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扎伊：是总统不是傀儡

    ■阿富汗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即将卸任。

    ■过去12年间，卡尔扎伊这个名字常常与纷乱的阿富汗局势一起出现。

    ■有人说他“具有领袖气质，魅力四射，很时尚”，有人批评他“恋栈”、“腐败”。

    ■卡尔扎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人批评他“恋栈”，有人称赞他“有领袖气质”

    6月27日，阿富汗总统候选人阿卜杜拉·阿卜杜拉率领数千名支持者，在首都喀布尔的总统府外抗议选举舞弊。

    “我们热爱的总统是阿卜杜拉。”支持者们喊道。他们抨击在阿富汗总统职位上“站最后一班岗”的哈米德·卡尔扎伊，认为如今的“政治僵局”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久前，阿富汗举行了总统选举的第二轮投票。在第一轮投票中位居前两位的候选人、阿最大的反对党民族阵线领袖阿卜杜拉和前财政部长阿什拉夫·贾尼进行对决。

    土耳其《今日时代报》称，6月26日，贾尼的竞选团队公布了关于选举的非官方数据：贾尼的得票率为59%，阿卜杜拉为41%。阿卜杜拉认为，第二轮投票存在严重舞弊，包括总统府官员在内的大批官员，对选票进行了不利于他的操作。

    阿卜杜拉的支持者认为卡尔扎伊是个“恋栈的政客”，他“统治阿富汗12年，仍对权力留恋无比，交权前还不忘耍弄手腕”。

    成为阿富汗领导人以来，卡尔扎伊这个名字经常与负面新闻一起出现：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瓦利·卡尔扎伊涉嫌腐败、操纵毒品贸易；他的幕僚收买阿富汗议员、部落长老甚至塔利班武装的负责人，以巩固卡尔扎伊政权……

    但在阿富汗驻美外交官、阿富汗科学院终身院士艾哈迈德·沙阿·卡瓦特扎伊眼中，卡尔扎伊的形象是无比正面的。

    在为阿富汗新闻网站“Khaama Press”撰写的文章中，卡瓦特扎伊称卡尔扎伊“具有领袖气质，魅力四射，很时尚”，“很多人对他赞不绝口，比如政客、评论员、观察员、国际名人和时装大师”。

    卡瓦特扎伊认为，卡尔扎伊具有高超的外交技巧，能恰到好处地在美国、俄罗斯、印度等国家间保持平衡。他使阿富汗人民相信，他“不是任何势力的提线木偶”。在他的领导下，饱受战火摧残的阿富汗在民主、法治、教育、卫生等方面有了较大改观。

    “这个星球上最优雅的男人”

    在正式场合，卡尔扎伊通常穿西装，在西装外披着阿富汗传统长袍“储磐”，头戴传统的卡拉库尔羔羊皮帽，被意大利时尚品牌古奇的高级设计师汤姆·福特赞为“这个星球上最优雅的男人”。

    或许，游走于西方大国之间的卡尔扎伊在以别致的装扮告诉世人，他的政府是在西方国家扶持下建立的，但他时刻牢记自己来自哪里，该为哪一方争取利益。优雅的着装能为他“加分”，使外界相信，他有能力在阿富汗树立现代价值观，实现民主与和平。

    卡尔扎伊是阿富汗第一大民族普什图族人，来自显赫的波帕扎伊部落。这个部落有部众约50万人，主要分布在阿富汗坎大哈省、赫尔曼德省、尼姆鲁兹省和乌鲁兹甘省。卡尔扎伊的父亲阿卜杜拉·阿哈德·卡尔扎伊是这个部落的首领，1999年7月15日死于暗杀。

