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幼儿园风行德国

    森林幼儿园让儿童回归大自然，孩子们可以爬树、玩火。这一做法虽然激进，但已风行整个德国。

    即使下雪也待在外面

    这是11月一个寒冷的早晨，6名儿童正围坐成一个圆圈唱歌、玩游戏。虽然像世界各地非常标准的幼儿园一样收费，但他们此刻让这些孩子围着篝火坐在森林中的原木上。这不是普通的日托中心，而是森林幼儿园。

    每天早晨，无论天气如何，21名儿童都会按时来到柏林北部卡洛夫镇的小庞克伯爵森林幼儿园。目前，这样的森林幼儿园在德国全境已超过1500所，而且正向海外扩展——多数欧洲大陆国家都有森林幼儿园；日本、韩国同样有类似机构；美国、加拿大和英国也开始试办野外幼儿园。

    在这个特殊的早晨，气温刚过摄氏零度，刮着刺骨的东风，给人的感觉像是零下好几度。小庞克伯爵森林幼儿园园长托尔斯滕·莱尼克为德国《明镜》周刊记者的担心发笑。“这也没什么，”他说，“即使温度降至零下28度，我们照样会待在外面。孩子们从不感冒。他们和父母都知道穿多少衣服。他们就像小洋葱，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

    假如天气格外寒冷，孩子们可以到营地生着篝火的帐篷中休息片刻，或者躲进小木屋教室里。但莱尼克园长强调，大家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在户外度过，哪怕是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孩子身心均受益

    孩子们的动手能力很强，有时，他们无人看管，当篝火烧得差不多时，4岁的芬恩会往火上加些劈柴。其他孩子则用树枝捅捅火。

    即使老师发现，他们也佯装没看见。“我不想管那么多，而且不能总看着他们，但我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莱尼克园长说，“不跟着他们，是想让他们能学会自己评估风险。我们的想法是让孩子学会自我教育，互相学习，允许孩子犯错误并从错误中汲取经验教训。”

    老师尼哈尔·奥兹回忆说，一次，一个男孩站在火中，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他走过来说，‘我的脚没烧伤’，后来我们让孩子坐下，给他们讲解用火常识，并展示如果东西放在火中会出现什么情况。”这样的讨论近似于森林幼儿园上了一堂课。

    吃点心时间过后，一些孩子去营地看猴子，其他孩子去爬山。幼儿园没有供孩子玩攀爬游戏的架子，因为就像莱尼克园长所言，“每棵树都可以随便爬”。孩子们无论何时想攀爬都可以，而且愿意爬多高就爬多高。惟一的规则是，老师只管帮孩子下来，不管爬上去。“这让他们更加谨慎小心。”奥兹说，“仅有几次，孩子从树上掉下来，而且那都发生在父母在场的时候，因为他们以为‘爸爸在场会救我’。”

    德国自然和森林幼儿园联合会会长乌特·舒尔特-奥斯特曼说，该组织成立20年来，除了偶尔发生儿童骨折外，还未出现过重伤的情况。“出现意外事故的概率，远低于普通的室内幼儿园，因为我们的墙壁更少，地面也更柔软——除了树叶就是泥土。”她说。

    奥斯特曼还是德国基尔大学应用科学专业的培训师。她说，户外生活让孩子更能吃苦，减少了伤风和感冒的发病率。

    除了获得强健的体魄，森林幼儿园也给孩子的身心健康带来巨大好处。“上过森林幼儿园的孩子对周围世界的了解要深刻得多，有证据显示，他们上学后往往更加自信、更加外向活泼。”

    森林幼儿园全球开花

    这种幼儿园在20世纪50年代发源于丹麦，德国在60年代开办了第一家森林幼儿园，由于发展迅速，奥斯特曼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国外。

    美国第一家森林幼儿园“大地之母学校”于2007年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开业；英国目前只有几家，其中包括位于苏格兰法夫的“秘密花园室外托儿所”。

    日本也已有100多所德国模式的森林幼儿园，预计数量到明年还能增加一倍。日本研究者城户広江称：“这个理念在日本非常受欢迎，一些父母担心，日本正变得越来越压抑和高科技化，孩子没有时间接触大自然，因此，他们真的很喜欢森林幼儿园。”

    城户広江介绍，尽管父母必须承担一切费用，所有日本森林幼儿园的名额仍供不应求。而在德国，森林幼儿园会与传统幼儿园一样享受政府的补助，也就是说，父母把孩子放在小庞克伯爵森林幼儿园的话，每月学费还不到80欧元(约合645元人民币)。

    刚从日本、韩国归来的奥斯特曼说，假如连重视纪律和繁文缛节的日本人都能认识到孩子需要走入大自然，这也许距离实现她的宏伟目标又进了一步。而她的目标是，把世界上所有的室内幼儿园都变成森林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