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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7月31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27年后,女演员网上找到杀父仇人

本报特约撰稿 张文智 《 青年参考 》( 2013年07月31日   17 版)

    歌手兼演员约瑟琳

    在8岁生日派对上,约瑟琳与父母合影。一年后,父亲何塞被枪杀。

    桑托斯被法庭传讯

    美国纽约歌手兼演员约瑟琳·马丁内斯9岁时,父亲被当街射杀。多年来,她苦苦寻找凶手。今年2月,她把多年来在网上搜集到的凶手信息交给纽约市警察局。警方根据这些线索,将逍遥法外27年的嫌犯抓获。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

    36岁的女歌手兼演员约瑟琳·马丁内斯最近很红,不过并不是因为她的歌或者影视作品。

    6月的一天,约瑟琳·马丁内斯出现在纽约曼哈顿的法庭里。她穿着薄荷绿色宽松长裤和粉红色衬衫,略施脂粉。

    对她来说,这一天是个大日子——杀害她父亲何塞·马丁内斯的嫌犯胡斯托·桑托斯,在被捕后首次接受传讯。美国《纽约每日新闻》报称,约瑟琳的穿着揭示了她内心的欢快。

    和母亲、弟弟在旁听席上坐定,等待桑托斯被押上法庭的空当里,约瑟琳的双臂在胸前交叉,右腿搭在左腿上,右脚脚尖贴住左脚脚踝,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43岁的桑托斯被警察押进来。他的双手被铐在背后,身穿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圆领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约瑟琳仔细地看了又看。父亲被害后,她曾无数次在街上张贴的通缉令中看到这张脸。

    桑托斯瞟了约瑟琳一眼,接着便低下了头。美国《赫芬顿邮报》称,他的这一举动“像个胆小鬼”。

    在法庭上,桑托斯没有说话。他的律师表示,桑托斯委托他为其辩护。

    经历了27年漫长等待的约瑟琳,并未如其他人想象的那么激动,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光闪现”。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现在我难以描述具体的感受,可能就是感到满意吧,这一天终于来了。”约瑟琳对《纽约每日新闻》说。

    约瑟琳很开心。多年来她坚持不懈地搜集凶手的信息,终于帮助警方将桑托斯捉拿归案。

    “我永远记得通缉令上他的照片”

    约瑟琳的父亲何塞是美籍多米尼加人,和妻子在纽约迪克曼街开了“多米尼加快递”餐馆,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1986年11月22日,16岁的桑托斯和两个小混混来到“多米尼加快递”,他们对约瑟琳的母亲动手动脚,满嘴下流。时年41岁的何塞见状,冲上去和3个小混混扭打起来,“从店内扭打到人行道上”。这时,桑托斯掏出手枪,朝何塞的胸口开了一枪。

    3个小混混马上逃离现场。约瑟琳的母亲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丈夫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但他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至今,约瑟琳还清楚地记得,“第二天醒来时,我得知了父亲的死讯。我们全家都崩溃了。”

    那时,约瑟琳年仅9岁。

    父亲惨遭枪杀的阴影始终笼罩着约瑟琳一家。“他给我买了一架钢琴,可自他被枪杀之后,我就不再练琴。”约瑟琳对《纽约每日新闻》说,“在我们家,每年的父亲节和11月22日是两个艰难的日子,这一天吃饭时,我们都要空出一把椅子。我们觉得,父亲从未远离。”

    父亲被害已有27年,但约瑟琳表示,她对父亲的怀念只增未减。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她回忆起童年时期和父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经常要我给他读报。我坐在他身边,用西班牙语把报纸上的内容念给他听。那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回忆。”

    对于杀害父亲的凶手,约瑟琳一日也不敢忘记。“我永远记得通缉令上他的照片,他微笑着的照片。当时迪克曼街上贴满了通缉令……妈妈告诉我永远不要忘了他的名字,她对我说,‘你得记住是谁让咱们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通过网络搜集凶手信息

