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战争预言——生物犯罪

    黑客一直都在。如果我们回溯到30年前个人电脑的早期，最初的尝试者就是那些躲在车库和地下室里，自己动手组装硬件，定期聚会分享经验的人。他们的动机多数没有恶意：他们从黑客行动中找乐子，并且探索计算机系统新的可能性。这些游戏般的尝试，孕育了第一代科技公司的创办者：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史蒂夫·乔布斯和比尔·盖茨。

    但随着计算机成为全球性和高利润产业，黑客数量激增，这种尝试的黑暗面也显现出来。早期的黑客犯罪主要是为了显摆能力——为了获得乐趣和挑战而攻破操作系统。后来，出于利润的动机出现了，并吸引了那些有组织的跨国犯罪集团。作为回应，美国现在将信息安全当做像海陆空一样重要的新战争领域，并且设立机构去保卫它。

    在不久的将来，将出现另一个领域的战争，如同信息战争一样真实却无形。甚至于，它很可能成为最复杂的一个：容易受到攻击，却难以防御，因为人类必须依赖它生存。这就是生物领域。

    生物细胞很像计算机，只不过更加复杂，而且是由碳而不是硅构成的，核心是一套写在DNA核苷酸上的操作系统。人们对写有DNA代码的A、G、C、T（4种类型的脱氧核苷酸：dAMP、dGMP、dCMP和dTMP）并不熟悉，但它们与电子软件的0、1编码本质上并无不同。

    这样看来，细胞就是一种自组装、无毒、自修复、低能耗、具有无限扩展性和适应性的计算机设备。尽管生命已经进化数十亿年，而计算机只存在了几十年，它们的基本构架却没有不同——细胞相当于硬件，而DNA是软件。

    结果呢？生物就像不同形式的计算机一样，可以被攻击。事实上，“生物黑客攻击”每天都在发生。

    对照计算机黑客的进化表，生物黑客攻击目前还在早期阶段，基本上就是1979年计算机黑客的水平。DNA黑客攻击尚无恶意，甚至是调皮的，但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按照摩尔定律，每两年就能处理能力翻倍，同时价格折半，而基因技术的发展速度至少是其5倍。

    第一次成功解码人类基因组发生在2000年，当时花费了20亿美元，而现在只需2500美元。这还只是开始。理论上，在这个10年结束时，只需不足1英镑就可以进行一次基因组解码。没有哪项技术的跌价速度能更快了。

    在过去20年里，几十亿英镑流入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产业，产生了新的阅读DNA技术。每天都有新基因组被上传到资料库中。这些信息成为生物信息科学家的工具，他们的工作就是归纳这些密码，然后找出其功用。

    解读DNA只是开始，科学已发展到人类可以改写DNA的程度。因此，成千上万的科学家成了生物工程师，直接为生命体编程。生物工程曾经非常艰难和昂贵，现在已不是这样了。事实上，完成高难度的生物工程项目如今只需要这些：一星期的培训、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张信用卡。

    这就意味着我们正处于生物技术革命的开端，面对着更快、更廉价、更强大的生物技术。从积极的方面看，这将带来生物学上突破性的理解、诊断和治疗。随着对生物学代码的深入了解，将出现很多新的可能性，比如生物燃料、更好的药物和延长生命的方法。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接近了一个生物黑客、生物攻击甚至生物战争的时代，而对这个假设的最佳检验，就是我们在计算机领域的经验。

    □美国《连线》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