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出台法律摆脱“代孕之都”

本报记者温莎《青年参考》（ 2014年08月27日 21 版）

近日发生的两起代孕风波，令人们开始关注以往被忽略的泰国代孕行业。英国广播公司称，近年来，泰国已成为西方人寻求代孕的首选地，该国低收入且有孩子的已婚女性是理想的代孕人选。

但执政的泰国军政府不希望国家成为全球代孕中心。为抑制代孕风险，保护妇女权益，澳大利亚和泰国都表示将重新审视和完善国家的相关法律。

日本男子欲代孕1000个孩子

国际刑事警察组织8月22日宣布，将就日本男子在泰国希望通过代孕得到上千名孩子的案件进行调查。据法新社报道，8月初，泰国Thairath电视台率先曝光了位于曼谷市中心的“代孕公寓”，并查获9名婴儿。根据DNA测试，这些孩子的父亲都是24岁的日本籍男子重田光时。

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目前在泰国至少有16名婴儿被证实是这位日本IT富豪的骨肉。《日本时报》称，重田是通过泰国代孕机构“全球网络新生活”寻找代孕母亲的。该机构女负责人玛丽亚姆表示，从未见过重田，但他希望每年通过代孕得到10～15个婴儿，总共获得100～1000个孩子。

至于重田为什么想要这么多孩子，动机尚不明确，人们最初怀疑他是在贩卖人口，但并未发现证据。“我能为世界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留下尽可能多的孩子。”玛丽亚姆称重田告诉她，“我想有更多的家人，然后赢得日本选举。”而在事件曝光后，重田通过律师解释自己想要个大家庭。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案子。我们正试图了解，什么样的人要这么多孩子。”美联社援引国际刑警组织泰国主管阿披乍·苏里汶亚的话称。

尽管在孩子的数量上这是特例，代孕在泰国却并不罕见。美国广播公司称，曼谷正迅速成为“试管婴儿之都”。近年来，非正规的试管婴儿产业增长超过20%，仅去年这里就新开了44家试管婴儿诊所。

除价格便宜，没有法律约束外，泰国是亚洲最后一个能选择孩子性别的地方。在这里，婴儿已成为“产品”。这个能创造数十亿美元利润且不受管制的产业，必然会引发不可避免的不良后果，包括虐待和遗弃代孕婴儿等。

“甘米宝宝”事件引发泰澳关注

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近日，泰国与澳大利亚间的代孕纠纷占据了各大媒体社会版的头条位置。事件的起因是泰国代理孕母帕塔拉蒙·尚比亚，向澳大利亚的儿童保护服务机构投诉，指责澳籍夫妻法内尔和温蒂在她生下龙凤胎后，将患有唐氏综合征、先天性心脏疾病和肺炎的儿子甘米留下，只带走了女孩。

尚比亚告诉澳大利亚广播电台，在怀孕4个月时，医生告诉她孩子的健康出现问题，法内尔夫妇因此要求放弃胎儿，但她拒绝这样做——由于宗教信仰，她认为堕胎是一种罪过。此外，法内尔夫妇还拖欠代孕费，她只得到了协议1.6万澳元（约合人民币9.2万元）中的一半。

但法内尔夫妇接受澳大利亚电视台第九频道采访时说，尚比亚的指控是污蔑。法内尔承认如果提前知道孩子不健康，会要求堕胎，但他表示，在代孕过程中，尚比亚并没有告诉他们有两个孩子。

“我从未想过不要自己的儿子……”法尔内在采访中显得有些无奈，“尚比亚是代孕母亲，想不想给你宝宝都是她的选择，代孕协议真的不能保证什么。她就是想要那个男孩。”

访谈播出后，尚比亚指责法内尔夫妇在撒谎。她告诉澳大利亚Fairfax Media网站，孩子生下来后，法内尔曾到医院看过双胞胎，但他只关注那个健康的女婴，对旁边的甘米从来没有抱过，甚至没看过一眼。

在双方各执一词之际，澳大利亚警方对法内尔夫妇展开调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法内尔与22起儿童性犯罪有关。对以往的行为，他供认不讳，但表示自己已痛改前非，这名通过代孕得到的女孩在澳大利亚是“100%安全的”。

即便如此，外界还是对他产生质疑。“代孕应和收养以及寄养的手续相同。如果你是儿童性犯罪者，应有法律限制你照顾孩子的权利。”澳大利亚致力于儿童保护的麦克斯韦尼认为，“恋童癖很有可能复发，让孩子和法内尔生活是极其错误的。”

泰国、澳大利亚完善代孕法律

卡塔尔半岛电视台网站援引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的社会学教授、《外包子宫》一书的作者富朗斯·泰尔的话称：“贫困的妇女会用代孕挣钱，但低估了其中暗含的风险。”他希望法律能保护这些可能连合同都看不懂的代理孕母。

事实上，在“甘米宝宝”事件中，双方最初都没有违反法律——泰国不限制代孕，而法内尔夫妇生活的澳大利亚南部规定，不孕夫妻可以寻求代孕并支付相关医疗费用。

虽然甘米的归属仍是未知数，但他引发了外界对跨国代孕行业存在的法律漏洞的关注。目前，执政的泰国军政府出台了新的法律草案，禁止商业代孕，该草案已提交立法议会审议，最后经国王批准后即可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