    杀人后,桑托斯很快逃往加勒比海的多米尼加共和国。在那里,他使用伪造的身份证件变为波多黎各人,过没多久就再次犯下杀人罪行,锒铛入狱。

    纽约警方知道桑托斯逃往多米尼加并入狱,但当时美国与多米尼加并未签订引渡协议。1988年,因桑托斯一直未归案,纽约警方将何塞被枪杀一案搁置。

    桑托斯在多米尼加的杀人案并未受到审判,他在狱里呆了一年,获释后悄悄潜回美国。纽约警局没有重新启动调查。

    只要凶手一日未归案,父亲被枪杀一事就如同一处无法愈合的伤口,让约瑟琳时刻感到疼痛。“如果桑托斯仍然逍遥法外,我就无法原谅自己。”她表示。

    高中毕业后,约瑟琳进入纽约大学攻读法律和政治学,课余时间做兼职演员和歌手。她说自己本来想成为检察官,但大学毕业之后,她成为歌手和演员。

    “读大学时,我向往着毕业后成为检察官,可父亲的案子长期没有结果,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专注于别的案子呢?”

    转行后的约瑟琳每天忙个不停,为网游配音,出演网络电视剧。可不管有多忙,她始终没有放弃追踪杀父凶手的想法。

    10年前,在临近父亲被害的日子里,约瑟琳恰好读了一本关于自救的书。受这本书的启发,她把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列了一张清单,其中包括“没有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

    约瑟琳说自己是那种“一旦写下来就要去面对它”的人。一想到父亲的案件已成悬案,很可能无限期地拖下去,她就苦闷不已。

    父亲忌日那天,约瑟琳到纽约警局询问案件的情况。“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父亲的案子被搁置)。与警方讨论的过程中,我想,是不是可以通过网络搜集凶手的信息?”

    “这些网站有他的地址,甚至还有手机号码”

    2006年,约瑟琳在社交网站MySpace上搜索“桑托斯”,一无所获。随后,她在脸谱网上搜索这一关键词,同样没有结果。

    2008年,约瑟琳在专门检索个人信息的“背景”网站注册并搜索,这一次,她搜到了桑托斯的一些信息。受此鼓舞,她向“背景”网站支付了70美元,以便得到更多信息。同时,她继续在社交网站上搜索,逐渐获得了有用的信息。

    约瑟琳表示,她记不清这几年来到底在网上查阅了多少信息,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些网站有他的地址,甚至还有手机号码。”她在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采访时说。

    通过搜索,约瑟琳得知,桑托斯在迈阿密!

    “他的信息网上都有,”约瑟琳说,“他一定觉得自己当年的案子已经石沉大海,不必担心了。”

    搜索到桑托斯的手机号码时,约瑟琳动过打电话给他的念头,但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以免“打草惊蛇”。

    找到桑托斯在迈阿密的住址时,约瑟琳使用谷歌地球软件,查看了那栋房屋。

    “我打开谷歌地球软件,盯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那栋房屋。我知道,那里面住着我的杀父仇人,他让我的家庭陷入灾难,让我的每个感恩节和父亲节成为痛苦的日子。”

    调查期间,约瑟琳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不想让别人觉得我疯了”。

    今年2月,她带着自己多年来搜集到的凶手信息来到纽约警局,交给悬案组的罗伯特·杜赫斯特探长。

    6月7日,纽约警方根据约瑟琳提供的信息,将在迈阿密一家保洁公司做管理工作的桑托斯抓获。

    凶手落网,压在约瑟琳心头多年的大石头终于消失。母亲自豪地说:“我真要感谢上帝,感谢我的女儿这些年来的调查……她对父亲有着深深的爱,也很聪明,我知道她会找出凶手的。”

    纽约警方也对约瑟琳赞不绝口。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警员向CBS表示,案子基本上是约瑟琳破获的,“我们只是负责把嫌犯从迈阿密带回来”。

    约瑟琳网络缉凶的消息经媒体报道后,有人认为警方办案不力——这起案子用网络搜索可以破获,警方却将它搁置了27年。

    约瑟琳对此并不在意,她说警方对她提供的信息反应迅速,并给予她帮助,“这是团队合作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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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年后,女演员网上找到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