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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7月31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天灾人祸毁灭不了它的魔力

加那利群岛:感悟“重生”

作者 [美] 伊丽莎白·泽奇 编译 张贵余 《 青年参考 》( 2013年07月31日   42 版)

    哥伦布曾在圣塞巴斯廷镇扬帆起航

    戈梅拉岛一角

    阳光洒进绿色迷宫般的加拉霍奈国家公园

    徜徉在浴火重生的戈梅拉岛,为灾难的遗迹震撼之余,也能收获对新生活的希望。

    大西洋上的加那利群岛是西班牙的飞地,那里提供给旅游者的东西着实不少:几十条徒步旅行线路总有一条适合你、大峡谷的景色美得令人迷醉、香蕉树和月桂树层层叠叠。

    我寻觅的却另有其物——戈梅拉(La Gomera)岛上被烧焦的森林。去年,它1/5的土地被大火席卷,让这处名列世界自然遗产名录的胜地损失了近9000万美元。我问一位女导游,她对那场灾难有什么记忆?对方爽朗地回答:“没一个人死亡,那可真是奇迹。这当然是场悲剧,但悲剧过后总有新生,一切都在慢慢恢复。”说着,她用手指了指右边。

    循着迂回曲折的小路进入曾经的火场,被熏黑的山坡和烧得只剩下半截的树干触目惊心。然而,我很快发现了某种与众不同的美——一小片一小片的绿色松枝,以及灰色的月桂树都在茁壮成长,仿佛明白无误地宣示,戈梅拉岛正浴火重生。

    不止一次从灰烬中复活

    几个月前,我被诊断出乳腺癌。接受放射性疗法后,医师给了个建议:进行为期6周的康复性疗养,这项治疗在德语中被称为“Kur”,其实就是外出度假,费用由公共保险公司和私营保险公司共同承担。顺便说一下,我是美国人,但已在德国生活十多年了。 

    一个做旅游代理的朋友推荐了戈梅拉岛,那里能满足我的两个要求:安静和温暖。我到网上查找资料时,得知了去年夏天的那场大火,也看到了令人恐惧的描述。

    加那利群岛吸引着喜欢阳光和沙滩的欧洲人,但戈梅拉岛并非最受欢迎的。那里风大浪急,海滩多有岩石,不宜戏水,只适合远足。我知道,去年的大火并非戈梅拉岛的第一场灾难,事实上,该岛经历过多次火灾——自然的或人为的,但岛上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总能让一切从灰烬中复活。我也经历着人生的变故,也许,戈梅拉岛会带来启示,甚至力量。

    按照早已牢记在心的行程表,飞机降落在特纳里夫(Tenerife)后,我乘上公交车到达洛斯克里斯塔诺斯镇(Los Cristanos),然后乘船去往戈梅拉岛的圣塞巴斯廷(San Sebastián)。渡轮靠岸时已是黄昏,但我仍能轻易辨别出岛上高耸的悬崖和山峰;搭出租车从码头驶往宾馆的途中,更可以早早地享受到潮涌带来的清新空气和新月形海岸线的全景。

    一夜无话。清晨,迈进阳台的那一刻,看到一轮燃烧的旭日跃出海面,我的情绪立即高涨起来。阳台下面是修剪得很好的花园,种满龙舌兰和粗壮的仙人掌,更让人高兴的是,整个院子绝对安静,我恍惚觉得,自己已然身处伊甸园当中了。

    沿着哥伦布的脚印远足

    驱车往北,第一个目的地是卡莱塔沙滩(La Playa de la Caleta),它位于悬崖峭壁之间,只有陡峭而险峻的小路能到达,有那么一段路真的很窄,刚好能够通过一辆汽车。司机把车子开得像过山车,我只能听天由命,还好,总算毫发无损地到达了峰顶,随后盘旋而下直扑海滨——金沙、碧水、绿松和仙人掌,俨然是个融合了欧洲与非洲风情的所在。

    海水有点凉,我并不在意,一个猛子扎下去,随着和缓的海浪上下起浮。放疗期间,我天天想着去游泳,如今得偿所愿,而且还是在大海里,当真是如鱼得水了。游了一会儿,我爬上沙滩晒太阳、看书、打盹……如此周而复始几轮,再踱到稍远处茅草屋顶的小吃店填填肚子,食物特色十足,有剑鱼,还有咸咸的烤土豆和好几种莫霍寿司(Mojo Sauce)。

