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看门狗”离世

    “如果你想被人爱，就别做这一行。”这是她生前留下的名言之一。她认为，做记者不能怕得罪人。在美国享有殊荣的女记者海伦·托马斯7月20日辞世，享年92岁。

    海伦·托马斯素有“白宫记者团第一夫人”的美名。她总是坐在记者席第一排的正中间，经常第一个发问，并在记者会结束前说出“谢谢总统”的名句。曾有人戏称，要不是她先发问，有些记者恐怕还不晓得怎么开口。

    托马斯1960年起负责白宫新闻，采访过肯尼迪、尼克松、卡特、里根到奥巴马等10位美国总统。担任白宫特派记者50年期间，她创下多项“第一位女性”的历史纪录。她也是美国“全国记者俱乐部”的首位女性高级干部，更是白宫记者协会首位女性成员和首位女性主席。

    半世纪来，托马斯在白宫例行简报和记者会中，严词询问尼克松总统在水门案中的角色，卡特总统对前苏联与伊朗未见成效的外交政策，小布什总统出兵伊拉克也难逃她追问出兵动机。托马斯不以软问题询问当权者，出席记者会的官员得全心准备，否则无法应付记者连番追问。托马斯说，“所有总统都厌恶记者，而艰难的提问并非不尊重总统”。

    托马斯称自己是自由派，她从不掩饰对小布什的反感。她曾说：“他是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2005年3月，她当面向小布什发难：“你作出的入侵伊拉克的决定让数千名美国人和伊拉克人付出了生命”，而入侵伊拉克的每一个理由都被证实是不成立的。她问小布什：“你为什么要开战？”小布什刚开始解释就被她打断，她说：“他们并没有对你或对我们的国家做什么。”小布什回答：“抱歉打断一下。他们的确做过。‘塔利班’为‘基地’组织提供庇护。‘基地’组织就是在那里受训的。”她说：“我说的是伊拉克。”

    托马斯曾遭小布什政府边缘化，这与白宫不满她当面拿伊拉克问题挑战布什、说他是美国史上最糟糕的总统不无关系。

    面对美国总统奥巴马，托马斯也毫不客气。

    托马斯：“你打算什么时候撤出阿富汗？为什么还在继续杀戮？真正的理由究竟是什么？请别拿布什那套来说事。”

    奥巴马：“呃，海伦，呃……”

    与托马斯共事多年的《华盛顿邮报》政治特派员塔玛蒂认为，托马斯让新闻工作者了解，让掌权者感到不自在，是记者负责的征兆。一名白宫新闻秘书曾形容，托马斯提问就像“拷问”，不过这名秘书却也是托马斯的粉丝。

    她曾荣获多项荣衔，其中之一是获选为“全美最具影响力的25位女性之一”。她著有5本书，其中一本的书名是《民主的看门狗：华盛顿记者团的衰落和它如何失去公众信任》。     

    美国总统奥巴马发表声明表达追念，称她打破藩篱，为后世的女性新闻工作者开启大门，“也让包括我在内的历任总统必须把头皮绷得很紧”。奥巴马说，托马斯之所以有“白宫团大佬”的美誉，不仅是她的年龄和资历，也是因为她深信对领导人提出最严苛的提问，最能促使民主制度有效运作。

    □美联社、“中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