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小日子蕴含大意涵

    小日子该怎么过？《天下杂志》走访丹麦、瑞典，探索小日子与发展并存的秘密。

    离哥本哈根最热闹的街区不远，季辛正忙着将一辆待修的自行车，牵入纯白如精品店的店里。这是他的手工自行车店。在店里，客户可自选零组件，量身打造自己的脚踏车。 

    他的工具大柜里面放着他与三位搭档手工打造的零件，包括变速器。季辛用他略带沙哑却充满能量的声音说，“我是念自行车专业的，所以我想亲手把它制造出来，而且让每一台都独一无二。”季辛1994年创业，手工自行车一年可售出1000到1500台，虽不能赚大钱，却很有成就感。他的客户遍及韩国、美国，“我们从小就被教育，想要什么就自己做。” 

    丹麦夏季的夜店摇滚盛事“Distortion街头音乐节”，5月最后一周，每天下午5点开始在哥本哈根不同街区开唱。为避免扰民，这夜生活音乐节10点就收，北欧太阳其实还没下山呢！“上班日晚上哪有空？”听到记者的问题，印度籍、哥本哈根互动设计学院董事兼合伙人范卡楚曼笑说，“这里大家四点就下班，有空！有空！” 

    丹麦今年人均所得将达5.8万美元。为了环境可持续，44%的家庭没有汽车，每十人有九人有脚踏车。早上8点与下午4点的交通颠峰时间，哥本哈根最塞的是自行车道。他们以实例证明，经济学教科书中，高税率会打击工作意愿、福利好必定让人懒散的理论，并不正确。

    “向丹麦看齐”，冷战结束后，喊出“历史即将终结”的哈佛学者福山，在新书《政治秩序的起源》中说。 

    北欧设计语汇鲜明。由于天然环境恶劣，资源、阳光有限，因此设计强调实用、与自然共存，尽量减少资源浪费，显得极简。让记者惊讶的是，除了谈美，“要用设计，让福利社会永远维持下去。”这句话几乎挂在每个设计师、建筑师的嘴边。哥本哈根的新剧院后方，是19世纪建造的旧海军军营。这里是设计大师雅可森念过的丹麦皇家建筑学院现址。在这里，建筑学院自身实践最新的绿建筑趋势——老屋新用。建筑系主任克里斯坦森指出，在人口没有增加的发达国家，绿建筑的最新重点已从发明绿色科技，转向文化、社会意涵上的可持续性。建筑师想的不是盖新房子，而是更有趣地使用旧房子。 

    “老化与全球化之下，我们要用更低的成本，维持福利社会模式，”他也说，一旦能解决丹麦的问题，就能解决世界的问题。39岁的建筑师英格斯就在此一战成名。走进他设计、几乎已住满的8字型住宅，烤肉香扑鼻而来。这栋住宅以从高空俯瞰，像数字8而闻名。虽是十层楼公寓，但每户都有院子，院子外就是小径。脚踏车可从一楼骑到顶楼。

    欧瑞斯塔新区，是公私部门合作、设计者参与城市规划的成功案例。1993年成立的欧瑞斯塔开发公司，做的第一件事，是征求开发规划。第二件事就是盖捷运。丹麦设计界大佬、丹麦设计中心执行长尤尔·索伦森形容，当英格斯设计的第一栋“VM House”建筑图出来时，“大家都啊的一声，觉得自己要更加油。”因为其对角线设计，突破了邻近住宅对视的隐私权与景观瓶颈。索伦森说，所有的设计创新，当然要符合建筑法规。但丹麦的好处是，可以沟通。只要你能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现行法规很蠢，修法或法令解释都不是铁板一块。举例来说：因为科技进步，丹麦消防法规已放宽许多。 

    □台湾《天下杂志》第52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