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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6月1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循环往复的残酷历史

170年轮回,阿富汗依旧是英军梦魇

○编译 史春树 《 青年参考 》( 2013年06月19日   19 版)

    描绘威廉·布莱顿孤身逃亡的画作

    像170年前折戟沉沙的英国远征军那样,相似的剧本放佛正在今日的阿富汗重演。

    从贾拉拉巴德城堡的高墙上望去,一名眼尖的英国军官率先发现了不速之客:他骑着一匹脏兮兮的、精疲力竭的战马穿过荒芜的平原,在山口勒住缰绳。救援队冲出城门,确认来者仅有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的脸被割伤,破烂的制服上满是斑斑血迹。

    被问到“部队在哪里”时,助理医师威廉·布莱顿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就是全部。”时间定格在1842年1月13日,三年前兵发阿富汗的英军,只剩下这位30岁的苏格兰人。

    1839年春,由两万名士兵和4万名随员组成的远征军,开始了入侵阿富汗的行动,起因是英国对沙俄在该地区影响力日增感到不安。由于担心阿富汗国王多斯特·穆罕默德·汗与沙皇结盟,驻加尔各答的英国总督决定,用遭到罢黜的前统治者苏加沙取而代之。

    英国人并不清楚,多斯特·穆罕默德与莫斯科之间的关系,在战事开始前已告破裂。说干就干,当年8月,喀布尔的大街小巷便飘起了米字旗,苏加沙重登宝座,穆罕默德流亡印度。可好景不长,如同曾经席卷阿富汗却最终退兵的亚历山大大帝一样,英国人很快发现:夺城易、守城难;“日不落帝国”19世纪最大的军事灾难之一由此拉开了帷幕。

    轻敌的入侵者自陷绝境

    占据阿富汗的前两年,英国人让苏加沙在喀布尔掌权,城外的动荡却越来越频繁。1841年底,动荡终于演变成由多斯特·穆罕默德的儿子阿克巴领导的公开反抗。

    驻喀布尔的英军高级指挥官则陷入了致命的懈怠。威廉·埃尔芬斯通少将挂着总司令的名头,但因为严重的痛风而不能理事。他的首席政治顾问威廉·麦纳顿爵士同样能力平平,只是因为在说服东印度公司支持苏加沙时帮了忙,才谋得此职。

    1841年11月,一群暴徒袭击了一名英国殖民官员的住宅,并将其碎尸。埃尔芬斯通未能果断应对,这象征着软弱可欺的信号,令叛乱者更加有恃无恐。麦纳顿试图通过与阿克巴谈判力挽狂澜,但在12月23日的会议上,被对方扣押并遭杀害。

    噩耗接连传来,病魔缠身的埃尔芬斯通惶惶不可终日,同意退出喀布尔,以换取安全返回贾拉拉巴德的通道。阿富汗人表面上予以同意。1842年1月6日晨,英军从喀布尔开拔,4500名军人带着1.2万名家眷,前往145公里外的贾拉拉巴德。

    这趟旅程一开始,阿克巴出尔反尔的面孔便浮出水面。白天,英军冒着严寒、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跋涉,数千名部落成员从高坡上向他们展开火攻,夜幕降临后则袭击掉队的士兵。至1月12日夜,到达亚格达拉克山隘的英军只剩下几百人,旋即再遭伏击。道路被1.8米高的冬青树挡住,加上人困马乏,只有布莱顿等一小部分人活着穿越了路障。

    这名军医回忆道:“情况一团糟。我被从马上拖下来,一柄阿富汗战刀砍在脑袋上,若不是把木制弹匣藏进了帽子里,必死无疑。结果,我幸运地只丢掉了一片头皮。意识到第二刀砍来,我挥剑还击,混乱中斩断了攻击者的几根手指,双方都不愿恋战,各自扭头逃窜。”

    数万大军仅一人幸存

    一名身受重伤的骑兵把战马让给了布莱顿。后者发觉,残余的人马都已精疲力竭,只剩约20名军官和45名士兵。黎明时分,这支抵达甘达玛山的队伍再度陷入重围,英国人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前往法特哈巴德镇的途中,而那里距贾拉拉巴德尚有24公里。