    回到圣塞巴斯廷后,我决定沿Calle Real街步行几英里。首先抵达的是Casa de la Aguada,这家小小的博物馆挺有意思,是为纪念哥伦布在该岛停留而设立的。当年,那位意大利探险家正是从加那利群岛出发,完成了惊世壮举。此后数百年间,戈梅拉人努力奋斗,挡住了荷兰、法国和英国人一次又一次的入侵,其中就包括被英王“招安”的德雷克爵士( Sir Francis Drake),此公是专门打劫西班牙财货的16世纪著名航海家。

    当然,岛上居民对“西班牙最幸运的儿子”热情有加。博物馆的院子中央是口水井,旁边有块铭牌,说哥伦布曾在此取水,又进行了祈祷,向等待他的任何一块未知土地祝福。继续前行,砖瓦结构的 Iglesia de la Virgen de la Asunción教堂映入眼帘,据说,哥伦布于1492年往西横渡大西洋前,他和水手们就是在这座建筑物前接受百姓欢送的。

    在Calle Real街尽头,坐落着名唤布雷奥斯卡(Breausca)的餐馆,它色彩鲜艳的内外装潢具有神奇的吸引力,炖鹰嘴豆尤其让我念念不忘。其实,比起美食,更让我觉得戈梅拉岛富于情调的是,顾客可以坐在回廊下无所事事,只看市井之中熙熙攘攘,男女、儿童、爱聊天的老人,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小狗,一切都让我感到温暖,也让我更透彻地了解当地人的生活方式。如此平和的气氛让我重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一扫住院期间孳生的沮丧情绪。

    寻找属于自己的“魔山”

    我在戈梅拉岛上的远行,锁定了加拉霍奈国家公园(Parque Nacional de Garajonay)。那里很大,开车穿越也得两个小时。在一个停车场边,我发现了一条步行道的起点,它叫阿约加尔(Ajugal)。穿过杨梅与月桂树混种的、郁郁葱葱的人造林,一大片有点异常的草地展现在面前,抬头望向稍远处,伸向海边的山坡上赫然遍布着被烧焦的树干。

    多亏那位女导游,我看到了曾经的火场在一年间的变化。对比确实非常明显,焦黑的山坡上长出了翠绿的蕨类,还有厚厚的苔藓,迟钝如我也能从中意识到生命的顽强。

    走在小道上,大火造成的损害仍令人震惊。在全岛最高点,来自大西洋的潮湿海风带来了浓密的雾气,湿润的气候孕育出草原和森林,草木吸收雾霭,愈发繁荣昌盛。另一大部分水汽变成了雨水浸入土壤,经过火山加热,成为岛上数不清的温泉。我一边走,一边细细琢磨戈梅拉经历的一切,总觉得“灾难原本是不该发生的”,可我也知道,这个想法正如我首次获悉自己需要与癌魔搏斗时的情况,那些日子,我当真体验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到达小道中点时,我再次被迷人的景致包围。这里居然有原产北美的松树,树荫下生着蒲公英、印度鳄梨、石南花……更意想不到的是,许多奇形怪状的岩柱从地下长了出来,让我不禁想起德国作家托马斯·曼的名作《魔山》。是的,我发现了属于自己的魔山。

    告别戈梅拉岛前一天,我独自回到了加拉霍奈国家公园,顺着一条圆石路走进了一个更奇妙的世界。在那里,藤类、苔藓与月桂树纠结在一起,仿佛地下仙境。小路上几乎只有我一个人,树上和灌木丛里,鸟儿的鸣叫声在周遭回荡不休。林间阴暗潮湿,但也能偶尔看到蓝天,抬头仰望,云彩距离树梢似乎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走着走着,我突然迷了路,只好原路返回,但即使这样,也迟迟找不到归途。我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放弃,于是摸索着前进,终于见到了一条岔路,似乎能够带我回到来时的停车场。最开始,这条岔路径直向下冲进一片灌木丛,周围顿时一片黑暗、潮湿;然而,就在“山重水复”那一刻,一座小教堂变魔术般出现了,屋顶沐浴着灿烂的阳光。

    这是彷徨中的避难所,更像神赐予的礼物。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坐在教堂的台阶上,让太阳把暖意洒在面庞,满足与惬意飞快地流遍全身,心中也洋溢起重生的希望。

    美国《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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