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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4月23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用乐观与热情卸下历史包袱

卢旺达:杀戮之地获新生

○作者 [英] 基特·巴肯 ○编译 刘雅芳 《 青年参考 》( 2014年04月23日   38 版)

    当地艺术家表演传统舞蹈

    卢旺达大屠杀纪念馆

    成群的“摩的”在街头游弋

    天际线上,一批摩天大楼已拔地而起。

    种族清洗惨剧过后20年,卢旺达首都基加利正逐渐远离耻辱的历史,也在摆脱“无聊而又压抑”的名声。留心观察便会发现,这曾经的杀戮之地,如今处处有充满生气的潜流。

    有关卢旺达的专业旅游指南只有一本,它直白地告诉读者,这个国家的首都是个无聊而压抑的地方。不幸的是,大部分旅行者盲目遵循这一建议,仅仅把基加利当中转站,由此去往更著名的目的地,包括卡盖拉大草原、纽威恩丛林和火山国家公园等。

    也难怪。基加利的名字,总让人联想到20年前的那些暴行。浩劫过后,卢旺达人民一直试图洗心革面,一方面想让自己摆脱痛苦的记忆,另一方面也是为祖国洗刷不良声誉。于是,在今日的基加利,街道清扫得干干净净,全城禁用塑料袋,连建筑风格也是统一的。更重要的是,看似平淡的表面下,跟非洲的任何城市一样,这里充满了乐观和热情。

    坐上“摩的”走马观花

    到达卢旺达的第一天,我去了伊武卡艺术中心,刚进大门,便迎面“撞上”一颗巨大的红心。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这件作品居然是用猩红色的避孕套缝制而成的!该艺术中心总监查尔斯·基兹托对自己的家乡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我一遍又一遍审视她,基加利要呼唤人们回来。这就是我为什么称之为‘神秘的磁石’的原因。”

    就环境来说,基加利称得上全世界最美丽的城市之一:位于盆地中央,高低起伏的山峦像是塑料包装膜的泡泡,一年四季满目葱茏。若是走马观花,乘摩托车的士最好——成群的摩的在街上嗡嗡地穿梭,或者聚集在街角等客。我叫了一辆,接过司机递来的豆绿色头盔,刚在后座坐定,他就拧了几下油门杆,摩托如箭般激射而出,整个城市在你周围展开。

    我的行程从基米伦科区开始,那里有个上了年头的杂货市场,黎明时分就人来人往。集市上的主销商品之一是鳄梨,个头硕大,新鲜的果肉好似浅绿色的黄油。高档饭店里给客人提供的鳄梨还会配上色拉调味汁——这是比利时人带来的新鲜吃法。

    我倒是习惯于在饮食上入乡随俗。在“城市山谷汽车旅馆”里,食客能品尝到用传统烹饪方法调制的当地菜。卢旺达人做饭居然不用油,只见一只白色的羊肘子在红色的肉汤里上下翻滚,耐心等着服务员把肉剔下,我尝了一口,顿时食指大动。还有一种特色食品名唤“松贝”,吃着有点怪异,类似波菜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但不难下咽,本地人都极力推荐。更有意思的是一种山茶,由于长时间浸泡在蜂蜜和姜汁里,泡出的茶水特浓,跟汤差不多。

    旅馆后门外几步就有个迷你巴士车站,要找到一辆去你打算去的地方的车,就得专心倾听售票员在吆喝什么——他们通常把身子探出窗外,一边拍打着车顶吸引乘客,嘴里报着目的地的名字。由于地方不大,去往市区的任何角落,路费都不会超过100卢旺达法郎(约合9英镑)。每辆小公共只能乘20来人,提供了许多和当地人谈天说地的机会。

    没有人绝望,没有人挨饿

    想更好地洞察卢旺达首都的文化背景,不能不到尼亚米兰波区转转,一群当地妇女陪我徒步前往。这是个穆斯林聚居地,不眠的迷宫一样的街巷号称多元文化的孵化器,甚至比基加利本身更古老,住在这里的居民,也来自非洲大陆的东西南北。

    导游玛丽·艾米·乌姆吉妮把她的邻居一一介绍给我:卖牛奶的、机修工、卖服装的、摊煎饼的、音乐家……她还特别点出这片社区的“顽固”个性,即不愿接受现代化改造。

    转过几个街角,道路变成了由鹅卵石和泥土铺就,向基加利山蜿蜒爬升。我只花费了半个小时便登上山顶,在此过程中,西边的草原和山脉一览无余,还有横穿卢旺达的尼亚巴荣哥河,最终注入维多利亚湖和尼罗河。去这些地方观景,不妨租辆自行车,山顶上还有马棚,是富有的比利时人经营的,里头的牲口都是进口良种马,访客可以花钱秀一秀骑士派头。

    回头东望,惊觉整个城市就像群山环抱下的新生儿,洁净而秀丽。我不由得感叹,基加利果真是个小巧而精致的地方,同时也不缺乏包容性和雄心。当地目前的常住人口为100万,大致相当于种族清洗及其他暴力事件中死者的数量。这座城市的确不可思议——并不是因为那场大屠杀残酷得令人无法想象,而在于自那以后,它展现出的“康复”速度。

    沿着陡峭的小路下山,我穿过一些村庄。孩子们看到外国人,高兴地伸出小拳头,发出欢呼声。尽管仍然被贫穷困扰,这里没有人感到绝望,更没有人在挨饿。

    音乐和舞蹈是团结之源

    在东非,没有哪个国家的首都像基加利这样,任何时候都可随处游逛而不会受到骚扰,所以,这座城市的夜生活非常活跃。黄昏来临,蝙蝠在头顶盘旋,行走在任何一个街区,都有动人的音乐飘荡。恰逢“加康度团队”乐队举行公演,让我以充满活力的方式开始了夜生活。乐队领队马萨巴·英托尔宣称,音乐对基加利非常重要:“我们无法通过演说或会议将市民联系在一起,只有通过音乐才能让大家团结。这是我们识别身份的惟一方法。”

    在“执行洗车房”酒吧呆上一两个钟点,就能确认马萨巴有关音乐的力量的观点。这个酒吧在一条公路边上,露天的舞池被分成几部分,微醺的人们和着鼓点旋转不休,饿了还有机会饕餮新鲜出炉的烤羔羊肉。顾名思义,白天,这个酒吧还真就是一间洗车房。

    卢旺达人对场地似乎不太讲究,即使是全国著名的大型合唱团,也乐意在酒吧现身。从“新帕佩鲁斯”到“K俱乐部”,到处响彻伦巴舞的节奏。我还注意到,每间酒吧里的客人都来自许多国家,包括喀麦隆人、布隆迪人、坦桑尼亚人、刚果人,卢旺达公民虽然为数最多,但有许多是出生或大部分时间生长在乌干达、赞比亚或马拉维,原因不言自明。

    在卢旺达的最后一天,我到尼亚卢塔拉马湖畔散布。冠翠鸟叽叽喳喳地绕着湖岸盘旋,像蓝色的算盘珠被来回拨打。一只白色的大鹈鹕突然钻进水面,不一会儿就踪影不见。树上懒洋洋的则是成群的黑鸢鸟,每到夏天,它们就把基加利当成自己的安乐窝。

    就一个比威尔士大不了多少的国家来说,卢旺达是神奇的,有许多惊喜等着你发现。基加利又何尝不是?这座城市声名不彰,然而,一旦你留意它,便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英国《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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