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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16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网络自由度大不同

前苏联国家的社交媒体时代

本报记者 温莎 《 青年参考 》( 2014年07月16日   11 版)

    1991年12月25日,以总统戈尔巴乔夫辞职为标志,苏联分解成了15个国家。此后十几年间,各国独立发展的同时,互联网也飞速进入了生活。如今,这些意识形态已大不相同的前苏联国家,对社交网络也表达了迥异的态度。

    “自由”或“不自由”,国家两极分化

    据英国《卫报》报道,不久前,总部设在华盛顿的“自由之家”组织根据全球60个国家在上网障碍、内容限制、侵犯用户权力等方面进行评估后,发布了《2013年网络自由度》报告。爱沙尼亚、格鲁吉亚、立陶宛、亚美尼亚和拉脱维亚在前苏联国家中“脱颖而出”,被认为拥有最自由的网民。

    其中,爱沙尼亚的网络自由度仅次于冰岛,位列全球第二。2007年,该国实现了全球第一场电子投票选举,4年后,电子投票占到了选票总数的20%以上。该国还为全球网民的无障碍交流做出了贡献,网络即时语音沟通工具讯佳普(Skype)就源自爱沙尼亚。

    在亚美尼亚,过去几年间民众的网络自由度也有“显著改善”。人们可以用诸如iDitord.org这样的公众平台监督议会选举。此外,使用“#iditord”加文字,就可以在推特网上直接反应各种问题。

    同样呼吸网络自由空气的还有立陶宛。该国的互联网普及率已达65%,在2011年美国数字游戏分发公司“潘多网络(Pando Networks)”发布的报告中,立陶宛以1462kb/秒的平均互联网下载速度位居全球第四位。

    与自由相对的是严格的网络监控和限制,前苏联国家中也不乏这样的国家。

    塔吉克斯坦在评估中被列至“不自由”等级。截止2012年,该国只有15%的人经常使用互联网。谷歌和谷歌邮箱Gmail都是被“封杀”的对象,视频网站YouTube也经常莫名其妙的掉线。

    乌兹别克斯坦的民众上网也受严格管制。官方说法是,有害的西方文化必须被遏制。但该国并非全面封闭网络,民众有很多社交网站可以选择,例如脸谱网的替代品YouFace.uz。

    2014年,无国界记者组织公布的《2010年度全球新闻自由指数》显示,土库曼斯坦的新闻自由指数仅高于非洲国家厄立特里亚和朝鲜。“自由之家”认为那里没有网络自由可言——政府控制网络信号和网站,脸谱网、推特网和YouTube都会受到不规则的干扰。

    剩下的前苏联国家,都被“自由之家”归类为“部分自由”的范畴。例如在阿塞拜疆,国有媒体在新闻界占主导地位,但学生们更喜欢上脸谱网评论时事;摩尔多瓦的媒体也受严格控制,但越来越多的民众通过社交媒体,匿名讨论政治。

    推广不平衡,公信力受质疑

    据英国《欧洲杂志》介绍,发展至今,与发达国家相比,互联网在前苏联国家的普及率仍旧不高。国际电讯联盟的数据显示,2012年互联网用户的比例在阿塞拜疆为54.2%,在俄罗斯为45.5%,相当于2006年的法国(47.93%)和西班牙(50.37%)。

    同时,由于经济或技术问题,互联网的推广也并不平衡。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的上网人数是农村地区的3.6倍;阿塞拜疆的部分用户抱怨网速过低;乌兹别克斯坦的大部分民众无法承受高昂的上网费用;“自由的”格鲁吉亚人民觉得,网速太慢是比政府管制更严重的问题。

    但这些都没能妨碍前苏联国家对社交媒体的热情,全球性社交媒体调研公司synthesio称,这些国家正在迅速拥抱社交媒体。

    以俄罗斯为例,国际文传电讯社援引美国研究公司comScore的报告称,俄罗斯是欧洲互联网用户增长最快的地区,且活跃度高。俄罗斯用户花在社交媒体上的时间,比其他国家的人都要多,每天有60%的注册用户会在推特网上更新个人页面。

    俄罗斯还拥有自己的社交媒体VK。这家意为“接触”的欧洲第二大社交网站相当于俄罗斯的脸谱网,在全球拥有超过1亿用户,并为爱德华·斯诺德提供了工作。

    该国另一家专为前苏联网民提供校友社交网络服务的网站“同班同学”也颇受欢迎,不仅在俄受追捧,在乌克兰、哈萨克斯坦和白俄罗斯都拥有大量用户。

    此外,表示要根据《宪法》保护民众言论自由的拉脱维亚,也拥有土生土长的社交网络Draugiem.lv,目前该网站已拥有260万用户,其影响力延伸至匈牙利。

    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也分别推出了自己的社交网站“斋月”和“竹子”。

    尽管发展快速,社交网络的弊端却在前苏联国家中暴露无遗。前不久的俄乌冲突中,脸谱、推特和照片分享网站Instagram都在信息传播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不少人用智能手机记录基辅的抗议活动,但其中不乏虚假消息。

