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升级“幻影”是花冤枉钱？

    投巨资升级老旧战机，印度空军的钱花得有些“冤”，却也是无奈下的必然。

    尽管时常向政府和国会抱怨军费短缺，印度空军在该花钱的地方绝不含糊。据英国《飞行国际》杂志报道，这支号称南亚最强的空中力量花费24亿美元，委托法国达索公司和本国的印度斯坦航空公司（HAL）升级改装的“幻影”2000战斗机已开始交付。至此，这一持续5年的项目总算有了结果。话虽如此，以平均每架飞机5000万美元的价格，为已经使用了30年的老旧战机“美容”，印度空军这笔钱花得值不值，仍有加以探讨的余地。

    又一桩“钓鱼工程”？

    印度空军的“幻影”升级案是在2008年5月确定的。最开始，印度国防部与法国达索公司的协议金额只有8亿美元，升级模式是由法方向印度HAL公司提供技术，就地完成改造。可是，HAL在技术吸收过程中屡屡碰壁，军方只好修订合同，让法国人先进行原厂升级工作，HAL的工程师全程观摩，头几批次的飞机完成改装后，再回到位于印度纳西克的工厂展开后续工程。这一变化让法国方面掌握了主动，几个回合下来，项目金额升至现在的24亿，涨价幅度之大堪比妇孺皆知的俄印航母翻修项目，好事者据此称之为“钓鱼工程”。

    印度空军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列装“幻影”2000，分为幻影H型（单座机）和TH型（双座机）两种，首批40架于1982年到货。1987年，印度又买进6架单座机和3架双座机；2000年9月，订购第三批10架飞机（4架单座、6架双座）。目前，印度空军第1、7、9中队装备这种飞机，前两个部署在加利-马哈拉杰浦尔基地，另一个驻扎在瓜廖尔。

    印度升级“幻影”也是无奈之举，因为这批战机年代久远，搭载的羚羊-5雷达属于地形跟踪与导航雷达，“主业”是对地攻击，与敌机空战只是“陪衬”。为了增强这些飞机的多用途能力，印度空军要求为其加装先进导航系统、任务管理计算机、MIL-1553B数据总线，探测距离130公里的脉冲多普勒雷达，并安装北约标准的联合战术信息分发系统（JTIDS）。   

    此外，印度空军还希望将心仪的以色列导弹和其他武器集成到“幻影”上，但经多次试验都未能成功，原因是战机数据总线的原代码异常复杂，只有生产厂家才能解析。最终，印度空军还是得向达索公司求助，后者“在商言商”，大幅度抬价也属意料之中。

    飞行模拟器也要重新买

    综合已公开的信息观察，由法国主导的“幻影”升级工程应能令印军满意。新版“幻影”在座舱内安装两台大型液晶显示器和一台下视显示器（HUD），实现了座舱“玻璃化”，并为飞行员配备了头盔瞄准具，使其态势感知能力大大提升。电子战方面，升级后的飞机换装了新的雷达告警器，比原先的版本具有更大的带宽，对威胁的反应更加敏锐。为提高航程并适应南亚的炎热气候，机内油箱和氧气供应系统都进行了改造，发动机也实现了数字化控制。最重要的是，法国泰利斯公司为印度“幻影”提供了RDI多功能雷达，能在130公里外发现战斗机大小的目标，兼顾对地和制空任务，打破了该机作战功能单一的窠臼。

    因为印度方面出手阔绰，法国人倒也“豪爽”，开放了武器管理系统的代码，令翻新后的“幻影”得以兼容法国、以色列乃至俄罗斯制造的机载武器。据悉，印度空军倾向于让这批飞机携带以色列拉斐尔公司的“德比”超视距空空导弹和“怪蛇”-5近距格斗导弹，因为它们都是假想敌巴基斯坦空军不可能得到的武器，正所谓“陌生意味着威力”。    

    这笔交易中还有一件蹊跷事：印度向达索公司连带订购了四台飞行模拟器。按常理，军队在新装备某种飞机时就应购买相应的模拟器，印度30多年前引进了“幻影”，应该已对该机性能了如指掌，培训飞行员也驾轻就熟，为何翻回头去买模拟器？

    这与印度空军因训练不当导致事故多发有关。据英国《简氏防务周刊》统计，上世纪90年代，印度空军平均每月有两架飞机坠毁，损失1.22亿美元。过去10年间，印度空军的事故率仍维持在2.29%~3.39%，比同期的西方空军高至少6倍。而根据一些印度议员的说法，该国空军平均每年损失23架飞机，等于报销掉4.5个中队，这些摔掉的飞机多数是米格-21、米格-23BN和米格-27，有时也包括价格不菲的苏-30和“幻影”。

    印度空军就此给出的理由包括保障不力及飞行员训练缺失。目前，印度空军新飞行员的训练模式是：完成基本理论学习后，在HAL制造的HPT-32、HJT-16初级教练机上进行初级培训，然后直接上米格-21U战斗教练机；反观其他国家，往往会在这两个级别的飞机中间安排专门的高级教练机衔接，因为只完成初级培训的学员一旦换上操纵特性差异极大的战斗教练机，很容易酿成事故。为此，印度已从英国购买了几十架“隼”式高教机，但远水不解近渴；专门为“幻影”机队引进模拟器，同样是为了缓解教练机不足带来的压力。

    延寿效果仍不免打折

    上述所有投入和改进，未必能帮助印度空军实现愿景，即升级版“幻影”还能继续用上25至30年。首先，“幻影”2000在全球只有九个用户，总产量仅600余架，其中H/TH型只有包括印度在内的四个用户，总数120架。由于保有量少，相关零部件市场自然非常小，直接导致零部件供货商的数量有限，总产量不高，价格居高不下，甚至要等订单累积到一定数量后才开工生产，产品还得优先满足法国空军的需求，海外用户的等待时间特别长。

    除了零部件供应问题，印度空军的作业维持费不到位也是一大痼疾。采购武器时，印度国防部通常会随装备本身一次购足两年份的零部件，后续年度的供应则由年度作业维持费支持，一旦作业维持费未足额编列，武器装备的妥善率便随之下降。近年来，印度国防部支列的相关费用每年至少需要90亿美元，但由于货币贬值严重，加上兵员招募及维持成本居高不下，决策层又偏好将预算集中在看得见成果的投资上，作业维持费只得打折。

    双重因素作用下，“幻影”在印军现役主力战机中的出勤完好率常年垫底，机体寿命也受到南亚次大陆高温高湿气候的影响而难以为继，坚持到21世纪中叶的可能性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