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品背后的金融混战

    不久前，美国营养和体重管理公司康宝莱表示，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已对其展开了民事调查。

    一年前，美国对冲基金巨头比尔·阿克曼怒砸10亿美元做空康宝莱，该公司股价不仅没有下跌，反而上涨了190%，阿克曼损失惨重。有分析认为，最近开始的调查将让这场金融混战持续下去，阿克曼或可借势翻身。

    “股价为零”预言破灭

    3月12日，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发表声明称，将启动对美国营养和体重管理公司康宝莱（Herbalife）的调查。本已败北的比尔·阿克曼迎来了转机。

    “如果我是对的，康宝莱的股价将跌到零。”一年前，对冲基金巨头、美国潘兴广场资本管理公司的掌管者比尔·阿克曼对英国《经济学人》杂志说。

    在他发表这番言论前数月，阿克曼的公司做空了约2000万股康宝莱股票，约占这家保健品直销商总市值的五分之一。

    他把这笔10亿美元的投资称为“爱国主义卖空”，并指责康宝莱的经营活动是“金字塔式骗局”。

    1980年成立以来，康宝莱一直以“全球领先的营养和体重管理直销公司”自居。该公司通过遍及全球80多个国家的数百万经销商构成的庞大网络，销售一系列保健品。

    阿克曼称，康宝莱以吸纳新人进入销售体系为目标，而非向消费者出售产品，而这正是“金字塔式骗局”的主要特征。

    “参与者约有92%的收入来自招募新人。”他说。

    这一指控直戳康宝莱的软肋，该公司股价一度暴跌三分之一。阿克曼的预言即将实现时，康宝莱陆续获得了索罗斯等“金融大鳄”旗下公司的支持。2014年1月，康宝莱股价大幅回弹，跃升至80美元，涨幅超过190%。

    阿克曼不得不偃旗息鼓，这场金融混战让他至少付出了5亿美元的代价。遭FTC调查的消息传出后，康宝莱股价重挫。阿克曼看到了希望。

    “康宝莱的股票将一文不值”

    此前，阿克曼曾透露，自己掌握了康宝莱违反中国法律的证据，不久将公布。“作为一个传销体系，康宝莱在中国的运作和在其他地区类似。”阿克曼再次预言，“康宝莱的股票将变得一文不值。”

    康宝莱的发言人回应称，鉴于市场上存在着大量错误消息，康宝莱会全力与FTC合作；阿克曼的有关声明是“对康宝莱的业务模式毫无根据的无情的欺诈性的公开攻击”。

    这位发言人随后公布了该公司最新年度报告，称康宝莱在中国有20万名销售代表，采用了独特的营销方案，符合中国相关法律法规。“我们对自己在中国的以消费为基础的商业模式充满信心。”

    阿克曼对康宝莱的反击不以为然。他在一封空开信中写道：“我们仍然坚信，做空康宝莱的策略是正确的。”

    《纽约时报》称，阿克曼的公司聘请了市场调查机构，协助搜集康宝莱在中国进行传销的证据。

    “金融电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

    在这场金融混战中，两个身影格外引人注意——46岁的比尔·阿克曼和76岁的卡尔·伊坎。

    阿克曼和伊坎都是华尔街的领军人物，都喜欢购入一家公司的大量股份，推动公司管理层的变革。然而，理念相同并不意味着彼此欣赏。10年前他俩对簿公堂，如今因为康宝莱而对骂。

    两人在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的《快钱半小时报道》节目中爆发了激烈的骂战。伊坎说阿克曼是毁掉别人公司的骗子、华尔街上声誉最糟的人之一，“像学校操场上撒泼的孩子”。阿克曼则回敬称，自己永远不会和伊坎合作。

    这场骂战被媒体记者和市场观察者称为“金融电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对冲基金Ironfire Capital的创始人埃里克·杰森在推特网上写道：“我永远不会删除比尔·阿克曼和卡尔·伊坎对决的节目，我要让我的孙子们看看这一切。”

    多层次销售≠传销？

    在美国《彭博商业周刊》看来，康宝莱迟迟未被阿克曼击倒，主要原因并非对冲基金大佬们的“力挺”，而是投资者们不知道监管机构会不会对康宝莱采取行动。

    过去7年里，FTC对康宝莱提起了192起诉讼，指控该公司传销、欺诈等，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康宝莱公司CEO迈克尔·奥·约翰逊自豪地说：“我们有地球上最好的商业模式。”

    美国直销协会主席约瑟夫·马里亚诺是康宝莱的支持者。“‘金字塔式骗局’的指责是错的，康宝莱做的是多层次销售。”他说。

    “多层次销售”既是康宝莱屡遭指责的原因，也是它的护身符。《华尔街日报》称，在“多层次销售”的模式下，参与者们都在努力打造自己的直销组织，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FTC表示，在这种模式下，如果销售人员从招募人员中赚的钱多于销售产品，下层销售人员就会被卖不掉的产品套牢。

    英国《金融时报》称，知情人士透露，FTC对可能存在的“金字塔式骗局”进行调查通常需要12～18个月。在调查结束前，这场金融混战的胜负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