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爱德华·诺顿和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电影《搏击俱乐部》风靡一时。10多年过去了,这部电影仍是很多影迷的心头好。在美国,一些年轻人用特殊的方式表达对这部电影的“忠诚”:建立真正的搏击俱乐部。
“热身后直接开打”
冬夜,寒风刺骨。
美国纽约布朗克斯区一栋17层住宅楼的楼顶上,两个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那里没有栏杆,他俩一不小心就会从约50米高的楼顶摔到街道上。
他们只穿着短裤,戴着搏击手套。
“这是我第一次看屋顶搏击。”威廉·卡瓦利向美国“叙述”网站回忆今年2月的这次经历时说。
卡瓦利是纽约州一个地下搏击俱乐部的成员。“我不喜欢那么高的地方,让人心里发毛。我可不会在那么高的地方搏斗。”
除了卡瓦利,还有14人围观了那天晚上的搏斗。搏斗进行了15分钟就结束了,因为其中一方的头重重撞在楼顶上。
“那里可没有垫子。”卡瓦利说,“他们在房顶上也不害怕,热身后直接开打。”
23岁的卡瓦利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在终极格斗锦标赛上夺冠。不过,在美国50个州中,有48个禁止举办这项比赛。
终极格斗比赛允许参赛者使用各种各样的格斗技巧,比如巴西柔术、泰拳、拳击和跆拳道等。这一比赛在美国大部分地区被禁的原因之一是,在一方失败倒地后,另一方仍然可以继续攻击对手。
1997年,纽约州议会宣布,不会给“职业格斗活动”颁发执照,却没有进一步规定,从事格斗运动违法。2003年,皮特·斯道姆利用这个法律漏洞成立了“地下搏斗联盟”组织。不知不觉间,“地下搏斗联盟”已走过了10年。
“我要成为终极格斗锦标赛冠军”
卡瓦利是由交过手的同道介绍给斯道姆的。斯道姆对卡瓦利印象深刻,邀他加入“地下搏斗联盟”,称他为“真正的斗士”。今年4月,地下格斗者们秘密举行了格斗比赛,卡瓦利代表“地下搏斗联盟”参赛,并且获胜。
卡瓦利是出生在布鲁克林的非洲裔美国人,身体强壮。
他坐在布鲁克林一家中餐馆中,穿着黑色风衣,吃着炸鸡,试图解释暴力运动的魅力。
他对搏击的兴趣从5岁时开始,在学校里,他经常被年龄更大的孩子欺负。“我不能总是逃跑,”卡瓦利说,“我必须学会斗争。”
一天,他抓住欺负他的大孩子的衬衫。“我踢了他,把他的头撞到门上。”
高中时,卡瓦利学会了跆拳道。身手敏捷的他和同龄人一样,热衷于加入街头暴力团伙。母亲将他送到马萨诸塞州的寄宿学校,希望他学会遵守纪律。
当被问及家人对他参加终极格斗比赛的态度,卡瓦利说:“只要我不贩毒,我妈妈就很高兴了。但我祖母不喜欢,她不愿意看到我被打倒。”
在纽约州,格斗者都是业余爱好者,不需要经历正规比赛选手需要完成的验血、购买保险等程序。
格斗者在比赛中难免受伤、流血,可能传染一些疾病。听到这里,卡瓦利愣住了。“我从没想过这个,我们见面就开打。”
过去10年中,美国记者吉米·基尼亚一直在跟踪地下搏击俱乐部的发展情况。他对美国《商业内参》说:“规范业余者的比赛对纽约州来说成本太高。在任何运动领域,业余比赛都比专业比赛多,因为专业比赛需要巨额预算和专业管理人员。这些都是纽约州缺乏的。”
律师热尼亚是斯道姆的朋友,他坦承:“裁判没有受过训练,参赛者都没有保险,规则不是一成不变的,比赛时也没有医护人员在现场。”
斯道姆对nj.com网站说,他花费了很多心思,让“地下搏斗联盟”保持“地下”的状态。通常,他在比赛开始的几天前给参赛者和粉丝发信息,通知他们时间和地点。
他说,目前比赛还算安全,最糟糕的伤势就是骨折或者脑震荡。有一次,他给了一个受伤的搏击者10美元,让他去医院。他们居住的社区不安全,他告诉参赛者,如果有人问,就说他们受的伤是在街上被人打的。
几乎每次比赛都以警察到访告终
犹他州有个神秘的经常“搬家”的网站,它的广告词是“让朋友们共度美好时光的一种全新方式”。每个星期,几十、上百个年轻男女通过它相聚在犹他州的秘密地点,看两个格斗者“浴血奋战”。
这是一个搏击俱乐部的网站。1999年,爱德华·诺顿和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电影《搏击俱乐部》上映后,暴力格斗开始风行。
此后,人们逐渐从狂热中清醒,但来自犹他州立大学和杨百翰大学的学生仍然在“发扬”搏斗的传统。
诺顿在电影中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搏击俱乐部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能公开谈论它。”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称,有人倡议立法禁止格斗,但取证困难。
和斯道姆的俱乐部相比,犹他州普罗沃的搏击俱乐部专业得多。格斗者在水泥地上比赛,由4个人拉着两条绳子划定比赛场地。参赛者要戴手套,赛场旁有急救人员。由3位裁判决定比赛结果。
一些立法者仍然怀疑,这样是否能保证参赛者的安全。
不过,这些担心没能阻止参赛者和观众涌向比赛场地。组织者在开赛前两三个小时才在网站上公布比赛地点,但每场比赛都有众多观众。这甚至让组织者意外。
几乎每次比赛都以警察到访告终。普罗沃警察基思对《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说:“我以为他们停止活动了,如果他们还在继续,一定是找到了更隐秘的地点。”
“如果他们在街上这样打,一定已经被关到监狱里了”
今年3月的一个夜晚,卡瓦利观摩了“纽约格斗场”的比赛。
场内,欢呼声此起彼伏。两位参赛者在一旁准备,助手往他们的脸上涂凡士林,防止皮肤在比赛中被撕裂。
比赛开始后,一方很快将对手打倒在地。观众大喊:“干掉他!干掉他!”
卡瓦利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尖叫,挥舞拳头。
“太血腥太残忍”,“如果他们在街上这样打,一定已经被关到监狱里了”,这是很多人对格斗比赛和地下搏击俱乐部的评价。不过,英国《每日电讯》报体育记者本·哈维说:“两个笨拙的巨人互相刺激,寻找身体的极限,在战场上挣扎25分钟。两个人摔倒,再站起来。这体现了体育精神。”
最近,卡瓦利在准备与戴斯蒙德·纳尔逊的比赛。去年11月,卡瓦利成了纳尔逊的手下败将,迫不及待地希望与他再次交手,“狠狠收拾他”。
纳尔逊21岁,说话轻声细语。他16岁时在电视上看到了终极格斗比赛,从此着迷。他是祖母带大的,80岁的祖母和他一起津津有味地观看电视里的终极格斗比赛。
2012年加入“地下搏斗联盟”后,纳尔逊已参加5场比赛。
像卡瓦利一样,尼尔逊最近才意识到参加“地下”比赛的健康隐患,但他说:“至少它给了我训练和较量的机会。”
在两人的第二次比赛中,卡瓦利获胜。“这次我更加努力,抓住了每一个攻击的机会。这种感觉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