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民在非洲如何做批发生意

    本世纪初，随着莱索托国内局势逐渐平稳，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填补了台湾移民离开留下的空白。大陆移民最初也是因为双边政府发展合作项目的关系来到莱索托，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自发到莱从事批发零售业，或投资纺织服装业。

    在非洲莱索托王国首都东北方的小城市马普措埃（Maputsoe），有众多商品丰富、规模不一的超市。随意进入一家商铺，顾客往往会听见普通话电视剧对白。一两个中国人盯着柜台上的电脑，边吃着方便面，边和其他员工闲聊。

    这样的场景在莱索托的其他小镇也屡见不鲜。维也纳大学博士生萨拉·哈尼施（Sarah Hanisch）通过田野调查，尝试解读中国移民在当地从事批发零售活动的生存现状。

    据不完全估计，目前在莱索托有5000~10000名中国人。中国移民在当地的历史，可以追溯至上世纪60年代。当时，莱索托与台湾“建交”，一些台湾移民因双边发展合作的关系来到这里。项目结束后，部分人决定留下并开始从事批发零售。80年代，新一批的台湾移民到莱索托投资纺织服装业，颇为成功。1991年台湾移民与当地巴索托人之间发生暴力冲突，这一蜜月期结束，不少人随后决定离开。

    本世纪初，随着莱索托国内局势逐渐平稳，来自中国大陆的移民填补了台湾移民离开留下的空白。大陆移民最初也是因为双边发展合作项目的关系来到莱索托，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自发到莱从事批发零售业，或投资纺织服装业。

    由于来自南非的大型连锁超市早已进入当地，这使包括中国在内的外国移民大多只能选择从事中小型的批发零售活动。然而，当地商业环境的不景气，就业市场不断萎缩，居民购买力随之下降，中小型零售批发行业事实上利润微薄。这种结构性的经营困难，也解释了不少中国移民在当地的商业行为。

    由于中小型批发零售行业的发展对创造当地就业机会至关重要，莱索托政府限制外国人进入这一领域。当地法律规定，外国人如要从事零售活动，铺面面积需至少大于1000平方米。萨拉·哈尼施采访的大多中国商铺都符合这一规定。一些当地官员虽然注意到少数中国商人违规经营，但并未采取相应法律措施。部分中国移民为了规避这一规定，向当地商人每月支付款项，“租借”经营许可证。

    当地官员认为，中国商铺在莱索托的零售批发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也解释了为何部分当地官员对中国商人的违规经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大城市里，中国商铺的存在为居民购物提供了更多的选择。来自南非的大型连锁超市，虽然供应的货品更多样，但大多也是从中国进口，且销售价格普遍更高。在较为偏远的乡村，当地人可以直接前往村里的中国商铺购物，无需再耗时耗力前往大城市购买日常用品。

    中国移民往往倾向在乡村地区开店铺。对莱索托本地商人来说，因为运输困难且成本高，在乡村地区经营商铺往往不是理想选择。而对外国移民来说，因为竞争较少，这些偏远地区反而成为经商的首选地。

    此外，中国移民进入批发零售业也为当地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萨拉·哈尼施发现，中国商铺的员工大多是当地人。虽然中国员工的薪资待遇往往比本地员工更优越，但这主要归因于两者间的职责差异，而且当地员工的待遇也略高于莱索托法律规定的最低收入。

    部分当地人埋怨本地员工在中国商铺里只能做杂活，在职业技能上并不能获得任何提高。这样的情况事实上在其他外国人经营的商铺里也普遍存在。这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外籍雇主对本地员工的不信任，也部分归因于当地员工自身教育水平的不足。在萨拉·哈尼施看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莱索托的中小型零售批发行业本身就难以为缺乏技能的本地员工提供职业培训和发展的机会。行业整体利润较低，外国店主就只能关心如何在当地继续经营生存。

    这些缺乏技能的当地人，也可以选择去纺织服装业谋职。但是，他们会面临同样的困境——被分配到低技能、高劳动强度的工种，缺乏技能培训机会。而这些岗位提供的平均工资比零售批发行业更低。

    （本文由“政见”团队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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