可见，安倍不会背离奥巴马的轨道而与普京交好。

    强硬是普京外交的底色，但这一战略似乎遇到了一堵墙。俄罗斯与欧美之间的对峙并没有缓和的迹象，不过普京已经软化立场，希望与欧美共同解决乌克兰问题。9月份的停火协议就是例证，普京要求乌东的反政府武装与政府签署协议，但欧美对普京的成见已经形成，认定普京是捣乱分子。北约峰会上虽然没有做出军援基辅的决议，但北约成员国可以单独向基辅提供军事援助。一边是停火协议，一边是双方都在整军备战。停火协议沦为一纸空文，双方之间的冲突持续不断。最近，基辅将公共服务机构从乌东地区撤出，内战已难以避免。这种情势下，奥巴马依旧将责任全部推给普京。既无法避免乌克兰内战，又会使美俄关系继续恶化，乌克兰将成为代理人战争的战场。

    在G20峰会期间，俄罗斯舰队现身澳大利亚海域，遭受奚落的普京又提前回国。虽然普京临行前赞扬澳大利亚提供了一个建设性对话的平台，但他对奥巴马以及西方国家的愤怒已经被点燃。如果合作已不可能，那就只能继续对抗了。经济本来就不是俄罗斯的长项，军事是俄罗斯实力的来源，而军事权力就是威胁性权力。丢了面子的普京会更相信军事力量，因为奥巴马和他的盟友们已经将和解的大门暂时关闭了。孤独回国的普京首要的工作也许就是加强对乌东反政府力量的支持，如此情境之下，奥巴马及其朋友们的要求更像逞口舌之快。

    俄罗斯手中并没有多少整合世界秩序的权力资源，但它拥有毁灭世界的武器。俄罗斯塑造世界秩序的能力不够大，但没有俄罗斯的合作，奥巴马也搞不定世界。伊斯兰国已经让奥巴马够挠头了，奚落、孤立普京算不上有智慧。中东秩序的重构，还需要普京的协助。让普京孤独了，就不要再指望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