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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从这句流传甚广的调侃中不难看出，将考试视为“天敌”的学生抵触情绪有多大。长期以来，美国人似乎都相信考试不仅影响学生和老师的士气，还会阻碍真正有创造力、有价值的学习。没有人知道，这一毫无证据的“公理”，是如何被人们奉为圭臬的。
然而，美国《大西洋月刊》近期援引心理学研究成果称，相比起泛泛浏览教材笔记，考试对学习的促进作用更加明显。不过，这一结论只适用于“贵频不贵精”的课堂小测验，而非临阵磨枪式的“终极大考”。
“孩子看上去像是一堆数据”
得克萨斯州某私立学校负责人保罗·琼斯最近开了个不同寻常的网站。他在这里告诉父母，他们很快就会收到孩子的标准化考试成绩，但别太在乎，因为这些成绩“不反映教学或学习的质量”。
“国家规定的标准化考试排名并不是我们衡量孩子的惟一准则，我们有更高的标准。”他告诉《华盛顿邮报》，“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他们不会以同样的速度掌握技能。没有任何一场考试可以完美地评价孩子。”
事实上，应美国教育部要求，对3~8年级的学生进行阅读和数学测试的标准化考试，自2002年以来一直是公共教育的一部分。但今年，这一做法遭到了教育界“史无前例”的抵制，因为它将成为考核教师的重要标准。
今年早些时候，西雅图市的加菲尔德高中教师一致投票决定不参加标准化考试。这一做法遭到地方官员和观察人士的严厉批评，但许多学生和家长站在了老师这边。美联社民调结果显示，约1/4的家长认为孩子参加的考试太多了。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团结一致。”历史老师杰西·哈格皮安回忆道。
家长狄德拉·巴恩斯从网上下载了一份退出标准化考试的协议，并在上面签了字。丹佛公立学校教师佩吉·罗伯逊说，她的儿子从未参加过任何形式的标准化考试。伊莉娜·罗利并不反对自己三年级的儿子参加考试，但她希望次数更少、质量更高，而且不具惩罚性。
“现在的学生被各种考试包围。” 学校改革评论家丹尼·里威奇告诉《每日秀》的主持人约翰·斯图尔特，“孩子们看着不像个人，倒像是一堆数据。”
应试教育到底是好是坏？
在退休教师罗杰·巴比看来，教师的任务是分享知识，让学生爱上学习，而不是纠结于成绩。
美国国家公共电台认为，标准化考试不仅过时、失败、浪费宝贵时间，而且很荒谬，“以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方式去衡量不同的事物并不合理”。
《赫芬顿邮报》甚至声称，准备考试的时间“杀死”了真正的学习，标准化考试之所以没完没了，是因为有人可以从中赚大钱。
加拿大《温斯顿星报》则认为，标准化考试对孩子有好处，戴有色眼镜去看它没有益处，“相信我们的孩子能像亚洲学生一样处理考试带来的压力”。
新泽西州的英语教师珍妮·克莱门茨在公立学校教了25年书，帮学生准备考试每年都是她的重头戏。她认为，学生、家长完全没必要对“应试教育”这个词产生疑虑或愤怒。
“我的学生按时毕业、没有重修、进入一流大学，而今天25%的大学新生需要接受补救教育。”她告诉美国《亚特兰大宪法报》。
“20%的教师反对标准化考试，抱怨它占用了他们与学生交流莎士比亚作品的时间。但问题是，如果小学五年级学生不能读、不会写，他们真的应该去读莎士比亚吗？”克莱门茨反问道。
在她看来，正是在被不少教师指控破坏教育、浪费课堂时间的“可怕的标准化考试”中，学生学到了如何正确使用高级词汇，培养了阅读能力、批判性思维和写作技巧。无论是否考试，学生都必须学会这些东西，这是他们在大学、职场和生活中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
而她在做了这一切之后，仍然有时间带着学生读《吉尔伽美什史诗》、《摩诃婆罗多》和《道德经》。
低风险、高频率的课堂测验有助于学习
美国华盛顿大学的认知心理学家亨利·罗迪格在研究大脑存储、检索记忆方式的过程中发现，在相同的时间里，采取普通学习方法，如反复阅读材料、划重点、写笔记的学生，表现远远逊色于就同样材料反复接受测验的学生。
因此，他认为，考试可以对记忆产生更积极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即使考试成绩远非完美，也没有刻意复习出错的知识点，这一结论仍然成立。
早在1980年，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心理学原理》作者威廉·詹姆斯就已经发现，通过考试增强记忆的“考试效应”。《科学美国人》杂志也认为，考试成绩好的人，往往有较高的认知能力。
在本质上，这就是考试的目的。考试要求学生回顾记忆、搜索信息，并将其在书面上表达出来。
不过，并非所有考试都有同样的效果。标准化考试、SAT、IQ测试等，在固定时间点衡量已成熟能力的“静态、总结性”考试，并没有改善学习效果的作用。标准化考试的另一个缺点是，它给学生和教师都带来罕见的高压力和高风险，因为它的成绩可以决定学生的未来、教师的饭碗，甚至一所学校的命运。
因此，教师应该经常在课堂上利用形成性测验强化学习效果，这一方式的优势在于低风险和高频率。
罗迪格告诉《大西洋月刊》，这样一来，学生需要连续不断地参与学习，而不会等到期中或期末考试时才临时抱佛脚。考试暴露知识点空白后，教师可以相应地调整随后的教学，学生也注意到这些漏洞，改变努力学习的方向。
○本报记者 高珮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