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限制高管薪酬公投失败

    几个月来，关于企业高管薪酬的争论在瑞士逐渐演变为全国性话题。

    11月24日，瑞士就青年社会党提出的“1∶12提案”举行全民公投，以决定是否将企业高管的薪酬限制在低收入员工的12倍之内。约63.5%的民众投了反对票。

    “‘肥猫’越来越肥，人们受够了”

    在日益激烈的争论中，伯尔尼商人皮娅·特恰宁也许会被视为叛徒。这个年轻的瑞士女子跟青年社会党、社会民主党和工会“勾结”起来，支持“1∶12倡议”。

    倡议的目的是，确保在同一家公司中，高管的月薪不能超过普通员工一年的收入。从现行薪酬标准来看，这意味着，没人能拿到超过50万瑞郎（约合人民币325万元）的年薪。

    美国彭博社的数据显示，目前欧洲20个收入最高的CEO中，至少有5个为瑞士公司工作。瑞士跨国公司负责人的年薪高达1300万瑞郎（约合人民币8453万元）。

    “一个公司是否成功完全取决于一个人？我不相信。”特恰宁说。

    2007年次贷危机让银行巨头瑞银集团亏损数十亿瑞郎，人们已开始反思，过高的高管薪酬是否与公司业绩并无关系。

    “银行的‘肥猫’越来越肥，人们受够了，他们知道自己得为此付出代价。”瑞士投资公司Actares的爱德华·多曼告诉英国广播公司，“小市民不得不掏空口袋，为这些银行纾困，然后看着这些人变成名副其实的骗子，带走他们的钱。”

    2008年2月，瑞士商人兼参议员托马斯·敏德提出“反肥猫提案”，要求对上市公司高管的最高薪酬设限，遭到几乎所有商界代表和资产阶级政党的反对。多年来，这一提案被政府与议会两院踢来踢去，始终没有下文。

    今年2月，瑞士制药巨头诺华公司董事会前主席丹尼尔·威斯勒卸任。为阻止他为竞争对手工作，公司向他承诺了7200万瑞郎（约合人民币4.68亿元）的退职金。这一承诺激起了民众的愤怒，尽管最终放弃了这笔钱，威斯勒还是被视为贪婪的“肥猫”。

    瑞士广播公司称，今年3月3日，瑞士选民以67.9%的压倒性多数，批准遏制企业高管薪酬过高的“肥猫提案”写入法律，规定在国内外上市的瑞士公司不得向新入职或离职的高管支付高额奖金，违者将面临3年的牢狱生涯。

    此后，瑞士青年社会党一鼓作气，提出更加严格的“1∶12提案”，却在全民公投中意外遭遇失败。“反肥猫战争”陷入胶着。

    “无论结果如何，这场战斗都是胜利的”

    “青年社会党的纵火犯想毁了瑞士成功的经济模式。”瑞士贸易协会（SGV）分发至每个家庭的小册子这样警告，册子的首页便是抗议者在燃烧的路障前投掷石块的照片。

    6个“纵火犯”来自伯尔尼的工会办公室。活动战略家马尔科·吉斯特勒和同事正在用“脸谱”和“推特”等社交媒体动员26个州的支持者，进行最后的冲刺。

    29岁的吉斯特勒更像个害羞的计算机系学生，他简短而谨慎地回答问题，没有一丁点儿革命性的言论。

    他对德国《明镜》周刊说：“我们被攻击的事实证明，我们的想法的确能启发人们思考。”

    因此，在他们看来，无论结果如何，这场战斗都是胜利的，他们已打破禁忌。长期以来，瑞士人对薪水问题保持沉默。而近几个月，民众一直在讨论高管薪酬，企业不得不进行回应。

    “不反对高薪酬，但反对薪酬过高”

    SGV负责人汉斯-乌尔里希·比格勒尔告诉《明镜》周刊，他不同意吉斯特勒的观点。

    “‘1∶12提案’只会影响约4000人的薪酬，但瑞士经济将遭遇灾难性的后果。”比格勒尔指的是税收和社会保障金的损失，“无论你选择何种方案，对社会的损害无可避免。”

    在他看来，瑞士经济处在令人羡慕的境地，“我们的经济增长强劲，政府债务很低”。如果国家限制商业自由，经济就可能受到威胁。

    在全民公投前，瑞士企业的一些高管表示，如果“1∶12提案”获得通过，他们的公司将离开这个国家。猎头公司Veni Partners的合伙人史蒂芬·拉姆鲍森担心，这可能导致瑞士失去顶尖人才。

    “这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他对美国《商业周刊》说，“你会看到最优秀的人才去亚洲或其他地方。”

    朱利尔斯·贝尔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杰恩威廉姆·阿克特却认为，这一提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进”。“不反对高薪酬，但反对薪酬过高，这是欧洲的大趋势。”他告诉彭博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