    这样的出身为卡尔扎伊管理国家提供了极大便利。德国《世界报》称，无论能力如何，卡尔扎伊都将使阿富汗人团结起来。

    卡尔扎伊曾在印度和美国学习，会说6种语言。上世纪80年代末，卡尔扎伊参加了反对苏联占领阿富汗的斗争。苏联撤军后，卡尔扎伊成为过渡政府的副外长。

    2002年6月，卡尔扎伊当选为阿富汗过渡政府总统，开始了长达12年的统治。

    谁帮卡尔扎伊统治阿富汗

    对于卡尔扎伊的“统治术”，为《纽约时报》、《大西洋月刊》、《华尔街日报》等美国媒体撰稿的阿富汗记者穆吉布·马夏尔评论道：“卡尔扎伊把权力集中在他的办公室，他经常越过政府部门，通过遍及全国的非正式网络，推行自己的统治。”

    卡尔扎伊倚重国家安全顾问兰金·达德法尔·斯潘塔，以及长期担任他的幕僚长的奥马尔·达乌德扎伊（现为阿富汗内政部长）。

    进入卡尔扎伊政府前，斯潘塔以抨击卡尔扎伊著称。他认为卡尔扎伊面对地方军阀时太过“软弱”，是阿富汗走向文明的绊脚石。在接受马夏尔采访时，斯潘塔表示，被“招安”后，他常常私下或在学术圈里批评政府的政策。

    达乌德扎伊是卡尔扎伊和地方军阀、部落长老之间的纽带，经常代表卡尔扎伊同阿富汗的这些实际控制者会面。这种联络对2009年卡尔扎伊取得连任的作用不可忽视。2011年，卡尔扎伊同塔利班和解的尝试遭遇挫折后，他派达乌德扎伊赴巴基斯坦“表达对美国的不满”——美国试图在2009年的阿富汗大选中将卡尔扎伊踢出权力的中心。

    在卡尔扎伊当政的12年间，阿富汗副国家安全顾问伊布拉希姆·斯平扎达不可或缺。他与卡尔扎伊有几十年的交情。有评论称：“没有人比斯平扎达更接近总统，哪怕是总统的兄弟和家人。”

    《大西洋月刊》称，斯平扎达掌管着阿富汗的情报机构，代表卡尔扎伊与外国情报机构联络。英国《卫报》称，美国中央情报局和英国军情六处长期向卡尔扎伊提供资金，这些资金被指用于收买阿富汗地方军阀、部分国会议员和高官，其管理者就是斯平扎达，卡尔扎伊因此被指责“贪腐”。

    不愿被视为“傀儡总统”

    有分析认为，过去12年间，卡尔扎伊在反腐斗争和外交政策上“都没有什么建树”。在德国弗里德里希·艾伯特基金会驻阿富汗代表处负责人艾德里安·沃尔特斯多夫看来，这一批评太过刻薄。

    沃尔特斯多夫认为，阿富汗总统“可能是世界上最艰难的政治角色”，“在这样一个国家取得的业绩不应被低估”。阿富汗从未像最近10年这样，有如此多的女孩走进学校，众多电视台、广播电台和报纸的创办，推动了阿富汗的政治透明化。

    喀布尔市市民穆罕默德·阿瑟非表示：“公平地说，卡尔扎伊取得了一些成就，比如推动新闻自由、赋予女性选举权等，这些是巨大的进步。”

    美国《时代》杂志称，卡尔扎伊最在意的或许是人们对他与美国关系的评价。卡尔扎伊被美国“扶上马”，与美国来往颇多，但他不想被视为“傀儡总统”。美军在打击塔利班时殃及平民，扎尔扎伊高声指责称，“北约驻军恰恰是阿富汗深陷苦难、大量伤亡的原因，没有任何成绩可言”。2009年阿富汗大选期间，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批评卡尔扎伊舞弊，称他“不值得美国支持”。卡尔扎伊不甘示弱，指责美国“侵犯阿富汗主权”。他拒绝同美国签署《双边安全协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可能失去继续驻军阿富汗的法律依据。

    如此种种，使卡尔扎伊与美国的矛盾白热化。英国《观察家报》称，这或许正是卡尔扎伊想要的，在阿富汗民众频频被美军“误伤”的情况下，“他不想留下‘亲美’的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