    只有布莱顿逃出生天。他如此描述自己的艰难旅程:“我继续孤身前行,突然看到约20名男子举着武器冲来。我吃力地策马飞奔,用嘴咬紧缰绳,左右开弓挥舞配剑,硬闯了过去。紧接着,一个持枪的家伙朝我射击,佩剑被打成两截,只剩下15厘米长的护手。”

    仿佛神灵护体般,布莱顿再次逃脱,只有5名阿富汗骑兵在身后穷追不舍。他如此描述自己的拼死奋战;“对方挥刀的刹那,我举起剑柄向他的头部砸去,躲闪中,他只砍到了我的左手背。左手既然残废了,我换右手抓住缰绳……或许是以为我打算掏枪,对方突然掉转马头撤走了。事实上,我已手无寸铁,看到影子就害怕,仿佛随时会从马鞍上跌下来。”  

    多亏贾拉拉巴德城墙上那位眼尖的军官,布莱顿医生成为英国远征军中惟一的生还者。“除了头和左手,我的左膝中了一剑,一颗子弹射穿了裤子,擦伤了皮肤。”他在病榻上留下的笔记显示:“遗憾的是,那匹救了我性命的战马,被牵到马厩后便停止了呼吸。”

    对威廉·布莱顿个人来说,噩梦般的阿富汗战争结束了,但大英帝国对一个国家的复仇不会停止。尽管苏加沙国王已经身亡,驻印度殖民军还是在1842年9月重新占领了喀布尔,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以泄愤。此后,多斯特·穆罕默德回到沦为废墟的首都,以统治者身份活到了1863年。后世评价说,他是阿富汗千年以来首位以自然方式亡故的君主。

    历史正在复刻自身?

    英国第一次侵阿战争的各种细节,都被历史作家威廉·达尔林普尔记录在新著《王者归来:阿富汗之战》当中。作为布莱顿医生的老乡,达尔林普尔发现,170年前的情况,与如今的阿富汗局势有着惊人的相似点:卡尔扎伊总统与苏加沙出自同族,在喀布尔以外便没有可靠的权力基础;部落成员当年曾血洗英军,塔利班武装则是他们的子孙后代。

    达尔林普尔常住印度,创作该书期间,他为收集素材多次前往阿富汗。首次抵达坎大哈机场时,作家窝在汽车后座,毫无预兆地,一名狙击手开枪击穿了车窗。“完美的一击,”他平静地回忆,“值得庆幸的是,车内多加了一层防弹玻璃。”他很想亲眼看看第一次侵阿战争的事发地,但被告知:塔利班主宰着七成多的国土,并监视着所有交通线。

    在喀布尔闲荡了几天,达尔林普尔突然获得幸运女神垂青。卡尔扎伊的卫队长竟然看过他之前的著作,并把他引荐给安瓦尔·贾格达拉克——一位当地部落领导人,曾在20世纪80年代担任“圣战者”组织指挥官,令入侵阿富汗的苏联军队蒙受巨大伤亡。此君告诉达尔林普尔:“侵略者强迫我们拿起枪支捍卫荣誉,于是,我们杀光了那帮混蛋。”

    贾格达拉克同意陪同达尔林普尔进行实地采访,一路上有装甲车队护送,保镖一律背着突击步枪。车子在乡间土路上颠簸时,贾格达拉克突然发话:“我们杀俄国人时,美国人称我们是自由战士。现在,他们管我们叫军阀。”

    利用午餐时间,达尔林普尔试探性地问起第一次侵阿战争和当下的局势是否存在可比性。“如出一辙,”贾格达拉克的回应很干脆。“两次都是外国人为自身利益而来。他们说:‘我们是你们的朋友,我们想帮助你们’,但谁都知道,这纯粹是扯谈。”

    达尔林普尔回忆道:“因天色已晚,来不及去传说中的甘达玛山,我们只得径直赶回贾拉拉巴德,竟然阴差阳错地逃离险境。原来,那天早晨,战斗一直在甘达玛山周围进行——阿富汗政府军前去捣毁罂粟田,村民们则向塔利班报信。结果,9名军警被打死,6辆汽车被毁,10名俘虏失踪。这场战斗,几乎就发生在1842年英军背水一战的相同地点。”

    □原载英国《每日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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