    例如在社交媒体上广为流传的一张尸体图片,据说是一名在乌克兰斯拉维扬斯克冲突中丧命的记者。但此人其实丧生于5年前的墨西哥毒品战争。

    不断传出的假消息,也催生了诸如“停止假消息(StopFake)”之类的网站在乌克兰出现,以监控新闻报道。

    假消息令社交媒体的公信力受到质疑。在俄罗斯,51%的民众表示相信电视新闻,但只有14%的人认为网络消息可靠。

    俄罗斯民调机构“列瓦达中心”的调研员丹尼斯·沃尔科夫指出,虽然独立网站、博客和社交媒体经常发布高层腐败、反政府抗议活动等重磅新闻,但只有电视报道后,这些消息才会被大众广泛接受。

    网络在前苏联国家“大显身手”

    苏联解体后,由于边界冲突、历史遗留问题等原因,一些国家间或是国家内部冲突不断。社交媒体在这些动荡的国家“大显身手”,尤其在动员民众抗议活动中发挥了“推手”作用,网络活动演变成了现实的政治运动。

    2009年,摩尔多瓦爆发了“推特革命”。当时,前往抗议地点大国民议会广场成为“热门话题”。经过手机和互联网的酝酿与发酵,摩尔多瓦首都最终出现万人围堵总统府和议会大厦的场面,抗议活动最终升级为暴力骚乱。

    此次“革命”的领导人之一是25岁的纳塔利娅·莫拉里。她在博客中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6个人,只用10分钟做出决定,然后用数小时通过网络、博客、短信和电子信箱将消息传播出去,结果1.5万名年轻人走上了街头。”

    无独有偶,2011年底,为表达对选举结果的不满,俄罗斯爆发了大规模抗议活动,其中,很多人的加入是响应VK和脸谱上的呼吁。也有人是看到了示威者从凯旋广场发的微博,受到了“鼓舞”。

    英国路透社称,俄罗斯的抗议活动借助社交媒体产生了“雪球”效应。以前,在社交网站看到进行抗议活动的呼吁时,很多人不以为然,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这些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令政府看到了社交网络蕴藏的“风险与威胁”。2011年,白俄罗斯有450人参加了由“社交网络发起的革命”。总统卢卡申科立即下令封锁反对派的在线活动,之后,政府飞快地出台了规范网民行为的法规。

    也有些领导者借助互联网的巨大潜力,大秀“亲民”。据俄新社消息,今年6月11日,为了满足粉丝们的请求,俄总理梅德韦杰夫在Instagram上公布了自己在电梯的自拍照,并配上文字:“应40万粉丝们的要求,谢谢!”

    摩尔多瓦副总理尼娜·施坦斯基也善于利用社交网络和民众沟通,甚至在度假时,她都会在脸谱上发布官方信息,让网民参与讨论。分析人士认为,社交媒体对施坦斯基的高支持率“功不可没”。

    社交媒体成政府“观察”民众的工具

    社交媒体的巨大影响力,令其所有权成为政府觊觎的对象。自诞生起,VK就迅速在互联网领域稳定了自己在俄语区国家的领先地位,但就在4月底,29岁的VK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因与政府发生分歧,辞去工作,将自己的股权出售。如今,总统普京的亲密盟友、俄首富乌斯马诺夫控制着VK公司52%的股份。

    “我怕公司无法回头,拒绝与政府合作,这让他们无法忍受。”杜罗夫告诉美国科技博客网站TechCrunch,“也许,在俄罗斯的背景下,这种事不可避免。”

    据美国“每日野兽”新闻网报道,自2011年社交媒体发动抗议活动起,俄政府就一直在寻找各种机会钳制网络。当时,俄联邦安全局曾要求VK删除一些批评政府的言论,克里姆林宫电视台还曾播放纪录片,指责VK等社交网站的各种弊病。

    《欧洲杂志》指出,互联网的本意是令国家更民主、更自由,但在一些前苏联国家,民众因互联网与民主渐行渐远,例如利用社交网络“观察”民众的俄罗斯和白俄罗斯。

    俄罗斯科技互联网批评家叶夫根尼·莫罗佐夫在新书《网络幻觉·互联网自由的阴暗面》中尖锐地指责,社交网络并不是为了政治自由,而是为了前苏联国家维护专制政权而设置的。

 

前苏联国家的社交媒体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